周日的宿舍很空,能离开的基本上离开了,只剩下少数几位和唐宓一样是外县的人。♀她开了门收好钥匙,却发现,居然还有一个人——关薇正趴在桌子上。
开门声让关薇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你回来了。”
“嗯。”
“啊,你的脸……”
目光落在关薇脸上,她发红的眼眶、微肿的脸颊和脸上的两道红印让唐宓黯然了一瞬。
关薇眼眶发红,班上后低声说:“被我爸打了耳光。”
唐宓放下书包,转身去了卫生间,片刻后她拿着毛巾出来递给她。
“你敷一下脸。”
关薇默默拿过毛巾,先擦了擦眼睛才敷到脸上。
关薇的家庭不算幸福,父母吵闹不止,动辄舞刀弄枪,这导致她高一时她坚持住校,周末根本也不愿意回家,和唐宓一起呆在学校里。关薇的性格较唐宓更外向一些,周末在学校的时候,两人跟着成绩是羽毛球运动员的体育老师学习打羽毛球,因此拉近了不少距离。
沉默了很久之后,关薇轻声说:“我爸妈在闹离婚,在打架,我去劝架,反而被我爸爸打了一巴掌。”
唐宓无言,她没有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现在他们根本不瞒着我了,”关薇继续说下去:“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骂,家务做多做少也要骂……真可笑啊,我爸居然还是老师,他还有什么脸为人师表?”
唐宓沉默了一会。
“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是人生是自己的,不是父母的。我们已经高三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决定。”
“自己做决定……”
关薇垂着头,半晌后她又说:“唐宓,你觉得我喜欢李知行,是让人嘲笑的事情?”
“我不这么想。”
唐宓表情坦然,确实不觉得关薇有配不上李知行的地方。然而,世界上有着势利眼的人实在非常多,哪怕在中学都已经很普遍了。
关薇用毛巾捂着脸,看着她好一会:“你这段时间和李知行走得很近,你知不知道其他女生怎么说你?”
“随便她们怎么说。”唐宓说。
“那些话很难听。”
“也许吧。”
前不久在教学楼的走廊里,她是听到过同年级的女生在背后骂她,那些话相当的恶毒,女生恨不得扒皮蚀骨一样的骂她,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从那群女生身边路过,反而吓得她们噤了声。如果她要去在意别人的言论,那还不如早点去自杀来得好。
关薇仰头看着她:“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
“和别人解释一件事情太费力。我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在乎别人说什么。”
关薇低下头,显得很沮丧,“我平时虽然装着不在意,但也难免在意。我以前还可以跟李知行说句话,现在……我连和他说一句话都不敢了。”
唐宓抓起书包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事的,总会过去的。”
唐宓带上门出去了。关薇看着门呆了好长一阵子。她们两人的关系看似正常,但早就糟透了,关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唐宓说这些事情,她呆呆想到家里鸡飞狗跳的场景,想到父母互相揭对方的旧事破口大骂的场景,她大约也明白了为什么。
她需要倾诉,而唐宓不会把她的话告诉任何人的。
而在日复一日的互相帮助似的学习中,李知行和唐宓的关系有所缓和。
以前唐宓和李知行两个人在校园里碰到,都是把对方当成陌生人,从不打招呼。现在碰了面,交谈得也不多,但总会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对方。
丁霄霄很为这种发展感到欣喜,她说:“你看,李知行人还是很好的吧。我一直说你对他太有偏见啦。”
唐宓本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只点了下头,简单说:“是我弄错了。”——
这一节字有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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