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世子 第084章 既入魔,如何成佛

作者 : 之乐之忧

章节名:第084章既入魔,如何成佛

已经走出去二十步远的雪君后知后觉的回过身,看到正明一脸的绝望悲戚之色,而她却是不知所以、极为无辜的眨巴着眼睛。请使用访问本站。说实话,就连雪君自个儿也没想到,她只是随便说了几句话,就把已然得道的正明大师给说成这个样子,现在雪君有些怀疑所谓的得道高僧是否真的心性稳定,又是否真的看透一切、放下一切?倘若真的参透一切,又怎会被她三言两语说的破了嗔戒?

挥开花玄雍的搀扶,正明踉踉跄跄的走到雪君面前,目光中带着悲愤的看着雪君,过了良久才道:“凌施主这是要把贫僧拉入魔道?贫僧与凌施主无怨无仇,没有任何过节,凌施主为何要这么做?!”

“师父!”一直跟随在侧的小和尚看到正明的不寻常反映,更听到了正明所说的话,急忙三两步跑上去,扶着正明,“师父您……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唬徒儿呀!”

雪君被问得有些无所适从,她方才只是随心随口的一句话,却没想到会在无意之中坏了人家几十年的修行,她多多少少有一些歉意,不过,她还是得把话说明白才行:“正明大师您这话可就冤枉在下了,在下有何德何能,能把您一位得道高僧给拉入魔道?归根结底还是大师您佛心不稳,魔根未除,这才会被在下三言两语给说的破了嗔戒,动摇佛心!”

“凌施主休要在这儿巧言诡辩!师父他乃有名的得道高僧,又怎会佛心不稳、魔根未除?分明就是凌施主你……”小和尚在一边很是看不过去,忍不住出言替正明辩护,但是话说到一半,却又被雪君打断。

以往雪君觉得这座寺庙里的和尚修行还算过得去,但今日真是让她大失所望,她毫不客气的打断小和尚的话,反驳道:“佛家一向讲究因果,今日若是没有正明大师自己的因,那又哪儿来的果?今日一切不过是正明大师自己种的因所结出来的果罢了。正明大师,今日之事真的是在下无心,还请大师恕罪。”

“凌施主所言甚是,今日一切恶果,确是贫僧往日所种,凌施主不必挂怀于心,更不必歉疚,这一切都与凌施主无关。”正明抬头望着廊外的菩提树说道,待到语毕之时,他微微阖上眼眸,从眼角滑落出一滴清泪,‘啪嗒’一声落在他的袈裟上,渗进布料纹路里。

看到正明落泪这一幕,花玄雍他们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对雪君从心底生出一种油然的敬佩之情。这么一位声名赫赫的得道高僧,不仅被雪君说的破了戒,居然还被雪君说得掉下泪来,这简直堪称奇闻!不管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今天的事实都摆在眼前,不容任何人否认,雪君的这桩‘罪孽’算是怎么也抹不去了,这无异于给她的‘妖孽’之名又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越想今天的事情越觉得不对,花玄雍便找了个借口,让风倚乐和玉轩麒先到禅房去用斋饭,他则拉着雪君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这丫头究竟又在捣什么鬼?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人家正明大师一个出家人的身上,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人家可是一位高僧啊,高僧!被你说的人家破了戒,你让人家以后怎么办?”

“昨儿夜里是哪个说要和我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天涯陌路人的?怎么才过了几个时辰,就忘得一干二净?”把身体慵懒的倚在背后的一棵古树上,雪君双臂环于胸前,吊儿郎当的站着,一副痞子模样,“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而你居然还这么问,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宫字世家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咱们以后就像你说的那样桥归桥,路归路吧,谁也不要管谁的事情,各干各的。”

“你想得美!”身体前倾少许,手臂越过雪君的肩膀,抵在她身后的树干上,花玄雍低下头,伏在雪君耳边,一字一句道,“咱们早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自从你让我把你带离天雪山那时,你与我就彼此纠缠牵连,你以为,咱们还能分得开吗?”

眉头微挑,丝丝缕缕的妩媚在眼眸内流转,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气质,毫无造作之感,雪君笑道:“为何不可?你与我之间好像从来就没有任何的牵绊和纠缠吧?你所谓纠缠与牵绊不过是你一腔痴心在作祟罢了。”

“正如你所说,一切有因才有果,没有你这个因,又哪来我这颗痴心的果?”把头又凑近些许,恰好可以用自己的唇碰触道雪君的耳垂,花玄雍小心的伸出舌来,舌忝舐着那柔软的细腻。

温热的吐息尽数吹进了衣领里,让雪君的脖子微微发热,略微泛红,她没想到花玄雍居然会这么做:“喂喂喂!哥们儿,这可是佛门之地,你怎么可以如此?你这不是毁了佛门清净吗,若是让路过的僧人看到,那可是大罪孽啊。”

“比起你的所作所为,我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双手环上雪君的腰肢,免得她靠在树干上太过用力而伤了皮肤,花玄雍的唇一路吻过雪君的脸颊,掠到她的唇角,以舌尖描摹勾勒着她那带有致命诱惑的一张唇的轮廓,轻轻啃咬着,贪婪的掠夺属于雪君的独特气息、别样的甜美,“就算你我今日在此造下罪孽,也是你引诱我在先,佛祖必定不会怪罪到我的头上。”

把头往后仰起少许,躲开花玄雍那张讨厌却又让她不想离开的唇,趁着这点儿宝贵时间,雪君赶紧说:“你小子是食髓知味了还是怎么着?居然连老子的便宜你也敢占!花玄雍,我告诉你,你要再!……”

只有傻子才会给雪君机会,让她把话说完;花玄雍不由分说的又凑上去,堵住了雪君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并且,此时此刻花玄雍在心里想道,这可实在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雪君这丫头自己作孽,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引诱他。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特质,雪君就像是她的名字一般,是一朵罂粟,一旦让人沾染上,又怎能够轻易戒除?早在四年前,他就中了‘罂粟之毒’现在想戒都戒不掉!因为这‘毒素’早已经深入到他的肌理之中、融化在他的血脉里。

被逼无奈之下,雪君只好咬了一口花玄雍,这才让他退了回去,如一条滑溜的鱼一般钻出花玄雍的怀抱,雪君抖抖衣袍,颇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觉:“玄雍哥哥若实在需要好好泄泄火,不妨去城内的君兰馆一趟,本少主着实没有闲工夫在此多做奉陪,本少主先告辞咯。”

“你这个无情无意的臭丫头!”花玄雍忍不住吼了一句,却并没有拦住雪君,反倒是看着她渐行渐远,舌头被雪君咬伤,舌尖那点点的血腥味在口腔内扩散开,花玄雍无奈地弯腰把嘴里混合着血的唾液吐出来,又用白色丝帕擦拭了唇角,这才去追雪君。

反观雪君,可是一脸的悠闲惬意,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手摇折扇,缓缓走着,并且时不时的伸出舌头来,舌忝去唇上沾染的血迹。雪君的一张唇本就红艳娇女敕,此刻染上血,就显得更加妖冶无比了;灵活的舌头伸出、卷入,把唇上的血尽数收纳入口中,鲜血的甜美以及甘醇勾起了雪君的本性,别人都觉得鲜血腥味甚重,唯独雪君觉得那是世上最美妙奇特的味道、最独一无二的味道。

来到禅房的院落里,雪君看到正明一个人正站在房外的廊下,静静的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走到正明身边,同样的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问道:“大师这是在看天吗?在下有时候一个人也经常会抬头看天,在下经常在想,这天为什么会有风云变幻,平常人们所看到的风云变化究竟是天在变,还是人心在变?大师,您觉得今日这天气如何?”

“算不得好,尚可吧。”对于雪君连珠炮似的问题,正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只能先从最简单的回答,“方才贫僧是在看这漫天的乌云,这乌云遮蔽了阳光,到处都是灰蒙蒙的。”

“尚可?那就是说在大师您的心里觉得今日这天气不怎么样咯?”反问一句过后雪君不禁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看来大师真的并没有做到‘万般放下,道法自然’的地步,那些经书,大师您也白读了。依在下看啊,大师还是早早的还俗回家的好,在这寺庙里待着只是虚耗年华罢了。”

“贫僧往日确有枉读经书之嫌,但贫僧此生之愿便是常伴青灯古佛,是断然不会还俗回家的。”收回目光来,望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雪君,正明的眼神变得复杂,他能够看得透诸多人的心思,却始终无法看透雪君的全部心思,“凌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如你随贫僧一同在这儿参研佛法,待到日后,渡化世人,也是功德一件,凌施主以为如何?”

“不如何。”三个字,简单利索的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看到正明目光中闪烁的执着,心里无奈到极点,“既入魔,如何成佛?正明大师的执念如此之深,怕是此生都难以成佛。大师,您听在下一句劝,若真想成佛,便去世间多走走、多看看,不要整天只是诵读经书,那样是没用的,毕竟小修在山林,大修在世间。什么时候大师若能做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便真正的成佛了。”

个人觉得这世上最难言说的就是‘佛’与‘魔’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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