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1-13
周显王八年,公元前三百六十一年。
这是卫鞅收获最大的一年。赚取了第一桶金,被老白圭带入了天下顶级巨富的圈子,并且拥有一席之地,同时也欠债百万。建立了第一支强大的完全属于自己的特种部队——无名军。
公元前三百六十年,未开春,卫鞅、管乙以及五个女孩子,离开深山里的军营,昼伏夜行,秘密回到大梁城外二十里的竹林。卫鞅要用竹林作为中转站,切断军营泄露的一切可能。
嘉木和秋实留在军营,嘉木自从零伤亡的将无名军从中牟带回来之后,便顺理成章的成为无名军的女将军。而秋实,训练之余,也参与无名军装备的打造,很多关键的技术秘密,卫鞅应有尽有教会她,她留在军营,则是带着章锤子等铁匠木匠,继续制作装备。早在大树庄工坊的时候,卫鞅就发现这个女孩子,对于制作新鲜玩意很是有悟性。
众人不点火把,模黑进入竹林时,已是深夜。
初春的竹林,生长得正茂,依稀中一应风景,宛如昨夜。卫鞅很是喜欢这片竹林,此处风景应是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遇。何况,他和白羽第一次见面,就在这里。
此时,造纸工作虽然还没到时候开始。可一年之计在于春,窝了一冬,几千亩田地的耕作,须得早作打算。相濡以沫姐妹应当已经从大梁来到竹林,只是不知道来的是相濡还是以沫,或者姐妹两人都来了。总之,一群人的突然出现,一定能够把她或她们吓一大跳。
至于造纸工坊,与相濡以沫的住处隔了两三里路,卫鞅不打算过去看。那边住着二十余名造纸奴工,虽然丰衣足食和较为有地位的待遇,已经获得他们很大的忠心,甚至向军营运粮的任务也由他们承担。可人心隔肚皮,卫鞅认为,小心一些总没有错。相濡以沫姐妹带领他们运粮的时候,也是令他们驱使马车,昼伏夜行,不使记得道路。而且,把粮食运到军营河口外十余里的另外一条岔路尽头,卸下粮食后即可返回,不与无名军士兵碰面。
卫鞅原先定下来的规矩,造纸工坊的奴工,非是另有任务,不得离开工坊。只要他们七个人不主动露面,那些奴工不会发现他们曾经来过。
走在最前方的管乙忽然停止脚步,蹲下,举起右手,拳头紧握。这是卫鞅教给他们,后世特种部队常用的手势,意思是停止前进,戒备。
众女子顿时一齐蹲下,警惕的顾盼四方,随时应对危险。
唯独军用手语的祖师爷,卫六爷,没有觉悟,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然后,嘴巴被管乙捂住,膝盖后曲不知道被谁扫了一脚,乖乖的爬在木板铺成的小路上。
“有血腥味。”南山低声说道,“那个方向。”
卫鞅心里一沉,南山指的方向是造纸工坊的方向,隔了这么远,还能闻到血腥味,这说明什么。工坊死了很多人,相濡以沫她们能幸免吗?卫鞅满头冷汗,希望她们姐妹俩还没有来到竹林。
“六哥,地形。”管乙低声说道。
卫鞅十分信任别人的警觉性,毕竟他们都是按照他的方法训练出来的人。低声说道:“沿着木板铺的路前行二十丈,有岔路,往左两百丈,转过小山坳,三间木屋,是相濡以沫和剑士的住处;往右下坡,近两百丈,到河边,是造纸工坊,住有二十二名造纸奴工。”
管乙一招手,六颗脑袋凑到一处,很自然的将卫鞅排除在外。“兵分三路,采薇留下保护六哥,藏身起来;我一个人在前,你们离我三丈之外。”
在采薇带着卫鞅,躲进草丛中之后,管乙猫着身子,悄然无息的前行。过了卫鞅所说的岔路口,依旧没有发现动静。从岔路口,往左边路走,那是通向相濡以沫居处的路。
突然,管乙再次停住,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发现敌人。然后,手指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南山和雪儿双双悄然无息的,从小路的左边,钻入竹林中。过了半晌,竹林中传来两声低沉的声音,显然已经得手。然后两个人又从黑暗中出现,各自背了一张弓,手中提着一个箭囊。
“两个人,寻常人打扮,看不出来历。”南山低声向管乙汇报。
“力气蛮大,可能来自军中。”雪儿说出她的意见。她们两人模到两个暗哨的背后,用短剑隔开暗哨的喉咙。她下手比南山慢了一点点,敌人有个挣扎的动作,她依据挣扎动作的力道,做出推测。
管乙点头,对她们俩用了个压的手势,又朝后面的和风与细雨招手。
如此,五个人分成三组,管乙最前,和风、细雨次之,南山和雪儿将箭囊绑在腰上,夸着弓,落在最后。他们从军营中出来,为了不泄露军营的秘密,每人只带一柄特制的短剑,无名军配备的一应装备,一概不带。
弓箭是远程攻击武器,南山和雪儿手中有了弓箭,作为最后一个梯队最为合适。
几个人心急,竹林被来历不明的敌人偷袭,血腥味已经闻到,相濡以沫姐妹生死不明。更兼艺高人胆大,沿着最容易暴露的小路,脚底不约而同加快了速度。
也许是敌人低估了他们的战斗力,只放置了两名暗哨,一路直到看见了木屋,不曾发现别的暗哨。
管乙一挥手,四个女孩子一齐分散躲进了暗处。管乙观察地形,黑暗中三间木屋,依着地势建造,其中两间连在一起,另外一间在七八丈丈之外,也有木板铺就小路连接。单独的那间,屋内竟然有灯光。
管乙估模了一下线路,朝女孩子们藏身之处打了个手势,让她们等候,然后毫无声息的钻进竹林中。绕了个小圈,从木屋后背的方向模近第一间木屋。第一件木屋虽然没有灯光,也没有动静,管乙却不可能直接绕过去。一丝一毫的大意,都有可能导致灭顶之灾。
浓郁的血腥味,管乙藏身在木屋后背的窗户下面。据卫鞅所说,这里是跟随相濡以沫的剑士们住宿的房子。屋内还有声息,还有人在低声说话,虽然不太大声,却逃不过管乙的耳朵。辨别声音数了一下,五个人。
管乙不急于下手,直接从屋背潜行,来到第二间木屋的窗口下面。
里边同样有人低声说话,“将军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
“是啊,躲在这里干嘛这是。”
“别不满意了,他们几个躲在哪个房间,里边还有几具死尸,血腥味臭死他们。”
管乙等了一下,得不到更多消息,仔细辨认,里边也藏有五个人,就又钻入竹林中,绕行过去,来到有灯光的那间木屋。
“啪,啪——”
“噢—,噢—”
鞭子抽打的在人身上的声音,还有女孩子发出的沉闷惨痛声。
管乙心中一紧,同时也松了半口气。解下挂在腰间的长剑,放到地上,窸窸窣窣几下,顺着一根柱子上爬,轻轻的一跃,落在木屋的屋顶上。轻手轻脚的爬到屋角,屋角是最不引人关注的地方,管乙作为无名军的总教官,自然深知。
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剑,轻戳三下,短剑是卫鞅特意打造,锋利无比,入木不发出一点声息。管乙挑出一块三角形木块,屋顶上便露出一个三角形的洞来。
管乙眯起眼睛,只张开一条缝,凑过去观察,不由得怒火中烧。只见屋内两根柱子上,分别绑着一个女孩子,正是相濡以沫姐妹。两人口中都绑着布巾,身上穿着睡觉时穿的单衣,单衣外已有好几道鞭子抽打形成的血痕,混身不停的发抖。
“我再说一遍,你们要是肯说出卫鞅的下落,我便饶你们一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说话。
相濡以沫两个,都拼命的摇头。口中绑着布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管乙强自压下心中怒火,快速一数,屋内一共十个人,身上都带着血,门口出也守着两个。这帮人实力不清楚,他一个人没有办法杀死这十二个人的同时保护好相濡以沫姐妹。不再犹豫,一翻身轻轻落在地上,捡回长剑,循着原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和风等人的藏身之处。
“相濡、以沫都在第三间被人绑住,逼问六哥的下落。”管乙说道,然后说清敌人布置的情况。
众女子愤慨不已,雪儿狠狠的低声怒骂:“狗娘养的,杀光他们,敢欺负我们的姐妹。”
管乙低声吩咐,计议已定,分头行动。
第三间木屋内,油灯之下,一干人手持长剑,分散站立,长剑的剑刃黑红,血迹未干。
“将军,这两个小娘们死活不肯说,干脆杀了。”一个汉子狠狠的抽了相濡和以沫几鞭子之后,向另外一个中年人说道。
被称为将军的中年人说道:“不急,继续打,她们会说的。”
木屋分为内室和外厅,此时,内室里有一声轻响,只是谁也没有觉察到。
不远处,传来两声夜鸟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