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丫头……”苏咏非常担心地看着她,轻声唤道。(思路客.)
苏乐婉居高临下眸光冷漠而凌厉地射向他,贺伟铭只觉心生生的痛,像是被人狠狠地撕裂了破碎成片。
苏乐婉眼圈发红,她觉得有哪里被堵住了,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需要发泄需要彻底释放,她一个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身后,贺伟铭情急之下猛地站了起来,焦急地唤道,“乐婉!”
苏乐婉脚下不停,出了大门,便一路狂奔!
“她不会有事的,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吧!”苏咏叹了口气。
初秋夜晚的风已经有了凉意,一阵阵打在苏乐婉脸上,瞬间便凉到了她的心底,眼泪很快蓄满了眼眶,随即飞泻而出,她跑出了胡同,漫无目的一路向前跑到了街上。
街上偶有的行人看见她都忙不迭远远地避开了,她最后精疲力尽终于在一棵大树前停下,身子一软慢慢跌坐到了地上,双手抱膝,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一声声低呜着哭了起来。
那个人给了她生命,是她的……父亲!
可是,这二十年,他却从未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外婆含辛茹苦地将她带大,这些年,他在哪里?
妈妈大着肚子站在胡同里眺望路口一次又一次地翘首企盼着他的出现,那时,他在哪里?
而如今,妈妈已经不在,她和外婆过得也不错,她会用自己的努力让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好!
所以,我的……父亲,你……还回来干嘛!
……
巴黎之行,为期十天的珠宝展看得沈思澈眼花缭乱,再一次参观那些蜚声中外的国际一流品牌珠宝店也让他收获颇丰,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层出不穷,回去之后,势必为宏生注入新的血液。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和一群国内外的同行在酒吧喝酒聊天相谈甚欢,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二点了,冲了一个澡,他从保险箱里取出来一个精致的黑色缎面方盒,打开盒子的时候他目光如水般温柔安谧。
一条心形钥匙项链映入眼帘,吊坠和链子均系铂金制作而成,散发着剔透纯粹而晶莹的光芒,心形钥匙吊坠可爱而小巧,那是几天前他在一家珠宝店闲逛时看到的,只看了一眼,他便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了。
当时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条项链戴在她光洁细腻的脖颈上肯定动人极了,另外,心形钥匙的寓意也深得他心,于是,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将项链送给苏乐婉,那丫头朴素得很,就没见她戴过任何饰物,除了左手腕上那条外婆亲手为她编的一条红绳手链。
想到苏乐婉,他眸底的温柔愈发浓郁悠长,遇见她之后,他发现了连自己都不曾了解的另一面,譬如偶尔发作一次的“厚颜无耻”,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可否认,他其实挺喜欢那样的自己,真实简单随性而快乐!
和晴好分手,不,准确地说,是晴好提出分手然后离开他已有三年多了,家境平凡的她善良坚强独立自尊心很强,细心体贴爱照顾人,他和她走到一起很自然,在一起很温馨恬适,即使少了一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本以为她会成为他的妻,殊不知相恋一年多以后她提出了分手,理由是两个人的家境悬殊太大,她没有信心当好沈太太,事实上她的原话里用到了“卑躬屈膝”,她说,她要的爱情必须是平等的,不俯视不仰视,与其说他给不了她,不如说,他的家庭给不了她,而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
于是,他放手了,有时候他忍不住会想,她是他的初恋,为什么当初他的放手可以那么轻易,那时,因为她说过期待拥有一个完美的新婚之夜,他便自以为绅士,和她最亲密的接触不过是拥抱和亲吻,从未越雷池一步,难道是因为本来就爱得不够深?
……
沈思澈回到s城的第二天下班后便直接开车去了苏乐婉家,事先他没有打电话給她,希望她在家,十几天不见,她见到他会是什么模样呢?她会像他想念她一般想念他吗?
他在大门前站定,抬起来叩门的手却微微迟疑了一下,心里几分紧张几分雀跃,不禁自嘲地笑了,沈思澈,你这都快到而立之年的人竟还有几分少男的青涩迤逦情怀呢。
“咚咚!”
手终于不轻不重地叩下。
“来了!”却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
沈思澈不由一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出头中等身材的光头男子看见气度不凡的沈思澈,态度客气而好奇,“你是?”
沈思澈心里突然没来由地一阵慌乱,越过光头男子他抬眸朝院内看去,是苏乐婉家没错啊。
“苏婆婆在吗?”他定了定心神才道。
“你找苏婆婆啊,”光头男人恍然大悟,说话噼里啪啦就像放鞭炮,“哎呀,苏婆婆不住这里了,她把房子卖给我了,我们昨天就搬过来了!”
沈思澈蓦然一惊,深感意外的他半晌才道,“抱歉,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光头男人很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停在门口的豪华轿车,才侧开身子不是太情愿的道,“进来吧!”
沈思澈走进院内,环顾了一下四周,景物依旧,可他想见的人却不见踪影,他心里骤然一紧,慢慢朝客厅走去,最后在门口停下了,客厅里已是另一番景象了,一些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大包小包摆了一地,稍显杂乱,而先前方木桌上放着苏乐婉妈妈黑白照片的相框也已经消失不见。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沈思澈拿出手机拨通了苏乐婉的电话。
“你打的电话已关机。”
当这句平淡无奇的话传入沈思澈的耳中,他轻轻一笑,笑意冷冽而怅然。
随后,他转身慢慢朝外面走去,脑海里浮现出和苏乐婉苏咏坐在这小院里吃饭聊天乘凉的情景,只觉心里被压抑得发慌,他走出大门,正准备上车。
“是阿澈吗?”
却是住在隔壁的吴婆婆和老伴从街上回来,远远地就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