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对待花玄雍,必须要小心再小心。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这句话是雪君说给凌弈墨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这么多年以来,雪君觉得自己对待花玄雍的戒心已经在逐步下降,但是经此一事,她不得不把放下的戒心重新提起,原因无他,只因为花玄雍这个人太过难缠,他的手段比起她来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在雪君看来,花玄雍的心思缜密程度更在她之上,对付他,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皇宫,太子东宫——
太子殿下薨逝,虽然皇帝独孤青下旨暂时秘不发丧,但是该走的程序却还是要走的,比如,给太子殿下净身、更衣、装殓什么的,还有,要暂时在东宫搭建一个简易的小灵堂,安放棺木,等着皇帝一声令下,就可以昭告天下,宣布太子已死,然后进行剩下的事宜。负责给独孤临阁净身更衣的是他身边的贴身内侍阿禄,这小太监跟在独孤临阁身边已久,感情深厚,如今见到自己主子死了,哭的跟个什么似的。
“太子殿下,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您这一走,让陛下白发人送黑发人,您于心何忍?”阿禄一边拿着手中的帕子给独孤临阁擦脸,一边抹着眼泪说道,想起过往之事,阿禄哭的更是哽咽,“当初奴才被大总管责罚,若不是殿下求情,奴才早就……早就已经死了。奴才当初重伤昏迷,如果没有太医大人的医治,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让躲在暗处的花玄雍和元敏初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儿,花玄雍不禁勾唇一笑,有些不置可否的意味:“看来这个小太监对祈横太子倒是忠心不二,竟哭得如此凄切,还真是难得。诶,对了,怎么没见太子身边的那个侍卫首领宇辰?他的主子死了,他不该来守灵吗?”
“宇辰有一段时间没出现过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是独孤临阁的心月复,最信任的人,估计是被独孤临阁派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情了吧。”说完后,元敏初不禁扭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花玄雍,仿若第一次见他似的,从头到脚打量,“难怪凌雪君一有什么事情就喜欢找你帮忙,原来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坦然自若的对上元敏初探究的目光,花玄雍淡淡笑着,温润眉眼舒展,显得那般谦和儒雅:“学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元先生又不是今天才知道的。雪君弟弟愿意找学生帮忙,那是因为学生和雪君弟弟本来就是‘一路人’。”
“哼,凌雪君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没想到‘他’也有认人不清、识人不查的时候,这一次竟然栽在你花玄雍的手里。你就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看着花玄雍那谦和儒雅的笑容,元敏初暗道他这俩学生还真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抬手捋了捋垂在颈侧的发丝,脸上笑容逐渐加深,花玄雍的一举一动都说不出的优雅好看:“算账么?嗯,估计会的,不过那又如何?能够看到她被气得跳脚,也算一件趣事吧,谁让她不顾学生当初的警告,胡作非为的,这算是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
“教训?哈哈!的确是一件趣事,而且还会越来越有趣!”从花玄雍的话中,元敏初似乎觉察到一点儿什么,他只隐隐觉得他这俩学生往后一定会斗得更欢,而且还会……嘿嘿。
就在这师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降临,新月高悬,几点寒星围绕在一弯新月周围。夜已深沉,灵堂中除了几个守灵的小太监之外便再无其他人。那个阿禄哭了一天,其间哭晕了好几次,所以,当他把独孤临阁的‘遗体’收拾好了之后,便也下去休息了。掐指推算时间,独孤临阁服用的药物药效将尽,若再不把他从棺木中捞出,怕是会有危险。
躲在暗处的花玄雍、元敏初两人趁着夜深人静闪身出来,为了保险起见,花玄雍点了那些守灵人的睡穴,让他们睡得更沉一些,然后才一步步走到灵堂正中的棺木边。花玄雍围着那口金丝楠木棺材饶了一圈,暗道不愧是皇家所用的棺木,就连一个不受待见的太子,都能够享用如此上等的棺木。唏嘘一番之后,花玄雍给元敏初递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合力把厚重的棺盖推开,这才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独孤临阁。
因为药效尚未消退,所以此时的独孤临阁看起来与死人基本无异,浑身凉透,也没有任何的呼吸,就跟一具死尸一模一样,只是他这具‘死尸’看起来未免有些令人惊艳。独孤临阁打小就容貌出众、气质斐然,如今的他已有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起小时候更显得成熟,容貌也更加的俊逸非凡。纵使因为之前服用药物的缘故而变得消瘦,甚至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当时此刻的他身着一袭雍容华贵的朝服,头戴金冠,被修饰过的面颊丝毫不显病态,就这么静静躺着也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度。
出神片刻之后,花玄雍伸手轻轻拍打独孤临阁的脸颊,试图将他唤醒:“醒醒,太子殿下醒醒,我们该出宫去了,不然会耽误大事的。殿下快醒醒。”
“你这么叫他怎么能把他叫醒呢?看我的。”元敏初凑上前来,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他把小瓷瓶的瓶塞拔开,放在独孤临阁鼻子前晃了晃,不一会儿,独孤临阁果然缓缓睁开眼,然后元敏初解释道,“这瓶药是凌雪君昨晚临走时塞给我的,说是可以唤醒昏迷的太子。”
花玄雍闻言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伸出手去把躺在棺木中的独孤临阁扶坐起来:“殿下先坐着缓缓神,在下去找一套合适的内侍服装来,殿下乔装改扮之后就可以混出皇宫了,不会有人注意。至于出城,会由在下和元先生亲自护送,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好,那就有劳花少主和元先生了,两位今日之举,我必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重谢。”说完后,看着花玄雍暂时离开,独孤临阁抬起手揉着两边的太阳穴,以缓解仍旧迷糊的状态。
花玄雍离开,此时就只剩下了元敏初和独孤临阁两个人,元敏初双手环于胸前,站在棺木边,看着独孤临阁,冷淡道:“今日之事一了,太子殿下便是位及九五的天子,能不能记住今晚之事,其实都是无所谓。我从未想过要从太子殿下的手里捞得什么好处,为殿下授课一事也是被凌少主逼得无奈才答应,殿下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若不是先生悉心教导,我也只是个胸无点墨的……庸君罢了,这点恩情,我此生难忘。”静坐一会儿之后,独孤临阁灵台恢复清明,他一只手撑着棺木的边缘,从里面跳出来,动作轻盈灵活,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久病之人。
元敏初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见花玄雍去而复返,并且手里捧着一套苍色内侍服,有鞋有帽,齐全得很:“你小子还真是做事麻利,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找来这么一整套衣服,你从哪弄来的?”
“这衣服应当是雪君弟弟早先准备好的,方才学生刚一出去,就碰到苏统领捧着这套衣服而来。”花玄雍一边回答着元敏初的问题,一边把手里的衣服递给独孤临阁,点点头,示意独孤临阁赶快把衣服换上,“这棺木中不能没有人,若是让人发现就不好了。”
“就算这棺木中有人,若是被人看到并非太子殿下,不一样露馅儿?除非有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说这句话的同时,元敏初心道反正独孤临阁逃出去就会立马举事攻进城来,就算独孤青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话倒是给花玄雍提了个醒儿,若想做到天衣无缝,那就必须毁尸灭迹!于是,花玄雍和元敏初两个人耳语几句,也不只说了些什么,只见元敏初先是蹙了蹙眉,而后又无奈点头,接着,两个人开始行动起来。花玄雍在守灵的侍卫当中找到一个身形与独孤临阁相似的人,直接抽刀把那人抹了脖子,然后把独孤临阁月兑下来的衣服给那人穿上,他和元敏初两人合力把那个人放到棺木中,盖好棺盖。
一切弄好之后,花玄雍走到铜制灯架前,伸手拿下上面的一支蜡烛,转头望向换好衣服的独孤临阁:“太子殿下切记,今晚之后,你便不再是以前的祈横太子殿下,而是大颖的帝王,遇事不能再心慈手软,应当果断决绝。过往之事,就让它随着今晚这一场火,烟消云散吧!”
说罢,花玄雍把手中的蜡烛抛了出去,蜡烛一路滚动,刚好停在一根柱子边,那垂落下来的帷幔碰到火焰,立刻燃烧起来。火舌顺着帷幔,一寸寸的向上蔓延、扩展,把周围的物事也都一点点燃烧,吞没在火焰当中。眼见火起,花玄雍便转身跟上独孤临阁和元敏初的脚步,三个人一起离开。临走之时,独孤临阁回眸望了一眼这座他住了十几年的东宫,眼眸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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