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宝见那老者模出书来,当即便明白此事绝对和开始自己从缚魂处得到那题的答案有关,虽然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可无论如何xìng命暂时无碍了——把脑海中因为没能出来而焦急叫嚷的天吴稍事安顿之后,他露出副傮然懵懂之sè道:
“咿,又是这本书?老爷子,难不曾你准备做学问,想请我这小花子给你讲课么?”
他本以为老人会换个说辞,谁料那老者听这话居然直接便点了头:“虽然不是要做学问,但是你猜的也没错,我确实是想请你给我说说这书上的题。”
“不太对!”至尊宝盯着老者道:“这书中的题虽说甚难,但也并非没人能做得出来,何必又眼巴巴的得罪人来找我呢?老爷子,这事儿您可藏着机锋呢,怕是不那么简单吧?”
老者一愣,转而哈哈大笑:“你个小子还真有意思,找你做个题而已,居然说我有什么机关心思,未免也想得太多了…真是做题而已,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啊!”
“难说难说,”至尊宝摇摇头:“您老越是如此说,我越是觉得此事有点文章藏着——您可别见我年纪小便诈我!实话说吧,我已经见到…”他说得高兴,居然月兑口差点把见到缚魂之事说出,生生打住,硬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改口:
“…见、见、嗨!反正是见到你那些小九九了!”
可这改口显然没有瞒过老者,他稍稍一愣,眼中忽然jīng光大盛,追问道:“别改!该说嘛说嘛,把后半句给我扔踏实!见到?见到什么?”
那神情居然有些紧张,显然是心中激荡起伏有些压制不住——至尊宝这倒好,直接假装没看见,眼睛飘飘就落到了那瘦子胖子身上,嘿儿哟嘿儿哟的叫了起来:“哥,您这禅杖真扎实,该有百来斤吧?嘿,哥佬倌您那身子骨可真好,能抡着使唤,要换我拿都拿不起来…哟!哥哥,您看您这脸简直点血sè没有,这不行!您得吃点猪肝,补补…”
嘴里胡言乱语,只把那事儿岔开一旁——他说得个乐呵,可那胖子瘦子眼睛早鼓得跟铜铃似的!
他俩都是孤儿,自小便被老者收养,堪堪当了半个儿子带着,当年剪径劫道、打围官府、绑架富贾没少干,手上的人命虽然不算多,可节骨眼上都是他俩出面,老者的手段、脾气也见得不少,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事儿?
胆敢在老者面前假装看不见,顾左右而言他的主?
可是那老者的样子分明是有事找这小乞儿,又不能动怒发火,直把两人逼得哭笑不成、答应也不是,满脑子的尴尬…
老者见这俩平rì杀人如草介的主儿活月兑月兑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自己心中也觉得有些好笑,转念一想这事情倒也不急在一时,于是挥挥手道:“算了,你俩自己去罢…这边的事儿,我自有主张!”
既然老者开口,两人还说什么?根本不搭理至尊宝嘴上那茬,立刻扭头,瞬间便消失在了巷子口——
看那至尊宝还哎哎哟哟依依不舍,老者这才走上前来在他肩上一拍,“好了!你小子也别给我装了!现在人就剩我们俩了,该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别不好意思,说吧,怎么着才能把你见的事儿给我说说?”
老者都说到这份上了,至尊宝也不能再装,他想想,转头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sè道:“老爷子,看您那身边人和自己的气度,您那也是大有来历的,说是问我,恐怕事儿你多半也猜得七七八八了,甚至可能都有人给你说过了,找我不过是看看结果…可是我啊,不得不抱歉的告诉您,这事我不能告诉您!”
至尊宝凭着自己的猜测说了这么一通,本身以为合情合理,可是在那老者耳中听着却犹若晴天霹雳,他这书从未拿出来示人,更别说找什么法门中人去看那书中究竟,只是隐隐觉得这书拿在手中有着说不出的亲近之感,就像那书的主人还在身边一般…
没想居然里面还有玄妙!
老者愣了一刻才回过神来,口中道:“为何不能说?小兄弟,虽说我俩素昧平生又没什么交情,但是我好歹帮你挡了这么一回啊?咳咳,我问问,这事儿究竟有什么要紧,说出来又会如何——看情面上,你把缘由说道说道,这个该没关系吧?”
老者拉着交情给至尊宝开口,倒还真是让他心中一动,盘算半天才款款开口:“老爷子,这事我得这么说:这书确实有所蹊跷,可是对你有好无坏,倒算不得必须解决的!按我说,书里面的事儿干脆您就别管了,该干嘛干嘛,老老实实过您那富裕rì子,别惦记了行不?”
“嘿!你看看,你看看,”老者有些着急:“都说念完经打和尚我还不信,今天真是遇上了…小兄弟,你这一席话听着不少,仔细一想等于什么都没说!这、这可**道啊!”
看那老者确实有些着急,至尊宝一面怪自己多嘴多舌说漏了嘴,一边交了个底:“老爷子,这事儿涉及点我们法门中的东西…对了,我得告诉你,我也算是法门中人,有自己的规矩,很多事情不能说的便是真不能说,有忌讳呢!话到这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因果太重,对于你我都不好,对吧?”
他脸上带着诚恳,双眼也情深意切盯着那老者——其实这事儿的因果到底如何他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能看到鬼魂之事被人知道,以为如此便可以说得老者听进去,谁料…老者虽然心思暂缓,可是那念头却始终没能打消!
现在这巷子还鲜血溢流,尸骸横躺,看着也没有个谈话的正形,老者从那话中也听出这事儿并不简单,于是心思一动想到了个主意…他朝着旁边一指道:“罢了罢了,这事儿也不急着一时——不过话说回来,你事儿不能给我说,可是题能帮我做出来吧?走,我们换个地方坐坐,吃点东西休息休息,然后慢慢做题,可好?”
嘿嘿,聊聊天说说话,搞清楚他的来龙去脉,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法子先让他欠下自己个人情,到时候该怎么做就有底了。
老者口中说着脚下也不住,拉着至尊宝就朝着巷外而去,想先找个地方坐坐问清与那些泼皮无赖的纠缠关系,可是至尊宝心中还惦记着秧鸡麻杆,干脆就一路朝着那唐家旧宅去了,“坐坐也行,但是老爷子我现在还得先看看我那俩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事儿,您要不先回去,等我闲了再来可好?”
听得有事那老者jīng神为之一振,紧跟着至尊宝就追问起来,他看在那老者帮了自己的份上,倒是也没隐瞒,把事情也真真假假的说了一遍,反正关系倒是大致理了出来,说这是与那坤少爷手下的过节。
老者挥挥手,也不知那里便冒出来两个小厮来到近前,他低声附耳说了几句,那小厮领命就去了,而他也不说话不解释,只是跟着至尊宝一路到了旧宅之中。
果不出所料,秧鸡麻杆躲在床下安然无恙,他俩被至尊宝叫出来还一脸的惶恐,“宝哥,宝哥你没事吧?”
“没事,”至尊宝指指那老者道:“老爷子救了我,所以回来看看你们有事不。”
秧鸡朝着门外探探头,回来便舒了口大气:“没事,都没事就好——宝哥,我们要不趁着现在跑吧?先离开咸阳,然后再说其他的,换个地方一样讨生活!”
“跑?”至尊宝摇摇头:“我得留在这里等信呢,怕是跑不得。”他哼了一声:“算了,实在不行,我偷偷找机会把那六混子暗算了,估模这样恐怕就没什么后患了吧?叫坤少爷的那厮,多半怕是也不会为了这事儿和我死磕!”
秧鸡麻杆还没想明白至尊宝的意思,那老者却忽然摇头笑笑,“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六混子这厮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他好歹算是那小坤子的头马,这事情既然揽上了,就算六混子死了也得找你麻烦——不过这事儿你们暂时不用担心,我回头帮你找人和他谈谈,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事情给抹过去。”
他说得倒是轻描淡写,可在那秧鸡麻杆听得个目瞪口呆,偷偷拉拉至尊宝的衣服,倒吸着凉气:“宝哥,这位老爷子看起来不得了啊!他、他老人家究竟是谁啊?你又哪里去认识了这么一位大神,可以和坤少说得上话的?”
“这位…”至尊宝说半天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干脆便直接问了:“咳咳,老爷子,这是我失礼了,到搞半天没请教一下您的大名…”“哈哈,无妨无妨,”老者笑了笑:“我的名儿叫做田飞虎,你们随便怎么叫都成。”
田飞虎?这名字在秧鸡麻杆耳中听着生分得紧,两人不由嘀咕起来:“这名字怎么听也没听过?不对啊,按理您能在坤少面前说上话,那该是大有头面的人物,我们该认识啊…”
“哦,”老者不以为然的点点头:“我的本名很少有人叫了,外面的人一般称呼我虎爷——这名字你们听过么?”
“虎、虎爷?”两人忽然膝盖一软,眼中流露无限恐惧:“您就是号称西北六省的绿林盟主,虎爷?”
未等那老者吭气,忽然门外传来个恭顺的声音:“你说对了,这位便是虎爷!”接着便见有人带着那唐元走了进来,他径直到那老者面前单膝跪地行礼,口中恭恭敬敬的叫道:“虎爷您老人家安好!小的是唐家药铺的唐元,见过虎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