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无话,小仙从容 马车内爷孙叙旧,丞相府急见四哥

作者 : 小楼十三话

我转身一看是那四轮马车的车夫,那车夫是个中年大叔,一身劲装,手里握着把锃亮的大刀,一脸怒容地瞪着我。

看这大叔的打扮,那车上坐着的人肯定非富即贵,啧,碰到人间所谓的大官儿了。

我一吓急忙从青衫人怀里下来匆匆道了句谢赶到那马车前对那大叔歉意道:“小女子方才没看路,还望尊驾见谅。”

我有些忐忑,听说凡间的那些大官都不好惹也不知道我这次会不会是闯了祸。

马车里传来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申屠。”

那叫申屠的大叔立刻收起了刀收敛了怒气,只恭敬着脸站到马车帘外,时不时回两句话。

我躬身站着渐渐有些不耐,管你是个什么官?姑娘我今天火气不小赶着算账去可没功夫管架子!

我正寻思着溜掉,那个威严的声音却分外突兀地问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顿觉古怪刚抬头一眼瞥见一只苍劲却有力的手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角,那只手的拇指上带着一枚眼熟的紫玉扳指。

跟在身后的店小二因方才被我甩的老远,好不容易才跟上,气一时半会儿顺不上来地道:“客官,您是用飞的吗?小的……小的刚眨眼您就您就不见……了。”

那小二正喋喋不休地说着眼睛瞥了眼旁边的马车,突然他诚惶诚恐地跪下惊慌道:“小……小……小的参参见……丞相大人。”

他话音一落,满大街的百姓们都纷纷跪了下来,参见丞相大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脑子灵光一闪,再加上那枚紫玉扳指,我试探着喊道:“老狼头爷爷?”

“女圭女圭果真是你,爷爷听声音就知道是你了,呵呵呵。”帘子掀开了,里面坐着一个身着贵气官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在青屿山我只见过老狼头爷爷的狼头,至于真面目却没见过,老狼头爷爷捋捋花白的胡子笑道:“女圭女圭,你果然来看爷爷了。”

我开心极了,在这陌生的地方还能见到熟人,他乡遇故知没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了。

遇见假珑儿的事暂时被我压在心底,我决定等会儿再去找那个家伙算账。

我正要走近一步和老狼头爷爷说话,叫申屠的大叔突然大刀一横挡在我身前,老狼头爷爷声音一沉道:“申屠,这是贵客,不得无礼!”

申屠一听没有多言,只是迅疾将刀放下侧身让路。♀

老狼头爷爷道:“女圭女圭,上车吧,爷爷带你去我府上逛逛如何?”

我一高兴便顺势进了马车,眼风扫过人群,那青衫人又没有了踪影,心下不由一阵失落,他已经救了我两次了我却一次正式的道谢都没有对他说。

我见那店小二还杵在马车边便道:“小二,糕点你先拿回去,我待会再去拿。”

“哦,对了,这些糕点多少银子?我先给你吧。”我拿着钱袋子抓出一把银角子递给小二。

店小二似乎被方才的事情吓得有些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惊慌失措道:“不,不用了,这些糕点不用钱,就当是小店送给您的。”说着将那精美的食盒往马车上一放,脸上却万分殷勤地对着老狼头爷爷:“大人慢用大人慢用。”

待那店小二走远了以后,老狼头爷爷才掀开食盒盖满脸喜色道:“啧,这么多好吃的,谢谢阿珩啦,爷爷我就笑纳啦!”

我见老狼头爷爷爪子伸地忒快连忙护住食盒:“不可以!这个是阿珩自己吃的,爷爷嘴馋连小孩子的东西都要抢!”

老狼头爷爷瞥瞥我收回了手,然后趁我放松警惕时果断伸出狼爪将一盘小糕点抱怀,笑的奸诈:“此时不抢更待何时?”

在马车外驾车的申屠时不时地瞅我们一眼,显然他被我和老狼头爷爷这样的相处方式惊到了。

以前老狼头爷爷住在青屿山时便总是跟我抢好吃的,现下看着爷爷一如往日般慈祥的笑容,我心头微暖。

原本嫂子的事让我对老狼头爷爷有了一丝疑虑,可爷爷待我这么好我不该怀疑他。

见我神色不对慈爱地模模我的头道:“女圭女圭有心事?不妨跟爷爷说说。”

我默了默对上老狼头爷爷关怀的视线担忧道:“爷爷,我来时听说寒星寒玉师兄他们出事了,爷爷,你是丞相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老狼头爷爷看着我安慰道:“女圭女圭放心,二位上仙如今就住在我府上,爷爷这就带你去看他们。”

“真的!”我高兴极了差点蹦起来,可看着老狼头爷爷似乎神色不对,想起嫂子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听说其中一个师兄受了伤,受伤的是我寒星师兄吗?他究竟伤成什么样了?”

老狼头爷爷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女圭女圭,你先别激动,受伤的的确是寒星上仙,他……一会儿你就见到了。♀”

爷爷抚慰似的拍拍我的肩,我心一沉却不敢深想。

马车甚是稳当地行驶着,我绞着衣裳心一下一下地直往下掉,我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似乎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老狼头爷爷问我道:“女圭女圭,你素日将那阿球不离身地挂与脖子上,此番前来怎的没有带上?莫不是被令尊师收去了?爷爷我还挺想念那通灵性的玩意儿,要不是阿球,你只怕现在见到爷爷还躲呢!”

爷爷呵呵笑了起来,想起之前与老狼头爷爷初见时我躲着爷爷满屋子乱跑的场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模模空落落的脖颈处道:“师父叫五哥替我收着呢。”

老狼头爷爷嘶了一声道:“白月上仙也至沧海境了?”

我嗝了一下想到嫂子的事,总觉得此事还是先不说为好,况且五哥的身份得保密,即便是老狼头爷爷我也说不得。

我道:“我是自己来的,这些年一直待在青屿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闷都闷坏了。”

“那便好生玩着,爷爷作为东道主一定好好招待小阿珩,”老狼头慈爱地拍拍我的额头,又突然道:“阿珩,你可还记得爷爷曾经与你说的明泽殿下。”

我使劲想了想再使劲想了想才忆起这位明泽殿下是个何方人物。

明泽是老狼头爷爷在青屿山的几次来访中说的最多的一个人物,他是芙罗国的太子当今国君的顺位继承人,据说人品端正,长相也很端正,且没有因为是太子而养成些不成调的坏习气,标准的乖乖公子哥儿,喜舞文弄墨。

但也因此叫老狼头爷爷甚是忧心,就因为这太子忒乖巧了些,少了点身为一国太子的霸气,怕将来君临天下时镇不住手底下那些豺狼虎豹。

我晓得老狼头爷爷打的什么坏主意,那明泽太子打小跟着爷爷这个人精学习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因为跟的近了感情也很是深刻如自己的亲孙子一般,老狼头爷爷觉着我很讨喜,遂想将我讨了去做明泽的媳妇儿,也就是太子妃。

当年老狼头爷爷还郑重其事地与师父将此事谈过,但最后不了了之。

我眨了眨眼觉得即便是为了珑儿,我也得打消老狼头爷爷这个念头,我想了想道:“爷爷,阿珩不会嫁来芙罗国的,阿珩和那个明泽没见过,况且阿珩恋家不想离青屿山太远。”

“呵呵,爷爷料到阿珩会这般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一个老头子自然做不了主,也罢,今儿女圭女圭心情不好,爷爷便不多说了。”

老狼头爷爷刚说完便听车外申屠恭敬的声音已经响起:“大人,到了。”

我心下惦记着师兄的安危没做任何耽搁一下子冲下了车直往眼前宅邸的大门闯。

眼睛扫过眼前一座大气稳重的宅邸却没心情细看只晓得上书丞相府三个鎏金大字,结果刚冲到门口便有两人拿刀拦我,我听见爷爷的声音在后面道:“放这位姑娘进去,往后你们见到她要比见到我还要尊敬!”

没了阻碍我来不及细想太多又一路冲过进门处的碧藤缠绕的长廊,拦住一个丫鬟服饰的人晃着她急切道:“寒星寒玉两位上仙在哪儿?”

那丫鬟被我晃得晕头转向愣愣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身后老狼头爷爷跟进来吩咐道:“带路,去洞箫清园!”

那丫鬟惶恐俯身道:“是,姑娘请随我来。”

我随着那丫鬟左拐右拐地走到一个翠竹深深的别馆,此处流泉铺水,翠竹林环绕中一个清幽静雅的院子呈现在我眼前。

里面隐隐有仙气浮沉,那丫鬟向我行了礼便退下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门轻轻推开,阵阵竹林之中的清冷书香气扑面而来,几片竹叶沾了我的发丝,翠纱作的窗帘在竹屋中掀起,窗外一树梨花在风中倾洒,雪白的花瓣吹得满屋都是,简朴的书斋里竟有流雪回风般的诗情画意。

我看到一人正背对着我坐在屋前临窗的书桌上写字,他一身蓝衣十分儒雅,如雪的梨花花瓣轻盈飘落在他的衣上,身边仙气环绕,宽大的袍袖垂在桌上,修长的指尖正奋笔疾书,挥洒间蓝衫袍袖也沾了桌上的墨汁,他却并不在意,注意力全在眼前的纸上。

是了,这是寒星师兄,只有寒星师兄这般喜爱写字,都说认真的人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我小时候就常常看着寒星师兄练字的模样发痴。

四年了,因为我的缘故,两位师兄背井离乡离开家四年。

我静静站着不愿打扰这静谧的时刻,过了一会儿,寒星师兄写好了字窗外的风及时送了一阵花瓣扬扬洒在他面前的桌上,寒星师兄抬头看着窗外那一树如冰似雪的梨花似乎入了迷。

他绕过桌子将开了一半的窗子打开,而我却被眼前看到的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眼,我捂着唇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静静看着梨花的人抖颤着出声:“三师兄。”

寒星师兄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我半晌才淡淡道:“阿珩。”

他不是站着的,他从头至尾一直坐在一辆轮椅上,宽大的蓝袍因风的吹动微拂愈发显得他身形清瘦。

我的脑子轰的刷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听见寒星师兄清淡的声音道:“丫头,你来了,四年不见,倒是长大了。”

我冲过去扑进师兄怀中凄声哭叫道:“师兄,你的腿怎么了?你的腿……他们说你受了很重的伤,说的就是这个吗?”

寒星师兄看看自己的腿拉住我的手轻声安慰道:“这伤势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不能走路罢了。”

听完这句话我心头酸痛更加不能自已地嚎啕大哭。

我寒星师兄生性淡泊,不论发生什么大事都冷漠地没有丝毫反应,师父说寒星师兄的性子太冷都是练字练出来的,便是哪一日洪荒要灭了,我这师兄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小时最不敢与寒星师兄亲近,后来渐渐的我才晓得我这师兄虽是个寡淡的性子但待他在乎的人都是极好的,只是不擅于表达。

再再后来我又发现寒星师兄有些洁癖,我才晓得这世上还是有些事能叫我这师兄动容一下的,他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眼下,我却十分心痛,寒星师兄怎能这般不把自己当回事,不能走路还罢了?怎能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想到师兄必是怕我自责,我心头感动之余愈发自责惭愧,我趴在寒星师兄的膝盖上哭的不能自已,寒星师兄不善言辞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无声地安慰着我。

终于我止了哭泣哑声道:“师兄,你放心,五哥也来了沧海境,他医术那么好一定能治好你的。”

寒星师兄淡淡笑道:“五哥?是白月么,他的医术我自然是相信的,所以阿珩也不要哭鼻子了,待会又把鼻涕什么的抹我一身。”

他虽这么说仍伸出双手替我拭泪,还拿着帕子帮我擦掉鼻子上的鼻水,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心下略安,看了看安静的屋子道:“咦,寒玉师兄怎么不在这里,他没出什么事吧?他还好么?”

三师兄点点头道:“师弟他很好,方才与茉儿出去了,马上就回来。”

茉儿?茉儿是谁?貌似是个姑娘的名字,我还从没见寒星师兄这么叫女孩子的,还叫的这么亲密。

我正万分好奇这个茉儿,身后一个娇娇的声音乍然响起:“你是谁,为何离我阿星哥哥这么近?”

阿星哥哥?

我一抬头只见门口杵着两个浑身沾满泥巴的人,二人身上的衣裳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唯有脸上两双大眼在扑棱扑棱地眨。

左边那个身材娇小,手里捧着一大捧貌似莲藕的东西,一只手还折了枝粉女敕水灵的荷花,右边那个身形高大的即便头脸均被烂泥巴涂得满满的,身边依旧仙气环绕。

那身形高大的家伙对着我半晌惊呼:“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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