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122章弦外音,以画做引
其实,雪君早就想来拜访卫兴了,却一直没有来,这其中的原因可不是真根雪君说的那样,怕卫兴太忙,而是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前来拜访,没有合适的理由,她的到来必定会给人以突兀冒昧之感。请使用访问本站。对于一个冒昧而来的人,怕是谁都会有一种警惕心理,顺便猜想那个人的意图,如此一来,再往下的任何事情都不好进行了,那可不是雪君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一直再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直到前不久,她不知从哪‘搜刮’到一幅画,这幅画虽然不是什么名作,但是雪君却觉得这幅画所表达的内容十分有趣儿,所以,她逮了个机会,就来了。
跟随雪君一块儿进来的小斯得到雪君的吩咐后,走上前来,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长木匣,不知道这匣子里的东西如何,反正这匣子是挺精致的:“少主。”
把手里的折扇放在桌上,雪君站起身,绕过矮桌,走到小斯的面前,抬手把精致的木匣盖子打开:“本殿下前些日子偶得此画,却为这画中的内容苦思不得解。听说卫大人对字画颇有研究,故而今日带来让卫大人一起看看,也好帮本殿下答疑解惑。”
“世子殿下谬攒了,下官对字画哪里有什么研究?只不过是看到合眼的便收藏几幅而已。”卫兴一边谦逊地说着,一边靠近,帮着雪君,一起把这画轴给打开,露出这幅画的如山真面,“这幅画……敢问世子殿下,这幅画是从何处得来?又是何人所画?”
雪君闻言,撅着嘴耸耸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不是她不愿意回答,而是她真没办法回答:“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本殿下的,至于是谁所画,本殿下若是知道,怎还会来烦劳卫大人帮忙掌眼?怎么?卫大人也看不出此画的出处吗?”
“此画的画风不是任何一个名师大家所拥有的,故而,下官也看不出此画的出处。”将这幅画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之后,卫兴得出如上结论,想他年近五旬,看过的画不知道有多少,谁像今天却被这幅画给难住,“听说…。凌宗主擅于丹青,此画该不会是?……”
听到这话,雪君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出来,她望着卫兴,不禁摇头道:“卫大人,本殿下怎敢拿着家父的画作来戏弄您啊?且不说家父的画作从不外传,就算是外传,家父也绝对不会允许本殿下拿着他的画作来戏弄朝廷大臣啊。”
“殿下恕罪,下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究竟是不是那个意思,卫兴的心理清楚得很,只不过,他打死都不能承认,除非是他不想活了,“不过,抛开这幅画的来历以及画者不说,这幅画的内容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雪君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画面,最后把手停留在画的中心位置,雪君微微蹙起眉头:“卫大人也觉得此画的内容耐人寻味吗?本殿下也是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才特地来向卫大人讨教。”
不得不说雪君是十分的用心良苦,就连她选中的这幅画也是十分的讲究,画的内容更是另有寓意。这幅画所画的内容其实十分简单,画面中只有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和他的两个儿子。这幅画所描绘的内容就是这个青年男子带着他的两个孩子在庭院里,教两个孩子读书识字。其中,那个小儿子坐在青年男子的怀里,青年男子手中捧着一卷书,非常耐心的教他读书,而他这个小儿子却只顾着仰头望着树上的两只鸟儿,看得津津有味。他那个大儿子呢,被他冷落在一边,却非常好学,一直低着头看那卷书上的内容。
这幅画的重点就在于这三个人,画风非常的细腻,把三个人的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简直就跟活人一样。尤其是那个小儿子的神态,更是活灵活现,把他望着树上鸟儿的样子描绘的淋漓尽致。最初,雪君刚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独孤青、独孤临阁,以及独孤临谦这父子三人,她觉得这幅画简直就是独孤父子的写照,所以,雪君当机立断,把这幅画给弄到手,然后送来给卫兴看。
修长的手指在画面上婆娑,却一直停留在那歌大儿子的位置上不愿挪开,雪君蹙眉问道:“本殿下不明白的是为何这个青年男子偏要对他这个不争气的小儿子如此用心?却把用心读书的大儿子冷落在一边?”
“这个……可能为人父母者多少都会宠爱小儿子一些,毕竟他年纪小嘛。”说这话的同时,卫兴似乎还在考虑着别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他历经宦海沉浮几十年,不是白混,对于雪君的用意已经多少猜到一些,“不过,下官倒是觉得,越是被父母宠爱的孩子,将来越难有所成就,经历不了挫折,难当大任。只有在风浪中成长起来的人,才会经得起风浪。”
闻弦音而知雅意,卫兴的弦外之音如此明显,雪君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只是,她还是不太放心,准备再试探一番:“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可是当付诸实际之时却做不到,就比如……就比如咱们当今陛下。卫大人,你说是不是?”
“陛下的英明睿智,处事果决,自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只是……”说到这儿,卫兴停顿了一下,留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纵使是在他自己家里,他也不敢直言不讳,他也怕隔墙有耳,有些话一旦走露出去,可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所以他不得不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在于皇嗣储君方面,陛下得有些做法实在让人捉模不透。”
把放在画上的手收了回来,雪君望了一眼她的小斯,示意把画轴收起来装好:“卫大人可是陛边的红人,对于陛下的心思应该能够揣摩一二才是,大人你却说模不透陛下的心思,这可就过谦了哦。”
“揣摩得透如何,揣摩不透又如何?陛下做事情自有陛下的打算,岂是咱们做臣子的能够置喙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卫兴转身往主坐走去,然后提衣坐下,拢了拢衣袖,整理好,垂在身侧,这才接着道,“世子殿下今日前来,以画会友是假,刺探下官心之所向倒是真,不知下官说的可对?”
雪君也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拿起她方才放在桌上的折扇,在手中把玩:“卫大人历经宦海几十载,若是没有一副玲珑剔透的心肠,也断然不会有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本殿下这点儿小小心思又怎能瞒得过卫大人你呢?”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世子殿下睿智如许,下官不得不从心底里佩服。”关于雪君的传言,他听过,只是,那终究只是传言,他对于传言从来都是不会相信的,百闻不如一见,他之前也见过雪君不少次数,但都不如这一次的印象深刻,“看来世子殿下与太子殿下果然情义深重,为了太子殿下四处奔走,如此用心良苦。”
看到小丫鬟奉茶上来,雪君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一直到小丫鬟彻底离开后才又继续道:“本殿下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本殿下与太子的私情,而是因为太子殿下的才能。独孤兄的才能一直让本殿下叹服不已,若太子殿下就此……岂不是可惜?”
话到口边留三分,一直是雪君的说话习惯,而且,与她交谈的人又都是各顶个的聪明,这也就更加促使她加强了这个习惯。不过,她刚才说的这句话倒也是她心里的大实话,她的确挺佩服独孤临阁的才能,若是让独孤临阁就这样死在独孤青的手里,雪君是真的舍不得。无论是出自私心也好,还是别的原因也罢,雪君都不希望独孤临阁这么早就死,或者是被废黜太子位。
“世子殿下所言不错,只是,世子殿下为何会想起来找下官?正如殿下所言,下官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下官着实犯不着去为了一件难以预算结果的事而冒险吧。”事实的确如此,卫兴身为颖国大司马大将军,掌管全国兵马,更有参言政事的权力,可谓是权倾朝野、呼风唤雨,他的确犯不着去冒险。
对于这个问题,雪君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词,她一直都在留心着朝堂上的动态,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最近一段时间卫大人究竟过得怎样,本殿下心里可清楚得很。本殿下虽然身不在朝堂,但对朝堂上的事情却了若指掌。最近卫大人一直闭门谢客,是何原因?不就是为了摆月兑陛下对大人的疑心吗?”
所谓功高盖主,是每一个帝王都忌讳的,也是每个位高权重的臣子所忌讳的;卫兴和独孤青这对臣子也不例外。前不久,启国和颖国的边境处,两**队发生了一些小摩擦,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卫兴去处理的,但是独孤青却以小事为借口,不必劳烦大司马,派了别人去处理。那个人是独孤青的亲信,待那个人回来之后,立有军功,独孤青必然会给予封赏,他这么做不是摆明了要慢慢分散卫兴的权利嘛,只要是个聪明人都会看的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