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璇下车之时,跟开车的士官道了谢,Amy已经等在了楼下,一见她来,忙过来替她关上车门,申凯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申璇赶紧从旋转大门走进去,突然间暖气扑在脸上,整个人都舒服起来,外面实在太冷。悫鹉琻晓
手机的铃声依旧是那首歌,没有换,此时听着,却不觉得伤感,接起电话来,夹在肩膀上,搓着手往电梯那边走去,“喂,哥。”
“小五,中午一起出来吃饭吧,我和江钊在外面约了人,你也见一见,晚上有个饭局,你来跟我一起参加,牌照的事情,估计这几天就能下来。”
申璇心里一乐,感觉真是喜事连连,脚下的步子也迈得快了起来,“好的好的,哥,对方什么年纪?有没有什么喜恶?有没有忌讳的颜色?”
“六十三岁,衣服的颜色端庄素雅为主,淡妆。”
电梯前,申璇刚刚伸手,Amy已经替她摁开了电梯,她走了进去,Amy摁了数字“25”,她道,“好,我换好衣服,再打你电话,你把饭店的地址发到我的手机上。”
申凯就道,“嗯,好。”
申璇刚刚想说那么先这样,就要挂电话,申凯那边又道,“记住,中午的时候不能提牌照的事,晚上的饭局很微妙,你最好是少说话,但是今天中午见的人,一定要给他留个好印象,说话的语速,要慢。”
“我记得了,哥。”申璇答应好了,这才挂了电话,她知道申凯所提点的意思,官场本来就很微妙,所以一直不太懂怎么去把控,以前没有涉足过,这次一定要谨言慎行才好
五星大酒店的包间里,上的菜,喝的酒却均是与酒店星级并不匹配的菜肴,普通的梅干菜扣肉,冬瓜炖排骨,炒虾仁,炒田螺,苦瓜肉片,丝瓜炒蛋,凉拌黄瓜,海苔脆蚕豆,椒盐花生米,等等小得不能再小的菜。
酒是一个陶坛子装的,连商标也没有,由服务生倒出在玻璃的容器里,分成几份摆在桌央。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些菜品放在这样的豪华大桌上有些寒酸。
上座的两位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虽然军帽已经端正的摆在整洁的高几上,但身上军装套在他们身上,依旧虎虎生威,他们各自给自己倒了杯酒,举箸夹起花生米,扔进嘴里,再一碰杯,抿一口酒,“啧!”
邱父朝着楚父竖了个大拇指,“酒好得很,老早就想去楚家讨点酒喝,哈哈!”
楚父笑道,“我已经从母亲的地窖里弄了两坛出来,等会你带回去。”
“那我可不客气了!”
桌上的气氛其实分外尴尬,两个中年战友聊得正欢,一点小酒也可以喜上眉梢,可是桌上几个小辈,均不说话。
邱铭俊一直都沉着面,不管几两个长辈说着什么事,他依旧面不改色,吃着自己面前的虾仁,一口一个。
饭店的地址是楚峻北订的,楚父邀请邱父之时,邱父当即否决,那么高档的地方一桌菜钱便贵得令人咋舌,不可以做这等浪费的事,一定要带邱家的厨子到酒店,烧点家常菜,带自家的酒去喝。
楚峻北哭笑不得,他们这样一搞,怕是人家也不敢收最低消费了,然而谁都明白,邱父不过是摆高姿态,要拿主动权而已。
昨天晚上的事,闹得半个北京城都惊动了,因为楚峻北出面,替裴锦程从邱铭俊的手里抢了一个女人。
说是晚辈,其实桌上的人大抵都过了年少轻狂的岁数,名人说,一个人,到20岁还不狂,是没有息的,到了30岁还狂,也是没出息的。
但是昨天晚上,阵势弄得那么大,为了抢个女人,还是一帮过了二十五岁,直奔三十岁的男人,没出息吗?个个都是有出息的。
偏偏就狂了!
裴锦程自是不愿意和邱铭俊说一句,是看也不想看,若不是因为这是北京城,又让楚峻北做了祸头,他是绝不会来吃这顿饭!但这事情自己心里纵使再不舒服,到了这里,都不能让楚家人难做,虽然和邱铭俊结下梁子的是楚峻北,但人是自己从邱铭俊手里夺走的,这帐怎么算,都该算到自己的头上来。
两个长辈一直议论着酒菜,其他人自然不能说话,要说也得由楚峻北起个头。
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一直吃到末,都没有晚辈插嘴的份。
这时候邱父将酒杯一放,看着楚峻北,“峻北,昨天晚上的事,你们哥几个有误会,就要当面说清楚。申璇昨天晚上应酬的那拨人,我查过了。”他一沉气,眸色凝重的缓缓道,“药是申璇那个叫马志忠的客户下的,他自己也承认,看到申璇的时候,起了歹心,所以去夜总会外面的小店里买了药趁着申璇出去的时候,下在了她的杯子里。”
楚峻北一愕,他看一眼裴锦程,可裴锦程哪会相信?邱铭俊在G城的时候就已经垂涎申璇,这药会不是他下的??
邱父又看了一眼裴锦程,“这事情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问老楚,他和我一道去查的这个事。”
楚父这时候点头,“正因为这件事情查清楚了,所以我才说一定要请你邱叔叔出来吃个饭,这事情,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往铭俊身上泼脏水,得道个歉。”
“道歉?!”楚峻北看一眼邱铭俊。
邱铭俊根本不搭理,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饭局上。
邱父笑了笑,稳气缓声道,“峻北,如果铭俊喜欢一个女人到了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的地步,不用你带着一帮子人去包抄他的车,我也会教训他,但药不是他下的,那个马志忠我也和你父亲一起领到了那个药店,人家也指证了,他的确买了药。”
楚峻北怎么可能向邱铭俊道歉?这是他不允许的!他有他坚守的骄傲!
裴锦程心里开始算计这场饭局的输赢,诚然,如邱父楚父所说,申璇若真是被客户下了药,下药的事和邱铭俊无关,但是他对申璇做了什么?好在,好在只是脖子,不然他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邱铭俊看着楚峻北和裴锦程神情,淡淡一笑,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却不喝,只是模着杯沿,并不像楚峻北和裴锦程一样端坐,懒懒的靠着椅子,“爸,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我都说了,这事情有什么好和解的?申璇是裴锦程的前妻,就算她的药不是我下的,但我喜欢她,我不在乎她有没有什么前夫。裴锦程当时让楚峻北出动八辆军车的人从我手里抢了人,这算什么?这是抢人,明白吗?”
邱父的眼里也是一暗,昨天晚上整个北京城高门里都快传遍了,邱家小太爷给一个离异的女人下了春-药,想把人家吃干抹净,结果被楚家那小太爷出动部队的军车把人给截了,气得邱家那小太爷烧了车,回到大院就要拉人过去闹事,被邱家爷爷给镇-压了!
这件事让楚家同样雷霆震怒,楚父本来最近就对这个儿子诸多不满,这时候又弄得和邱家人明着结了梁子,这叫他如何舒坦得了?
裴锦程坐在楚峻北和云烨中间,云烨不说话,但是他的存在已经很重要了。
邱铭俊的话,让目光都齐齐向裴锦程投来,话题的矛头终于指向了裴锦程,始作俑者!
裴锦程不紧不慢,“前妻?”他亦学着邱铭俊一般,声音懒懒,带着倨傲,往后一靠,背便倚在椅子上,“什么叫前妻?”
邱铭俊睨向裴锦程,那不善的语气,似乎并不忌讳坐在主位的人,他微微一缩眸瞳,“何必明知故问?申裴两家不再往来,而且你们也声明了离婚。”
裴锦程伸手拿了自己身后的公事包,放在膝上,慢悠悠的打开,打开后,取出两个红色的本子,再把公事包放好,一点也不慌乱,然后把两个本子打开,像展示物品一样,慢慢的尽量让桌上的每个人看清楚,“这是结婚证,我和申璇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并没有离婚,或者说,我们并没有来得及离婚,不管是不是拖了,还是办离婚手续慢了,总之我和她之间,既没有双方完整签字的离婚协议书,也没有领过离婚证,她怎么就成了我的前妻了?”
楚峻北伸手拿过裴锦程手上的结婚证,一直沉郁的脸色登时放晴,唇角立时便勾了起来,裴锦程看着邱铭俊,凤眸里微微带着点逼迫似的嘲讽,“我的妻子,昨天晚上在邱少的车上,被人下子药,邱少却不肯交人,到底我们之间,谁抢了谁的人?!”
邱父闻言,当即脸色突的一变!眸色如寒箭一般,蓦地刺向邱铭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