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站立一旁,低声问:“仙师有何吩咐?”这还是她第一次夜里伺候,听说只需要睡在外间,并不累人。
靳羲看她,发现她发上犹有灰尘,问道:“没有沐浴过?”
牧雪落一怔,这种问题也要问吗?还是说没有沐浴不能进这摘星楼?她第一天来伺候时也因为腿伤没有沐浴过啊。
此刻她却只能恭敬答道:“是,刚从西林回返,还没来得及。”
靳羲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笑意在他清清冷冷的脸上一瞬而逝。他对牧雪落说:“跟我去楼下。”说完起身。
牧雪落连忙跟上。
说实话,这摘星楼除了三层四层,她还真没去过别处。她心里也很好奇那些个楼层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她尝试问过几个负责打扫的人,那些人全都当作听不见。这让她更加好奇。苓兰侍候仙师许久,连她都只出入三层和四层。但她却丝毫不好奇,她说仙师的事情她们本不该多问。
今晚有机会去楼下,不知是一层还是二层。牧雪落心里多少有些兴奋。
走到二楼,靳羲没有停,继续向下走。看来是要去一层了。
一层是被三面石壁围出的一个大厅。石壁后面有什么,那是牧雪落第一好奇的东西。因为她看过白色石壁上经常会有水珠凝结,让她觉得里面是个炼丹房之类温度颇高的地方。
终于,在靳羲不知按动什么机关后,石壁一角的石门轰然左移。牧雪落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难道真是炼丹房?
尾随着靳羲进了门,她惊得张大嘴。这里竟然是一池温泉。
温泉水脉从地下引入,在一侧的麒麟祥瑞石板处倾泻入内。整个一层连天花板都是石头雕成,看来都是为了隔绝水汽。
这仙师……牧雪落简直不敢相信。他一定是个神棍,骗吃骗喝骗享受的神棍。
“下去吧,那边有白衣,你可穿用。”靳羲轻语道。
牧雪落费了好半天的时间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同自己说话,是让自己下去洗浴。
她总算体会到五雷轰顶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仙师,我……你……我”向来干练非常的牧雪落也不由得语无伦次,他什么意思?让自己在这洗澡,那你也得先出去啊!你在那杵着,我怎好宽衣解带?
“我不出去,我有话问你。”她心中的神棍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移步走到一个石桌处,坐下。伸手将上方垂下的纱帐放下。这样,他就被隔在了室内一角,那几道纱帐,将石桌围成了一个小亭子,好不逍遥。
“你……”牧雪落快说不出话了,转身就往外走。
“轰隆”石门这时轰然关闭,不知靳羲又按了什么机关。
“你……”牧雪落转过身,气愤之余更有羞恼。就算有帘子,还不是在他眼下月兑衣?他这是问人事情的方式吗?说是审讯也不为过吧。
“我看不到什么,不信你可以过来试试。”靳羲的话传来。
如果单单只有这句,牧雪落可能还会认为他在好心安慰,但他明显不是好心,因为他又加了一句——“别忘了你身上的毒。”
牧雪落气极反笑,冷哼了一声。罢了罢了,就当他什么都看不见好了。势不如人,神棍,你等着。当下再不迟疑,三下两下褪去衣衫,咕咚一脚踩进水里。虽然那个神棍说了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防备地挪到离石桌最远的一边背向他。水有点热,激得牧雪落打了个哆嗦,强忍着没让自己从池子里跳出来。她赶忙往自己的身上也淋了些热水,好让自己快点适应这个温度,一边咬牙抽气后悔自己的莽撞,没试好水温就跳了进来。一头乌发散落在池水里,杳杳雾气之中,美背香肩隐约可见。
靳羲轻咦一声,似乎没想到她这般痛快,以至于他还有许多“好心安慰”还没说出口。这时见她干脆,倒是不便多说了。
“你问啊!我等着呢!”牧雪落明显被气得狠了,语气随意,一丝尊敬也无。她偏过头,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那个“她下水,害她被烫”的混蛋,小嘴嘟起。
靳羲听到她带着气恼的话,淡淡的笑了。纱帐外面,他本看不清任何,但此刻他觉得她就依在池畔,那双亮如点漆的双眼正看向自己。
“关于皇帝,你知道什么了?”他将哗啦哗啦的水声排除脑外,问道。
牧雪落此时已经适应了池水的温度,觉得浑身的骨头皮肉都放松了,十分舒服,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身上撩着热水。水流从纤细的指尖流向香肩,又落向香肩下的。水汽氤氲中听到他的问题,嘟囔着答道:“我觉得她也跟我一样。”
谁知话音一落,两相寂静。她倚在池边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不该这么轻易地把心中所想说出去呢?
靳羲沉默一会,说道:“我知道你的来处。至于皇帝,我却不能告诉你。她有她自己的命数。”
牧雪落听他说起自己的来处,突然心里一动。她曾想过用美人计,现在这情景,不用白不用,总比只是被欺负强。只是,要做,又不能做但明显……
“命数?”牧雪落慢慢地转过身来,带起一片水花涌动。她心想着自己要不要再靠近点,嘴上询问道:“什么命数?你再说清楚些?”
“命数。自然就是她该走的路,不能有丝毫偏差。”靳羲不慌不忙。
“那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不由得往前迈了一步,,万一那皇帝真是卫雨,她可不希望她殒命于此。
“你担心她?她和你非亲非故。”靳羲语气冷冷。
哪里非亲非故了?如果她真是卫雨,那就是故友!牧雪落月复议。但她明显感觉到他语气不善,吐了吐舌头,继续道:“皇帝今天说要我进宫。”说完她说完她沉入水里,双手向前一划,游到他所在的岸边,撑起身子,反转过来用滑如凝脂的背部临水。若是这样仰头与他对话,能不能靠这张娇媚的脸蛋惹得他松口?
“进宫?”靳羲问,这倒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想看看这两个异数是否能像预言一般,相互制约。以免她们因为抗争命运引起天下大乱。
“是啊。”牧雪落答,言语间有些惆怅,女皇看她时神色戒备,自己去了必然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他手里还握着她能回家的关键!想到这,牧雪落更加专注于她的姿势。抬手把身后的头发挽到头顶,露出白皙玉颈。肤白妒雪,香肩美背,这招美人计最好能生效啊。
“你不愿去?你想去哪?”靳羲问。
“我当然想……我不是很想进宫。”牧雪落差点将心思月兑口而出,却想到现下还没引他出帘,不能着急说出来。
“你当然想如何?”他抓住她的话头。
见他紧,牧雪落上来几分气性,扬声道:“我当然想回去!你偏偏不愿意送我回去,还弄这什么破毒药!如果你答应帮我,我早就走了!”说话间气呼呼地转回身来。只她忘了,之前为了侧身临水,她早已撑起身子,此时一转身,胸前一双明月悬着几点露珠,跃出水面。
“你”靳羲不知为何突然心里一慌。他倏地起身,掀起纱帐。
“你”这次惊叫的是牧雪落,她猛地怔住。她确实想他,可这……她低头暗叫了一声苦。不过,事已至此,慌乱无用。既然做了,就做到底!
她稍稍矮了矮身,两粒樱桃重回水下。一双椒乳荡漾水中,玉臂横陈,香肩微侧,摆出她认为比较**的姿势。
最重要是眼神!牧雪落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眉目斜挑,压住眸中惊慌,换上似有若无的蛊魅。尖尖的下巴配上她被泉水温红的双颊,当真撩人至极。
靳羲清晰地看到她娇柔白腻的双颊上落着水点,真真如花凝晓露、玉承明珠。她虽动作极快,不过,刚刚那一瞥,她出水面的肌肤,那香浮欲软、粉滴才圆的,花翻蒂露。真像烧红的铜针,深深印在他脑中,很烫。
他带她来此,本就是要借此情景强迫她与他坦诚相对、吐露真言。但终究放了她一马,落下纱帘。
如今终于居高临下,他却发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了,满脑子都是她脂凝暗香,隐约兰胸,还有那双眼,如诉如唤。偏偏她妙目中的漩涡深处藏着一分慌乱,一分算计。但这种结合却让他更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原本要让她从旁协助让女皇安于宿命,现在觉得,以后再说也无妨。
“你累了吧,要休息吗?”牧雪落压低了声线,微微暗哑,眼神缱绻,拂过靳羲,落向水面。
她明显看到靳羲的喉结翻滚了一下,眼神也渐渐变得炽烈。她暗喜,这仙师果然不常接近女子,似乎要上钩了。
“你愿意送我回去吗?”牧雪落趁热打铁。
靳羲渐深的眸色突然顿住,他呆立良久,别开眼不看牧雪落,低低说道:“你走不掉的。”声音干涩。
说完他将放纱帘重新放好,把自己遮住,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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