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以芳兴高采烈的拎着做好的午饭飞奔在去医院的路上。今天杨灼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上海那边已经接了赵晨的病例,医生说之前有过一个类似的成功的案例,说赵晨脑瘤得位置可以动手术。让立刻转院过去,条件合适的话,近期就可以安排手术。如果杨灼那个时候不是在电话里告诉她,以芳真的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以芳本想马上打电话告诉赵晨,看着也快到中午饭时间,索性就请了一会假,拎起早起做的便当盒直接朝医院去了。想当面给赵晨一个惊喜。
转了一个路口,正好是红灯,以芳等在斑马线旁,望着马路对面赵晨窗户的位置,拿出电话,刚要拨赵晨的号码,电话却突然响了。以芳见来电是赵晨,接起电话就说“咱俩真是心灵相通……”电话那边声音却很嘈杂,对方好像压根没听到她的话,“王小姐,请你赶快过来,病人病情突然恶化,正在急救……”远远的一个声音在说,“病人血压脉搏都在下降,准备强心针”刚才那个打电话的护士又接过电话催促“王小姐,请快一点,病人可能撑不了多久了…。喂?喂?王小姐?…。”
以芳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手上的袋子也“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便当盒里的饭菜汤汁倒了一地。以芳面色煞白的愣在马路边,突然,开始发了疯似的向医院奔去,完全没注意到近处开的飞快的汽车…。
没一会,路口的人越来越多!以芳最后一眼仍是望着医院的方向,眼里有各种情绪来不及流露,就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唔,好闷!以芳又做了这样的梦,梦里自己好像被人捂住了口鼻,不能呼吸。只是这一次却没有那么快醒来。她张大了嘴想拼命呼吸到新鲜的氧气,却冷不丁吸进一口冰凉的水,猛的呛了起来!“咳,咳咳……”以芳不可抑制的猛咳,没注意身边已经呼啦啦围上了一群人!模模糊糊中听到有尖叫,有惊叹,有哭声和无数的抽气声……
远远的听到有人说话,“华儿……华儿……”“快,把东西都撤下……”“是……”以芳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昏睡的那么多天,以芳总是听到叫华儿的这个声音,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梦境!以芳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烟雾缭绕的,隐隐能看到一个背影,青色的衣衫,长长的头发,仿佛还有美妙的萧声低低的飘来。她走到背影的跟前,掰过她的脸,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梦里的人儿为何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华儿,华儿,快!快请孟先生来!呜呜……”以芳还在自己刚才那个梦境的惊吓中未缓过神,兀自抚着心口大喘着粗气,冷不丁又让一双手给按倒了下去。“华儿,快躺下,刚醒来不能起那么急!”以芳这才注意到正扶着自己肩膀边垂泪的女子。她只得又愣愣的躺下,也因身子实在没有一丝的力气,缓缓又阖上眼睛,想稍作休息,刚才因梦境引起剧烈的心跳才稍微缓和一点。一会儿,屋内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伴着衣服的摩擦声,一个冰凉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她一惊,反射性的往回一缩,猛得睁开眼睛。
旁边的女子见状忙凑过来安抚,“华儿,没事!孟先生只是给你把个脉,别怕!”说着拍了拍她缩在床角的身体。一股暖意从她的手心传来,以芳最终狐疑的靠了过去,只是脸上仍有戒备的神色,配合的伸出了手。面前的老者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丝毫不以为意。待再次搭上她的脉,老者淡定的脸上隐隐碾去笑意,转而一阵眉头微簇,一阵面色凝重。屋子里静的仿佛每一个人都憋着气。“你是谁?”老者突然目光凛冽的射向以芳,犀利的眼神里有探索有震惊!仿佛完全的出乎意料!以芳被他问的一懵……我是谁……我是谁?!我是……她拼命在脑子里搜索,可奈何脑中一片空白。看着她眼中尽是迷茫,旁边的妇人满是担心又急切的探过身“华儿,你是华儿啊,你不记得了吗?”妇人脸上还挂着眼泪,慌了神的忙探过身来询问,见女子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又转回头向那个老者“孟先生,华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妇人说着已又是满脸泪痕,想到女儿虽捡回一条对命,可能又堕入另一个深渊,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呜呜啼哭起来!
那位长者方才也是一惊,这会儿倒是泰然自若的坐在一边,掐指一算!果然是这样!只是兀自叹气摇头“冤孽啊,冤孽!既是如此,也不可强求!”妇人和一旁众人正愣愣的看着老者,却见他突然睁开双目,精神矍铄!“夫人,小姐已然度过此番浩劫,以后自会吉人天相。只是,老夫与小姐师徒缘尽于此,今日,老夫就会拜别大人,回到落霞峰。就此别过!”说着,已然起身作揖,挥袖转身离去!妇人听完先生一番话,满是疑问和愕然,显然先生未告知女儿突然连自己都不识是怎么回事儿,急急起身要追“先生,且慢!”老者却突然回眸,注视着床上仍茫然不觉的女子“芳华!为师许你最后一个要求,五年之后的今日,可来落霞峰寻我,倘若不来,此生再无机会!好自为之!”女子愕然的望着老先生不顾妇人的哀求转身离去,脑子里仍一片迷蒙!显然她还没弄清最关键的问题,自己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