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的医术加上自青屿山带来的仙药,星若在洞内躺了半日便转醒了过来,五哥替她把了脉象觉得恢复地还不错便临时做了一个决定。♀
“和你一起去芙罗国?”星若喝药喝到一半警戒地抬头问道。
五哥不以为然:“对啊,这里不安全,况且你一身重伤万一山脚下的人又出了什么意外你肯定会忍不住抱打不平,我可不想我的娘子成天带着满身的伤跑来跑去。”
伤好了些的星若又恢复之前的冷漠:“那些人不会放过村长他们,我不能离开。”
五哥走过去动作娴熟自然地将剩余半碗药用小勺子全部喂进了星若的嘴里,趁着她脸红尴尬又无措的时候开口道:“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就你这样不仅救不了他们还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搭不搭上性命与你无关,你只要赶快找到治疗瘴毒的药就行了,不用管我。”星若闻言俏脸瞬间冷了下来。
五哥翘着二郎腿瞅着他娘子生气的脸笑嘻嘻道:“当然与我有关,你现在是我娘子,娘子就要听夫君的,况且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坐在一旁沉默的我觉着五哥是故意的,他好像很喜欢逗嫂子生气。
“你!”星若秀目圆瞪,但偏偏又反驳不出。
五哥哈哈一笑又对我道:“妹子,把老狼头爷爷给你的令牌交给你嫂子。”
这次来沧海境我特地将老狼头爷爷给我的令牌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不过给嫂子干嘛?
星若狐疑着接过令牌细细看了看震惊道:“这是芙罗国皇室的令牌,整个沧海境只有三枚,你们跟界海那只老狐狸的关系恐怕不止是颇有渊源而已吧。”
我站起身立刻反驳昨天就想反驳的话:“老狼头爷爷是狼才不是狐狸,而且老狼头爷爷不是坏人,你一定是误会了。”
星若看着我义愤填膺的模样没有与我争辩只是沉默地看着五哥,五哥一摊手道:“你可知四年前芙罗国的国君请了碧落三山的两名上仙来去除瘴气。”
星若闻言不禁露出尊敬的神色道:“是寒星寒玉两位上仙,他们是整个芙罗国百姓的恩人。”
五哥道:“他们是我和小玉的师兄。”
星若一震秀目看着我们盛满了不可置信:“你也是上仙?”
五哥点点头又问道:“但不久前我们接到了寒玉师兄的信,我们觉得他们在沧海境遇到了麻烦,你知道什么吗?”
“我……”星若似乎欲言又止。♀
我隐隐觉得不祥抓着星若的手问道:“你见过他们吗?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星若迟疑了一下道:“其实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两位上仙,但听说……其中一位上仙在去除瘴气时被瘴气所伤,性命堪忧,若非有仙气护体只怕早已……”
宛若晴天霹雳,我的心咯噔一下落了空,伤势很重性命堪忧是什么意思?师兄可是上仙啊,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被瘴气伤成这样啊。
“谁,究竟是谁受伤了?伤到了哪里?你亲眼看到的吗?你确定这不是传言?”我不顾星若身上还有伤猛地摇晃她,泪如雨下。
星若被我吓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但因我的用力扯到了她的伤口,星若吃痛差点踉跄着摔倒。
五哥一把扶住星若一把抓住我的手温声笑道:“阿珩,冷静点!”
我哭喊道:“我怎么冷静,寒星寒玉师兄出了那样的事,你叫我怎么冷静,我不像你还笑得出……”说到这里我噤了声,因为我发现五哥虽然在笑,但那双眼里没有一丝暖意在内。
我住了嘴抹着泪兀自哽咽啜泣。
五哥转首问星若道:“我那两位师兄修为皆不差,无非是千年瘴气而已,不至于将他们伤成这样,你还知道些什么?”
星若垂首想了想道:“据说有一个凡人在两位上仙去除瘴气时误闯他们设下的仙障,结果掉进了瘴气毒潭中,那位上仙只身跳进毒潭救人才不慎受伤,”她停了停又道:“因两位上仙长相一样,所以并没人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上仙中了毒。”
五哥听着神色凝重了起来,他思索了片刻道:“那埋有瘴气之处必定是芙罗国的禁地,是什么人会擅闯禁地?你可知那误闯之人是何人吗?”
星若摇摇头道:“国君亲自下令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我打听不到更多,仅仅这些也都是坊间流传的,可信度不高。”
五哥皱眉道:“四哥写的信,出事的只怕是三哥了。那瘴气是天下至浊之物,三哥有洁癖竟能当下便冲进去救人,着实令人费解。”
想起之前寒玉师兄寄来的那封沾满他眼泪鼻涕的信,我擦干泪拽着五哥的袖子道:“五哥,我们快去找三师兄,四师兄他们吧,你能治好寒星师兄的对不对,你的医术那么好,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想到若不是我将扶桑花弄死了,就不会连累寒星师兄了,我垂泪:“都怪我,要不是我……”
五哥打断我自责的话语,模模我颊边的发丝温和道:“妹子你既然说五哥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就要相信五哥,我一定会治好你寒星师兄的,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去找他们。♀”
我抬起泪眼迷蒙的眼看着五哥坚定的神情点点头,我相信五哥!
五哥转身对星若道:“我们立刻动身去皇都,我听说一部分的瘴气就埋在皇都城下,两位师兄都是国宾,现在也应该身在皇都,你跟我们一起走,你伤势尚未痊愈,等去了皇都,我再给你换些更好的药。”
听出五哥语气中的关怀,星若俏脸微红,但看到手中的令牌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们和界海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曾经以使者的身份来过青屿山,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五哥毫不隐瞒道。
我再小小声道:“老狼头爷爷是好人。”
星若闻言只是握紧了令牌,她起身走到山洞口静默地看着山脚下那被岐疾草围住的小村落,萧索的寒风吹拂她柔软的黑发让她纤瘦的背影看起来更加单薄。
她的声音很轻:“凭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保护他们。”
“你要相信我。”五哥走到她身后道。
星若转过身看了看五哥又看了看我,眼眸浅浅的有轻盈的光华在流转:“我相信那个为了救凡人跳进瘴气毒潭的上仙,所以我也相信你们。”
*****
当天,星若将令牌交给了村长并且告诉他如果有人闯进这里就把令牌拿出来,不论来人是谁,即便是界海本人来了都不会忽视令牌的力量。
这块令牌抵过一支军队!
五哥又去了村落中给每一位病人安慰了几句并留下些药物,之后我们三人便向村民们告辞向芙罗国皇都进发。
因为离皇都尚远又不好随便驾云,星若还带着伤,五哥便雇了一辆马车使了个法术让马儿自己认路往前走。
也不知五哥考量的是什么,他与星若乔装打扮做一对外地来的夫妻,两人都稍稍易了容,而我却还是以原先的模样。
我奇道:“五哥,你不把我也变一变么?”
五哥笑道:“你老狼头爷爷就在皇都,他既然认得你你便去投靠他吧,到时也好做我们的内应,丞相的话总是十分好用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忽略星若嫂子听见老狼头爷爷时神情一紧。
第一回坐马车我非常新奇,在宽敞的车厢里模模这模模那,而且我跟五哥刚来沧海境一天身边就多了一个人,还是我的新嫂子,这种奇妙的感觉实在有趣。
至于五哥从上车开始就一直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星若,不过人家星若可不理会他,要么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要么闭目养神,秀丽的脸庞又恢复之前冷若冰霜的模样。
我见五哥还是这样直勾勾盯着人家看真心觉得丢脸,只好瞪着他道:“五哥,你别再盯着嫂子看了,你两只眼睛都快冒火了!”
五哥换了只手撑着下巴继续盯着星若道:“她已经是我娘子了,我为什么不能看。”
这娘子二字结结实实把我一身的鸡皮疙瘩全给炸了出来,我使劲跺跺脚对星若道:“嫂子,你别理他,他就那样。”
“叫我星若就好,不用喊嫂子。”星若淡淡道,脸上竟然浮现一层可疑的红晕。
哇,我还以为嫂子没注意到五哥的眼神呢,敢情一路上装过来了,不过嫂子定力还真好,要是我被这么直勾勾盯着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娘子,你背上的伤要不要紧,我拿个垫子给你靠着吧。”五哥忽然甜甜道,还伸手拿了个软乎的垫子预谋坐到星若旁边去。
嫂子一路上一直将背挺得笔直,此刻眼见五哥的就要坐过来了,突然伸手将我一把拽了过去道:“不用!小玉,你坐这里跟我说说话吧。”
我被啪的扯过去将五哥撞到了对面,五哥也不介怀弹了弹微皱的衣袍闲适地坐在星若对面,继续肆无忌惮地打量人家。
星若拿过他递来的垫子靠在身后,面对五哥灼热的视线微微不安地挪了挪位置。
我撩起车帘子,远远的就见隔着一片树林正矗立在大地上的皇都大门,想不到这芙罗小国倒挺有气派。
听闻芙罗国东靠沙漠,西面环海,是沙漠里的绿洲,大海里的陆地。
我问道:“嫂子,你知道芙罗国为什么叫芙罗国吗?”
星若闻言看着那远处的城门语气有些飘渺:“芙罗国是以上古时期一个女妖的名字命名,那名唤芙罗的女妖因憧憬仙界风采,遂辛苦踏上修仙之途最后功德圆满,飞升成仙,而如今芙罗皇家明氏一脉便是那芙罗女妖的后人。”
我点点头觉着那芙罗女妖肯定是一只狼妖,老狼头爷爷就是皇族的人,还是当今芙罗太子的仲父,官拜丞相属于大权在握,是打个喷嚏都能叫芙罗国整个儿抖上一抖的大人物。
眼见着快到皇都门口了,我们这马车没有车夫马儿却准确无误地避开行人往前行驶实在有些诡异,所以五哥赶紧坐到车前去驾车了。
五哥一出去,星若立刻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我觉着我这位新嫂子其实蛮可爱的。
我所有的兴奋在清晰看到芙罗国皇都的城门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芙罗国虽在沧海仙境,乍看之下却和我以往见到的凡间差不多,热闹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人间烟火气十分重,唯一有特色的是百姓们穿着的服装,不论男女皆宽袖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想必是身在仙境,仙人看得多了,芙罗国上下亦与仙界跟风,且一点没因那瘴气之故而有何伤悲之象,反倒繁华无至,热闹得很,或许是因在天子脚下,地方官治理的不错。
离城门口还有一段路,五哥便叫我下车他道:“阿珩,皇都四处都是你老狼头爷爷的耳目,你在此处下车莫叫他发现我也来了沧海境。”
我望着尚有一段路的城门委屈地扁扁嘴,五哥肃然道:“不要扁嘴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么,此次是去办正事,”说着又扔给我一包鼓鼓囊囊的银角子道:“你该是饿了,进了城先去买些吃的吧。”
我模模空空的肚子的确是饿了,五哥道:“你的仙气已经被我敛了,咱们来沧海境是微服出巡,不得已万不可泄露身份。”
我再郑重点头,五哥不顾我泪汪汪的眼神驾车疾驰而去留给我一片扬起的烟尘。
我认命地徒步走进皇都,许是我运气不错,刚进城便瞧见一家叫一品香居的点心铺。
我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噜叫了起来,我不作耽搁兴高采烈地跑进一品香居。
一品香居里的柜台上放着满满的刚做好的热气腾腾的糕点,那香气瞬间将我肚里的馋虫勾出来了。
我脆声喊道:“掌柜的,买糕点了。”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道:“诶,客官稍等马上就来。”
“快点啊,本姑娘饿死啦!”我高兴应承着顺便欣赏着柜台上一叠叠摆放精致,色泽诱人的小糕点。
我话音刚落,身旁忽的伸过一只手,那只手修长有力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被唬了一跳转首一看却见一人一袭墨绿青衫,头戴斗笠,面目隐在斗笠的黑纱后叫人看不清,他抓住我的这只手不知为何手心虎口处均过了一层绷带,绷带一直缠绕到他衣袖深处。
我哆嗦道:“这这这位兄台,你要干嘛?”
我试图收回手,但他仍旧死死抓着我不放,他貌似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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