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亦歆的目光从她脸上划过,她的神情十分勉强,用力睁大眼睛怕眼泪流出来,他心里发酸,将目光完全凝在牌面上。♀
她的长腿贴在茶几前,黑色短裙远在膝盖之上,裙摆处有金丝绣线织成的凤凰图腾,低奢雍容,越发衬得肌肤白皙秀美。
这几年她的品味改变很大,刚认识的时候他给她买米白色的裙子,那时小姑娘纯净柔软,不知不觉她的性格硬朗起来,一心决然,名利和事业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让他难过又害怕。
现实的艰难让她过早成熟起来,当有一天明明物质需求已经远远超过了本身所需的时候,野心却还在不停滋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怕他在她的心里地位一点点降下,最后甚至不如那一点虚名,争执在他这里就是这样诞生的,之后他试图用疏远来看清两人的关系,看清楚各自的内心,可在她身上看不到一点泄露的思念,她隐藏太好了,表演在她生活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给她极好的耐性增添了不小的助力。
在这场冷战里他输得太彻底,他已经不再奢望她能过早看淡名利,如果从根源上说,是他把她引导了这条路上,也在一定程度上培养了她的事业心。
只要两个人还能在一起,他可以成全她的所有野心。
梁劲丰没有逗留太久,在看到她抽中的数字之后欣喜不已,道谢过后带她离开。付亦歆没有起身相送,远远地看她的背影消失。大概是黑色裙子太显瘦的缘故,总觉得她比原先更纤瘦了些。
他低头把所有的扑克牌都翻过来,上面一排相同的9,不是她运气太好,是他绞尽脑汁想办法给她找台阶下。
感情总要有人退步嘛,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远处延绵不断的沉云。
褚茫茫回到家后坐在沙发上,那时已近黄昏,房间里越来越暗,到最后看不清脚下的摆设。
助理来电话问她吃没吃晚饭,她说吃了,让她别来,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外面下起雨来,起先只有劲猛的几滴,砸得玻璃乱响,后来渐渐大起来,耳边好像都是刷刷的雨声。
她月兑了衣服踏进浴室,温暖的水流漫过肌肤,心里空旷像风声烈烈的山谷。透明的水在脸上流过,像眼泪一样。戏里说哭就哭,那是哭给别人看的;戏外反而没了眼泪。
他是个男人呢,心胸怎么这么狭窄,四年感情说没就没了,在会所里她不敢看他,怕他眼里没她。她的感情太淡,从小性格内向,几年前可以说自己不懂,没有经历,可在这个谈情说爱的年纪也没办法让自己的感情浓烈起来,一直都是这样爱得生疏而有距离。可就算淡得像水,水滴石穿,四年的感情也足够深厚,在她心里占据很大很大的一方土地。
太有把握的感情容易不被珍惜,一旦失去,那种落寞失败难以接受。
外头手机一直在响,被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遮掩,出来的时候也懒得看,丢在沙发缝隙里。她还没来得及换上内衣,就听外头门发出开锁声。
哎?她来不及去看来者是谁,从黑暗中抓过一条睡裙草草套上去,发尾还在滴水,很快就把胸口的衣料淋湿。
这个时候她心里异常慌乱,又分神听从细微渐渐加重的脚步声,之前打电话给助理叫她别来,那现在是她过来了?可是脚步声又不太对,总不会是……
咔的一声开关被扣响,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她猛然瞪大眼睛,仿佛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止。
付亦歆打量了她一眼,轻轻地说:“房间里不开灯,你不怕黑吗?”
语气和神情足够泄露内心,他是这样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褚茫茫感觉这时的自己已经疯掉了,整个人都在失控的状态,朝他跑过去扑在他的身上。
他已经回来了,他来到了她的家里,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步。从房间中央到卧室门口这几步的距离,应该由她来走。
两人疯狂激吻,想用彼此侵略的方式占据对方,在唇齿间噬咬吸附,脚下的地砖不停变换,吊灯旋转,时间静止,到最后跌跌撞撞一同陷进床里。
床上还放着她扔下的衣服,黑色带金丝绣线的短裙还有内衣,她的床上东西很多,一个人睡的床要是太空晚上睡觉就不踏实,两人在床上拥吻,公仔、杂志、丝巾等等掉下来,凌乱助长了人放|纵的念头。
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探入睡裙之下,沿着光滑的腿部模到腰间,用一种托举的姿态停住动作。
她已经动情,眼眶发红,像是刚刚哭过,睁大眼睛看着他,轻轻眨眼:“继续好么……”
身处下方让她气息不畅,仰面说话声音带着轻|喘又带一点嘶哑,让他全身气血下涌,大脑发麻:“你喝药有没有禁忌?”
“什么?”
“忌男女之事。”
褚茫茫:“……”这个时候这么关心她的身体,时机未免太不恰当了吧,如果今天再停下来估计她能因为血脉贲张身亡。全身都被他触碰过一遍,这个时候停下来是个什么意思呀?
“要不你问一下医生?”
“……”褚茫茫觉得这个时候一定是因为男人血行下方导致大脑缺血短路智商发生了障碍,不然不会这么犹豫不决,还让她打电话问大夫。也不对,要是换一个男人估计早就化身虎狼了,哪能这么磨叽。“要我打电话问一下男科专家吗?”
天惹,这个世道是不是反过来啦,这个样子像是她花钱买来一个那啥,什么都在征求她的意见,还要被她逼迫着来,相比之下,那天化身魔鬼的付亦歆更对她的胃口,强横而野性十足。
“懂了。”
他俯身咬她颈弯和锁骨,在迷人的山峦间流连辗转,突然停下来看她的脸,是少见的白里透红,眉眼里含情脉脉。
进入时她的身体一缩,用尽全力抱住他的腰身,她在他的身下盛开,失去端庄之后的美丽天然真实,让他神魂颠倒、难以自持。
这种事情说起来真有点一时冲动,感情很容易压制住理智,到第二天十点多褚茫茫醒来,看见满床的狼藉和散落一地的衣服的时候,脑子有一瞬模糊,再仔细一想,好像昨晚还是她主动要求的,态度特别强硬,完全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简直就是狼虎之年的妇人,她现在有点后悔,她的人生第一夜为什么没有矜持一点呢。
对了,男人去哪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捡起睡袍披在身上,全身的肉都有点酸痛,刚踩上鞋子扶着墙往外走,就看见这样一幕:付亦歆上身未穿,□穿一条平角在客厅里走动,一只手里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摆放果汁,颇有些温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这大白天的,怎么弄得这么诱|惑呀,褚茫茫连忙移开眼睛,又特别想看,转回来认真看了两眼,弥补昨晚没太看仔细的遗憾。巧克力月复肌呢,还有坚硬的胸膛,还有视觉效果十分明显的u形区……一定是早餐的香气太美味,让她忍不住想流口水。
“睡醒了?”
“嗯……嗯。”她突然就羞射了,磨蹭到餐桌前坐好喝果汁,享受田螺汉子带来的福利。
“你慢点喝呀……”
嗯,慢点喝,她转了转眼睛,心里跟化开了似的,突然听他说:“先吃饭吧,昨晚体力消耗有点大。”
“噗——咳咳。”褚茫茫赶紧抓起纸巾狂擦嘴,到底餐桌上不应该讲这种话题,容易喷。
“别不承认啊,是谁缠着我不让我离开,说实话我有点害怕我今后的生活,怕过早衰老。”他趴在桌子前一本正经地看她,把蘸好酱的切片放在她面前的碟子上。
“……”褚茫茫在心里吐槽,明明他自己得了大便宜还跟吃了多大亏一样,她只是……很难说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想要真实的疼痛与快意刺激她的神经,反复告诉自己他们确实在一起了,从相隔万里到负距离,不想让他离开,怕空虚由内而外架空她整个人。
“你还好吗?”好男人就是要尽全力满足心上的女人,即便是怕她吃不消,还是不忍心看她不安地求索,顺便很好地发泄了一晚上。
“……不太好。”她可能神经有点延迟,明明夜里不觉得怎么样,后痛起来有点难忍,至今还有种满胀的感觉,仔细回想一下背脊发紧。
话一说完果然看他脸上有些自责,她连忙转了话题:“对了,我下午的飞机,要赶回去继续拍摄……”
“外面暴雨,你走不掉的,而且天气预报说连续三天有雨。”
“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因为我还能多陪你几个晚上呀,来来来,看这份清单,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付亦歆把一份手抄的便笺递到她眼前,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堆生活用品,她一条条往下看,猛地噗出一大口心头血,这这这……哎?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小清新如我,只能把负距离写到这个程度,毕竟严打什么的还没过去,评论也别提到肉/h这个字(母),求理解嘤嘤嘤~
我发现真心就剩几章加上几个番外就能完结了,可惜我又进入了特别繁忙的时期,准备四六级还有提前复习,还要处理一个断更很久的旧坑,于是放慢更新速度,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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