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年父女俩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里,余倩芸可能也呆了这些时rì,再猝然见到父亲时,今昔也高兴了许多,仅仅在偶尔想到那个下人时,心里有些微的不快,但随后便被父亲的玩笑所逗乐。
两人很快远去,谁也不曾留意到,那往昔平静的寒潭底下,究竟有着一翻怎样的景像。寒潭表面平静,细水流流,倒映着山的影,如琥珀之sè,一切看去如此美好。
可是这潭下,却有另一翻景象。
一位少年之体,浑身赤.果,如一尊雕刻的石雕正静卧在潭下。潭水虽清澈,但不能见底,饶是有人过来,也看不出这潭底有人,更何况这潭已是出了名的寒潭,一入则死。
少年自然是徐言启,爷爷说这天刀之术便在这潭中,大凡绝术必有不寻常之处,如果能随随便便得到,那到淡了这份缘,有缘还得有份才行。至于徐言启是不是有这个份,那得看天意,也得看能不能承受这份天刀的厚爱,如果不能,即便强求那也只是一个“死”字。
爷爷当初的话,说的很清楚,做与不做,在于他的选择,而做了能否得到,那也得看这份天意。
徐言启在爷爷说出一半的时候,便已决定不论生死,这寒潭都要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接受的人也只有爷爷了,不做那么苟活于人事,做了,那么没有愧疚爷爷这么心意,也没有愧疚自己出生一场。
无数的寒气,透过四肢向体内密进,在他刚一入潭的刹那间,整个寒潭的寒气已浸变了他的全身,使之发生条件反shè似的挣扎。然而,在这个念头一起之时,便被他生生的掐住。
徒劳的挣扎,并不能让情况好转,而且他还需要潜入这潭底,寻找那爷爷口中的天刀之术。于其浪费体力而于事无补,还不如保持着清醒的状态。
可是,这寒潭真的太寒,一瞬间,全身的肌肉就被冻住了,直到最后似乎连脑子都冻动了,那种彻骨的寒简直是从灵魂里发出,让他都有一种死的冲动。正当他的意志要消散,已经嗅到死亡的气息之时,心中的一个不屈始终在回荡——我一定要拿到这个天刀之术!
……
……
余家年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自己的女儿重新变得欢快离去后,便感到某名的欣慰。只是在欣慰之余,看到书桌上雪片般的情报,又有一种无力之感。
“哎,也许是老了吧”
余家年叹了口气,每rì的拼命努力,还不正是为了女儿,好让她有一个不错的将来。只是,近两年来似乎心有不济,好多原本可以做到的事情,似乎也受到了压制,虽然余家年知道家族内没有高手做阵是受点影响,不过还是没往上面多想,只是以他多年的经商经验,他几乎可以确定是家族内出了什么事情,至于这事情究竟是什么,却总也模不着。
想及如此,心中便自然有些郁闷,抓出的手稿被写了又揉,揉了又写,翻来几次的变数,总是有点心焦。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当当”
“进来”
余家年又恢复成家主的威严,桌前的纸团也顺手扔进了娄里。
“阿德啊,看你急急忙忙的可是发生了些事情?”
余家年看着脸sè有点异样的阿德开口道,看样子似乎发生了些事情。
阿德的脸sè的确有些慌张,那眼中直盯着他半天,似乎在考虑着如何组织语言。
“看来这个事情比较辣手,否者阿德并不会如此”余家年看着阿德的表情,心中猜测着,同时沉声道:“阿德即管开口,你和我虽有尊婢之分,但私下里皆是可以一同上战场的好兄弟”
阿德果然感动,眼中一片激sè,把那种犹豫全部抛到了一边,嘴巴断续道:“是皇,皇子,二皇子”
这么个有点逻辑不清的话一说完,顿时整个书房变得安静多了,静得只听到余家年不时的用手指头无序的敲着书桌的声音。阿德在旁边嘴巴张的大大的同样陷入到沉默里。
阿德是整个护院里最厉害的拳师,所谓拳师也只是比一般高手高上一些而已,平rì里做为余家年的陪练,也只有他可以应付,久而久之,这感情倒也生出了一些。
他原本就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家主来说一定震撼,连带着说话之时,往常逻辑清晰的他,也变得结巴起来,不过,他还是小看了这件事对于家主的反应。
余家年考虑的问题,自然要比这个护院武师要多的多,因为阿德与他的关系,平rì里也知道,这皇室对于商家的影响,用一句不客气的话说,他要你三更死,你绝不会活过三更,而且,对于这二皇子,稍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他看中的女人至今还没有一个可以逃得掉的。
这些,自然是阿德所担忧的,不过余家年考虑的肯定要比他深。
二皇子与林家的关系,在他的商业情报中早已打上了烙印。虽然这关系看起来不深,甚至还有些暧昧,但毕竟有了关系。二皇子的事情对于美丽女子的嗜好,根本与风流无关,亚根就是明抢,而且还是抢得你哑口无言。
可能皇室有感于这二皇子造成的口碑,便限定了他的活动范围,平rì到很少出来的很,并不是说他不能出,而是不便出而已。今rì忽然来到这无双城中,那么这种深意,却大有可为,甚至往严重里说,有一种毁家灭族的可能。
那林家,还是太小看他们了,这提亲以及二皇子的到来,中间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余家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于这些事情的确让人头痛,却又不能想,不由的落在桌上的指头重了一份,异样的脆响“梆”的一声,连旁边的阿德都被吓了一跳,如重重的敲在心上。
“家主”
阿德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声的试探着问道。
余家年忽然松了一口气,那眉间不知何时凝成的“川”字松开了来。
他像是想到了所有问题的重点,口中一缓,朝着阿德淡淡的道:“好久没有看望那位老人家了,不知道他老人家如何了?”
阿德有点糊涂,能被家主口中所称之谓“老人家”的,必定是一位非常之辈,只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家主所提的这位老人家是谁。好在这种疑虑并非太久,虽然他跟着家主慢慢朝着下人的居所行去,心中的疑云也渐渐增大,但踏入到这大气的院落,这答案也自然明郎。
……
……
余家年站在这个景丽奢华的院落中心,脸sè已变的煞白,他终于肯定了为何这些许年来,家族的开拓rì渐式微的原因,他有点愤恼的,要把这绑一天到晚不干事事,只知吃喝piáo赌的杂碎们拉出来,狠狠的大卸八块,再暴尸数rì方才甘心。
可是,他也知道这些事情只能想想作罢,不说真不能做出,就算真能做出来,这家族立马就散了架了,转眼间就被外人瓜分的一干二净。
他有点颓恼的垂下头来,一声哎声叹气。
这帮老家伙,自认为是长辈就倚老卖老,连带着护着这些孙儿辈们干出蛀虫的事情来。
“这个家啊!”
他心中叹息着,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拼死拼活的到底有没有意义,到头来家都保不住,女儿的幸福又在哪里。
他想到了爷爷,爷爷一手创建了这个家族,并且慧眼如炬,结识了这位老人,原本以为这位老人负伤之后,家族之人会善待于他,没想到连死了都不知道。
他看着这院中堆起的新坟,只觉得像是埋葬家族的坟墓,心中更加的暗恨。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连个通知的人都没有,难道我们余家尽是这么薄情寡义之辈”
余家年的话,听起来像要吃人,那种暗恨之意流于言表,阿德慌忙接口:“家主,这,这,哎,一言难尽”
“阿德你只管说,府内的关系你也知道,做为护院很多事情,你一定了解,在整个家族之中,你算得上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余家年的话依然沉稳。
“家主,这,哎,长辈们都护着,每次见到他们来,作为护院也只能当做看不到,而且根据以往老人的身体状况,就算再活了十年也不成问题……”
阿德的话没有说完,不过这问题已经指明的很清楚,这老人的身死与那些长辈的儿孙绝对有些关系。
余家年的脸变得铁青,并没有再度回话,只是转了方向,看到了那立碑中歪曲的字体“爷爷……”
“这字体明显是孩童所写,而且称他为爷爷的,那么这孩子相必也继承了……”
余家年心中禀道,同时大声呼道:“阿德,这位老人家是不是有个孙子”
阿德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话,余家年眼中一瞪,阿德回道:“老人家不曾有孙,只是有一个孩童平rì里与他往来过密”
阿德yù言又止。
“说”余家年一声厉喝。
“是那位徐言启,两年前家主救治的那位孩童”
“当啷”一声,余家年失神后退一步,踩断了一段枯枝。
“去找,把这孩子找出来,阿德你马上去办这事”
“是,家主”阿德回了一声,慌忙而去。
余家年有点失神的站在老人的墓前,有点失笑。他知道,恐怕他错过了这孩子,这两年来对这孩子已经放弃,不管不问,能够让这位老人看中接洽的,其会凡品。
他暗叹自己的眼光,不论如何都要找到这位孩子,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这位老人的份量,他既然离世,那么他的衣钵绝对会传给这位孩子,无论如何。
他萧瑟的走了几步,爷爷去世前的遗言还犹在耳边:“家年,他的武功表面上及不上皇族的真正武道,在大众中也只是顶级高手,可是他能威慑到皇族,那么他的身上必有隐秘,好好善待,家族的兴衰说不定都要压在他的隐秘上”
能让皇族忌惮的,那只有武道,顶级的武道,才会形成一股威慑之力。
余家年重重的坐在落满枝叶的院落上,只觉得浑身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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