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门开了。♀”他把浴室的门打开,抄着手背对着她,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
褚茫茫心里一紧,在他坐好后挑了个较远的地方坐下,假装没事一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悠悠喝着,很多复杂的感情堆积在心底,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泄露出来,现在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弄合同的事情吧,没有那么快,这么想想就没有那么心虚了。
他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歪在沙发里,从她垂下的眸中看见他搁在膝头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拿出来吧,我的手机。”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在茶几这一头用力一推滑到他那一端:“还你。”
他懒懒看了一眼,无声轻哼,说:“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我有两个一样的手机?”
褚茫茫脸色一白,她当然知道这个,只是当时精神高度紧张,完全忘了这回事:“所以?”
“你当时用我的手机联系经纪人的时候,我正好在公司,几个歆意高层就在我身边,你说呢?”
“你……”这种羞耻的感觉就好像在小偷在监控下面偷东西一样,正主偏偏还在显示屏那里一声不吭地看,她有点恼羞成怒,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一个女艺人能够拿到他们公司当家公子的手机,还能用他的身份发短信,除了说手机是偷的话(当然这种事正常人一般不会这么联想),只剩下一个可能——同居。
“不然呢?我站在他们面前说话,标着我的名字的短信却一条条往他们手机里发,我应该承认我精分么?”
这画面想想真是太美了,要是换做平常她估计还能笑出来,可惜现在……她干咳了两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事情复杂得让她脑子转不过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该问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吧?”
“我想演《花壶》的女主,也跟任绿达成了协议,就这样。♀”
“可以呀,你也知道歆意现在基本上是我爸在管,为了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好把歆意给《花壶》的投资给撤回来一部分,任绿很有本事的,凭她的能耐,再弄到几千万的宣传费不在话下。”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想跟她置气,无法干预她的人生那就缩水她的资金,让她认错基本上不可能了,小事上谁都能后退,偏偏这件事谁都想决定对方。
“没关系,梁劲丰老师和诸葛师哥都会参演,凭借他们的人脉,宣传不成问题,我跟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以炒作的话题。”
付亦歆目光一冷,从来没想到她想要气人真是往死里来惹他,他软肋在哪里她就戳哪儿,一点余地都不留,说丧心病狂实在是有点过头,但他很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一股药劲儿没过。
他站起来迈了三两步,颀长的身躯杵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笑得格外阴仄:“既然你这么想要名气的话,我就帮帮你?”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眼泪阴冷地想要咬她一口,她被他吓得控制不住脊背发凉,绷紧了身子往沙发后面缩了缩……总不至于家暴吧。“你、你想干什么?”
她话音一落,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领带解了下来,完了完了……“付亦歆你别发什么魔性,我不想跟你闹着玩。”她边说着话,一手按住沙发想要起身,被他狠狠地按了回去。
男女之间力道相差太过悬殊,她几次想要反抗,连牙都用上了愣是没能反抗得了,被他把外面的衣服都月兑了下来,两只手腕被绑在头顶,双腿也被他压得动弹不了。
“你放开我,你想做的话我一句拒绝的话也不会有,但是能不能别用这样的方法?我不喜欢强来。”
“我喜欢就行。”他用手解她文胸前面的扣子,不知道该怎么弄开,较了半天劲儿还是没解好,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不了解该如何操作。
弄了半天没弄开就放弃了,他模了模她的脸,温度略烫,又羞又怒的模样让他心里异常愉快,好像只有这样让她恨她才能觉得自己特别有存在感,可能身体里面就存着这种抖m的潜在基因吧。
褚茫茫气得牙齿发抖,他们都不算小孩子了,都足够隐忍平静,绝不会有什么相对着大吵大闹的情况发生,偏偏这种事她会怕,她是个女孩子,就算拍戏接广告也没有过这么大尺度的时候,可是现在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把她衣服月兑得就剩两小片布了,男人的目光又这么大喇喇地落在她身体上,即便是什么也不做都觉得不堪羞耻。
“……你看够了没有,放开啊,你个禽兽流x色x……”
“别这样说,比起你要拍的《花壶》来说,这算什么呢?呵呵,我不会就这么看看的,当然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这么漂亮的身体应该需要我永久的记住它。”说完他从茶几上拿起了早就调好的相机,对着她一顿狂拍。
“我$%艹¥#&艹……”
他拍完之后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说:“要是缺资金的话找我来要照片,从我手里放出去你一定能火。”
“哼。”
把相机拎在手里,他腾出手给她解手腕上面的领带:“亲爱的我走了,希望下次见面你想要的都能得到手。”
“再不会见面了,马上离开,你个疯子!”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抄起眼前的水杯、抽纸盒就往他背上扔,结果这么气急败坏的,手腕被绑得发麻,一点准头都没有,很快眼前什么扔的东西都没有了,他也重重地摔门走掉。
房间里空得只剩下她一个人,好像有很大一块肉从她心上割了下来,整个人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没穿衣服跳下沙发,在地上一个劲儿地跺地板,不一小心脚趾头踢到了茶几脚上面,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喷了出来。
四年的感情不算轰轰烈烈,看似清淡平常,细水长流式的温馨欢愉日渐积累,在亲友前面一直都是模范情侣,和谐谦让、羡煞旁人,可是这样一闹就像推翻了一架高筑的积木大楼,倒得一块一块的怎么也拼不起来。
他们之前相处得太好了,太过容忍和理解,以至于根本经受不住寻常情侣三天两头就可能爆发一次的争吵,承受不住一丁点的狠话和冷暴力。
不相见,不联系,就不会再生出争执,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联系谁,也活得像一个人就很好的样子,她在毕业前两个月投入《花壶》的拍摄,紧接着他去了陌生的国家,谁也没有告诉谁,可无意中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任何行踪。
剧中一开始女主特别高贵冷艳,哪怕身处秽浊之地也如同清水芙蓉,昂然孤傲,看着比谁活得都好,简直就是她的自身写照,自从她跟付亦歆闹别扭以来,她从来没有在外界露出一丝一毫的颓败,看起来特别阳光开朗。
到了男主肖爷(梁劲丰饰演)出场之后,一上来就对她言语刺激,告诉她丈夫另娶她人,叫她赶紧死心,两人在一起打了起来,被他压在床上接受粗鲁暴力的侵|犯,那一场戏被切成了好几个小场,每一片段都特别艰难。
她没有任何拍这种戏的经验,更没有真身实战的经验,需要梁劲丰带着她来演,任绿提前问梁劲丰有没有自己想要尝试的姿势,几个人在一起很学术地讨论这件事情,还翻出好多动图作为参考,在她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万幸万幸任绿对她仁慈了一把,架子床外挂着两层橘红色纱幔,重叠遮掩,只能看出激烈起伏的身形,剧里醉芙蓉一开始是不配合的,被肖爷掐住了脖子手脚乱挥,在被进入那一刻眼睛立刻瞪大,这个时候要重点刻画眼神里面的空洞,不知为什么她就想起了他那天把她绑起来的情景,那种挥之不去的羞耻和艰难立马涌上心头,之后是无尽的失落和怅然。
这一条基本上一遍就过,到导演喊了cut之后她还没缓过来,捂着脖子一个劲地咳个不停,梁劲丰坐在床边跟她道歉:“不好意思,手上用力太重了,你没事吧。”
她一阵恍惚后回过神,冲他笑笑:“我没事。”
这场拍完之后她去补妆、整理发型,一看镜子里头的自己,脖子上都出来手印了,看上去触目惊心,换以前估计要为自己的皮囊心疼一阵子,现在倒一点都不在乎了,扑了点粉就这么完了。
到拍一下条的时候她脖子上的手印还是被梁劲丰看见了,趁着休息的时候他走到她身边再次道歉:“真对不起你啊小褚,你们小女孩都在乎自己的外表,我这糙汉子一点分寸都没有。”
梁劲丰拍戏的时候适合各种各样的角色,私底下很儒雅谦和,三十多岁的男人具备了成熟和体贴两种优良品质,是一群叔控少女们最爱的款型。褚茫茫当然不能在这样一个前辈面前娇气,连忙笑道:“梁老师说的可不对,不是小女孩在乎外表,是所有女人都在乎。”
他点头笑笑,眼角隐隐有些细纹:“哈哈,是我说的不恰当,不过有一句说对了,在我眼里,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是小女孩。”
这话让她微微一怔,心里生出不少暖意,保持着微笑的面容没有说话。
“公司想让我们适当炒作一下,咱们有时间吃个饭?就当我赔礼道歉?”
“嗯,好啊。”褚茫茫没办法不答应,炒作对于艺人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她也得适应这种方式,在《先秦战歌》上映之后,两个人就成了国民cp,所以再演戏中情侣绝对是顺应民意,从某些方面来看,任绿一定要她当女主未必没有这一层因素。
“对了小褚,你没有男朋友吧?如果有的话可要提前解释一下呀。”
“没、没有。”她一阵恍惚,从前感情亲密无间的时候对外这样回答从来没觉得有多艰难,可真到了今天这一步才发现,想要接受真的跟他分开的事实需要多强的承受力。
作者有话要说:都疯魔化了,可是我写得好爽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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