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恭敬站在宝儿的身侧冲着顾清扬介绍道,“顾公子,这便是我家小公子,也是这一品轩的小主子!”
说完便恭敬的退到宝儿与夏锦身后,生怕自己再站在那里会惹了某人不高兴。舒悫鹉琻
这下顾清扬更是惊异异常,他本来以为这一品轩的小主子会是夏锦,只是碍与女子身份才让人传话说是小公子的,没想到竟真是一个孩子。
他刚刚好像听到这孩子叫夏锦娘亲了,那他便是自己的儿子了,自己的儿子竟是这一品轩的小主子,这对顾清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意外之喜,这一品轩他今日可算见识到了,这里面的各色糕点可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而且这一品轩好似不只大兴镇有,就他知道的这一品轩的分铺就有十几家,若是夏锦真舍得将这一品轩给笑儿,那不就等于是顾家的了吗?就算以后没有这璃琉厂,又何愁着顾家不能飞黄腾达恢复往年风采。
顾清扬现下是越发坚定了要把宝儿哄回顾家的决心了,这不单单只是继承香火的问题还关乎着顾家的以后。
顾清扬舌忝着脸在桌边坐下,一脸慈爱的看着宝儿,“笑儿,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爹爹啊!”
小家伙搂着夏锦的脖子坐在她怀中,听到顾清扬的话不免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扭头去看小木,小木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只是这笑容要比顾清扬那伪装的慈爱看起来舒服的多。
小家伙小手一指,指向小木道,“我爹爹在这!”
小木给宝儿一个夸奖的眼神,小家伙得到他小木爹爹的夸奖那一脸得意的样,让夏锦不忍直视,而且这两家伙就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吗?难道不觉得这样败坏她的名声很可耻吗?
叫自己娘亲又说小木是他爹爹,这让人家怎么想,夏锦白了小木一眼,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什么哄!
不过看顾清扬那吃瘪的样夏锦也很开心就是了,便不与这两人计较了。
顾清扬见宝儿叫小木爹爹一时不淡定了,瞪着夏锦质问道,“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笑儿是我顾家的血脉,夏小姐怎么可以让他叫外人做爹爹?”
“什么外人内人的,宝儿本就是我们的孩子与你顾家何干?顾公子一再骚扰他们母子意欲何为?”锦儿可是他的宝贝他都没舍得对她大声说过话,何是轮到他来对她大呼小叫了,若不是锦儿在桌下扯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小木恨不得一脚将这人从这踹出去。
反手一转将夏锦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纳入手中,这才使得小木的怒气渐消,左手拉着夏锦的右手在桌下轻轻揉捏,夏锦偷偷白了他一眼,瞧着夏锦耳阔染上淡淡的红晕,小木心中更是乐开了花。
这小木平时嘻嘻哈哈惯了到不觉得,但是必竟是出生在权贵之家,这隐藏在骨子深处的贵气还是不容忽略了,顾清扬也注意到了小木的气质变化,一时之间也不敢小瞧了此人。
但是想到要回孩子后的好处,顾清扬也不愿意轻易放手,攥紧藏在袖中的手,给自己打气,“这位公子说笑了,笑儿明明就于在下嫡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怎么可能是您的孩子,我顾家一脉单传就靠着笑儿传承香火,您可别和在下开这种玩笑!”
“哼,像你家娘子便是你的孩子了,难道宝儿不像锦儿吗?真是荒唐,若是宝儿真是你家孩子为何不在夏家而是在这里,单凭一个相貌能说明什么?这世上相像之人多了去了!”小木的一身不怒自威的气质压得顾清扬喘不过气。
但他认定宝儿是他的儿子不会错,来之前他便打听清楚了,以夏锦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随着夏家生意越做越大,这镇上的人都知道夏锦身边的孩子是受人所托收养的义子,而这孩子不仅与自己的孩子相近,还与清娘如此相像,不可能会错的。
“公子玩笑了,夏小姐如此年纪断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这大兴镇谁不知道这孩子是夏小姐的义子。
至于笑儿何至于到了夏家,顾某只能说当年因为岳父大人对我有点误会才将这孩子给带走的,我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这孩子便是被夏小姐养在身边了。”
若是不相干的人道是会认为他这翻话合情合理,反而这夏锦的师父不通情理,一点误会便强行带走人家的子嗣。
可是夏锦不仅知道这事情的原委,甚至有些事她知道的比顾清扬还要多、还要透彻,对于他这种胆小怕事,
又喜欢背后编排人的做法相当不耻。
“哦,那你是一口咬定宝儿是你的孩子了,不知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呢?”小木此话一出便被夏锦狠狠瞪了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能拿出证据便要承认宝儿是他的孩子被他带回顾家不成?
小木示意她稍安勿躁,这平时挺通透伶俐的人,偏偏遇到宝儿的事,就失了原先的冷静和睿智,看来真是关心则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锦儿也能为他这样。
“这……这……”顾清扬一时为难在那里,这孩子生下来他都没看过一眼,直到岳父带他走的时候才见过一面,现在他哪知道孩子身上有什么特征,让他还从哪能拿出什么证据!
唯一能证明的便是这容貌,可是现在偏偏这容貌也完全做不得数,这夏锦与清娘本就长得十分相似,若是说宝儿长得像清娘,那也可以说他长得像夏锦。而清娘都过世三年多了,相反这夏锦却活生生的就在眼前,这怎么比优势也不在自己这边。
更何况这孩子这些年本来就养在夏锦身边,看着他们那亲昵的样子,只怕孩子的心也不会向着自己,顾清扬越想越觉得希望渺茫。
夏锦抱着宝儿看着这两个人周旋,虽不知道小木打的什么主意,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顾公子既然不能证明宝儿是你的孩子,今日这番荒唐言词又是为哪般?莫不是真当我们好欺负不成?顾公子要是给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在下少不得要请顾公子去县衙坐坐,请县太爷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眼看着顾清扬也算是被逼入绝境了,小木的话很明白,若是顾清扬不能证明宝儿是他的孩子便要见官。
若是在上清县就算是见官他也是不怕的,必定他的妻子贵为郡主之尊,就是岳父大人再不待见他,一个县令还不敢欺到他头上,就是平时也多给几分薄面。
但是在这大兴镇他却无甚把握,不说此地县令认不认他这个没有受封过的郡马,就说这顾清远的消息若是没错的话,此人便就是大兴县的捕头,若当真进了衙门岂不是进了他的地盘,到时官字两个口只怕他也说不清楚了。
顾清扬这心里焦急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心中更是气恼异常,这明明就是自己的孩子,现在不仅认不回来,还被人反打一杷,真真是有苦无处说。
看着小木把顾清扬逼到这地步夏锦心中也是十分畅快,当初宝儿所受的苦又何止于这些,她是亲眼看着宝儿小小的年纪忍受着那毒素的折磨,在一阵阵寒气入骨和烈火焚身的折磨中挣扎求生,若不是师父医术高超只怕这孩子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虽说这两年多来便未毒发,但是师父也曾说过,他为宝儿配制的不过是临时的解药,药效不过三年,若是三年内师父还是找不到药引,就是神仙也难救回。
眼见着三年之期将近,师父却仍无音信夏锦本就心忧此事,而此时顾清扬寻来更是让夏锦火上浇油,若是不是他,宝儿母子又何至于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那个满月复才情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陨,若是她能料想到当初历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儿却饱受毒素,小小年纪偿尽人间苦楚,是不是会后悔当初生下他,宁愿带他一起走呢?
“红线缠”多好听的名字,尤如月老手中的红线,缠定一世情缘,可惜这偏偏是天下至毒。一如那月老缠好的姻缘线注定剪不断、解不了!
中毒者双腕之上会隐现一条血色红线,随着红线的增长,人的性命也会无声无息的消耗怠尽,当腕上红线连到一起时,便是大限将至。
这毒若是下在女子身上便无疼无痒不会有甚知觉,直到这双腕红线连成一气,这人死魂灭这毒便也跟着消失无踪,即便是再好的仵作也查不出其中端倪。
只怕下毒之人也没想到宝儿的娘亲能提早察觉自己的不妥,硬生生的撑过怀胎十月诞下宝儿,只是她却是万万没想到,她身上的一部分毒竟会过到孩子身上,让他小小年纪饱受折磨。
相比起那两人小木给他的这点难堪又算得了什么,他以为宝儿什么事都不知道任由他两句好话便能哄得他回心转意,那便是大错特错了,关于他亲娘的事,事非曲直她和师父从来就没有瞒过他。
或许他能不记得当初在顾家的遭遇,也能忘记那个生了他去没来得急看他一眼的女人,但只怕不会忘记在山上那段日子,想起师父为他解毒时那声声唉嚎,夏锦曾怀疑过这孩子是否能坚持得下去。
>
若说这五岁的孩子真能一点事不懂?那为何宝儿从见到他到现在连正眼也没瞧过一眼,只是紧紧依偎着夏锦?孩子的心总是敏感的,谁是真心对他好他能感觉不出来?
“顾公子要是无话可说,木梓便带他去衙门走一趟吧?通报凌大人,就说这上清县顾清扬意图拐带本捕头的儿子,请凌大人秉公明察!”小木轻轻捏起桌上一只茶杯,体内内力一转,本来好好的一只杯子,便在他手中化成粉末,微微松开手便迎风飞散。
小木此举本有震慑之意,此事便要在他这到此为止,他可不想有一天这人渣又会趁他不在过来找锦儿的麻烦。
顾清扬吓得连人带椅的摔到在地,夏锦也愣在那里,到是宝儿竟止着顾清扬哈哈大笑起来,“羞羞脸,那么大的人坐个板凳还会摔倒,宝儿自己坐都没事!”
说着便从夏锦怀里挪到他先前坐的在夏锦和小木中间的凳子上,小还不时的扭上两下,证明自己没说谎。
顾清扬听了宝儿的话更是一脸通红,不知是羞的在、还是恼的,而这一屋子的人听了宝儿的话,也不在压抑自己的笑意。
木梓领了小木的令,上前一步走到顾清扬面前道,“顾公子,不知这一品轩的地板与顾家的有什么不同?还劳您坐在这地上鉴赏,若是顾公子鉴赏完了,便随了一起去衙门走一趟吧!”
木梓做势要来拉他,而顾清扬更是吓得坐在地上向后蹭了数步,“不、不……我还有办法证明!”
“哦?不知顾公子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小木一脸兴味的看着顾清扬,心中却是一阵冷哼,不管你有什么证据,我都让你证明不了。
“我、我……可以滴血认亲!”对就是滴血认亲,顾清扬心中也是一阵得意,只要自己和这孩子的血液相融,那便能证明笑儿是他的孩子,到时就算他是官府中人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也不容他抵赖。
小木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家伙还有几分脑子,竟然能想起这滴血认亲之法,只是就算是滴血认亲又如何,他自有法子让他带不走宝儿。
只是让小木想不通的是,为何锦儿也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莫不是她能断定这两人的血液一定不能相融,或是宝儿真是顾清扬的妻子与别人的孩子不成?
夏锦白了他一眼,他那眼神让她想猜不到他想什么都难,她胸有成竹是她知道如何让这无血缘关系的人血液也能相融罢了。
两人似乎都对这滴血认亲并无异议,仍旧是小木代为开口道,“既然顾公子还不死心,那便验上一验,木梓!去取两碗清水来!”
“慢!”木梓应声欲去取水,却被顾清远给拦了下来。
此时顾清扬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既然要滴血认亲,可不能就这么随便验验若是验出来笑儿真是他的儿子,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若是人家不承认,他也没办法,“木捕头,既然要验也不急于一时,还是找个见证人为妥,这要是笑儿是我的儿子还请木捕头遵守诺言让我带笑儿回顾家!”
“这是自然,若宝儿是你家的孩子我自然没有多留他的道理,若是不是顾公子又有何说法?”小木这人鬼精鬼精的,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索取赔偿的大好机会!
“若是真是在下错认,在下愿当众道歉便奉上一百两纹银给小公子压惊!”现在的一百两对顾家来说也算是不少了,他能拿出这么多也是在心中认定了这孩子必定是他的儿子。
这银子虽说是少了点,但好过没有,最主要的还是帮锦儿解决了这个永久性的大麻烦才是,小木免为其难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就在顾清远松了一口气时,小木又道,“那不知顾公子属意何人做这见证之人?”
顾清扬左右思虑在这大兴镇他唯一熟悉的便是顾清远了,而他本也是顾家旁系之人,当向着自己才是,“四维书院四大才子之一的顾清远可做见证!”
夏锦不禁嗤笑出声,“顾公子,莫不是当人都是傻子,这顾清扬、顾清远的,世人都能听出关系非浅,顾公子找顾家之人做见证,莫不是想在滴血认亲之时做弊不成?”
顾清扬在想到找顾清远做见证人时便就是想顾清远能在必要是帮自己说说话,虽说他也没想过能瞒得了众人,但也不曾想到夏锦会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一时之间脸面还真有点挂不住。
只好硬着头皮道,“不知夏小姐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但我还不至于会厚着脸皮找自己人做证!”夏锦说完便不再理他。
顾清扬一个人站在当场十分尴尬,待小木看够了热闹才出声解围,“这顾清远做见证人的确不妥,不如就请这四维书院的阮院士做见证如何,听说这阮院士为人最是公正,顾公子若是不放心可以问一下顾清远才子!”
小木这话说的不无讽刺,一个乡试考了三年未过的学子也好意思称是才子,就连小豆丁入学去年就中了童生了。
阮院士大名顾清扬也是听过的,听到小木说要请他做见证人虽说顾清扬虽说有点失望但到也放心,必竟阮院士公正是出了名的,谁人在他手下也做不了假。
“另外,在下觉得还是让县太爷也过来做个见证比较好,免得顾公子哪天心血来潮又胡乱攀咬说我家宝儿是你儿子,我们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奉陪与你!”
小木说得十分明白若是此次证明宝儿与你顾家无关,你下次再来胡乱攀咬便不是今日这般好颜色,直接交由官府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