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之中,凌风摆着一张酷脸看着飞扑而来,陡然刹住身体悬浮在空中的机甲。♀系统提示的声音响起:“银色之影请求接通连线,是否接通?”
他点了是,但脸色更加难看,以及慌乱。为什么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这个雌性能驾驶生父消失前所驾驶的机甲?
凌风赫然想到一个事实,这个雌性跟生父一样,另一个世界。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会跟生父一样,消失掉?
当贺暖用汉语说出自己的名字时,凌风就知道他是属于他的。他不想失去他,就像他的父亲不想失去生父一样。可生父还是消失了,在父亲余下的时光中,凌风只看到无尽的哀思。而在凌风十岁那年,父亲抑郁而终。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跟父亲有同样的结局。
但现在的情况是他喜欢上了这个雌性。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个雌性行为言语毫不矜持,却让他脸红心跳。既觉得对方太放肆,又渴望他更加大胆。
“总队长!”光屏之中,那个人笑得无比开朗,甚至带着一点得意地邀功道:“我知道如何解决声虫了!”
“怎么做?”凌风问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丝沙哑,但光屏之中的人只顾着兴奋,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
贺暖当即把设想简单地介绍出来,末了,他有些忐忑地问:“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这个主意很好,减少了人员伤亡,也可以让事情快速解决。凌风面色不改地问:“但你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贺暖的笑意在听到这话后隐去,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别人知道他有这些能力,成为研究对象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但贺暖并不惧怕,他在点了点头之后,仰起头给了凌风一个充满暖意的笑容:“我知道这样做引发的后果,但我也知道你会保护我
凌风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那种酥麻难耐的感觉让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的能力在现在的局势下,具有非常强大的作用,所以让我活着总比我死了好
这确实是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凌风亦不能反驳。
“那就照你的话做凌风说完这话,没有切断连接,他伸手点亮了全员通讯按钮。没曾想贺暖这时开了口:“还有……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不是吗?”
凌风僵在那里。
他的脸甚至是脖子根都鲜红一片。通讯设施显示信号良好,而他所有机甲之中都没有使用耳机这种设备,统一的外放,所以刚才那句话已经准确地传给了第一号小行星上所有架势着机甲的兽人。他抬眼向外看去,果真被这话所影响,外面那群机甲灭虫的动作都放缓了不少,有些甚至直接愣在空中。凌风不由得喝道:“全速歼灭虫族!”
但不巧,贺暖跟他一同开口:“我们在一起吧!”
这两个声音同时交叠在一起发了出去,机甲们全都惊呆了!虽然依凌风所言,灭虫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荡。
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在一起吧?!
哎呀妈呀!怪不得主星那边传来消息说总队长找到了伴侣,他们还很好奇哪个如火的美人敢看上冰山一样的总队长,现在总算见识到了!
这个雌性……太特么直白了!一开口就是在一起,让他们这群光棍们怎么活啊!
震惊的不只是兽人,还有贺暖和凌风。前者不明白凌风为什么下了那种命令,但不管怎么样,总队长都开了口,他一定会照办。贺暖在惊讶之后,立刻挥动手指biu!biu!biu!
而凌风则是飞快地关闭了所有连接,成功地阻止了自己表情的外泄。淡定如他,在听到那样的一句话之后,表情都开始往扭曲发展。这个雌性刚才说要跟他在一起?
他的心狠狠地跳动着,一股子兴奋止不止不住地从心底往外冒。他的嘴角止不住地翘起,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冷静!你希望变成你父亲那样吗?
另一个声音又不断地鼓劲:不会的!他不是你的生父,你也不会变成你的父亲。只要看好他,就不会再让他消失。
凌风万年不变的脸红得跟猴子一般无二,他的眼睛紧闭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兴奋一会儿纠结。
他到底该……怎么办?
飞虫很快就被剿灭,只是飞虫的丝是非常坚韧的材料,无论是火还是切割,都无法将其破坏。而且,这些丝里含有飞虫的蛹,如果不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将蛹破坏,里面的飞虫幼崽就会破茧而出。它们身体虽小,战斗力却不可小觑。更主要的是里面还被困着许多兽人,徒手跟飞虫幼崽搏斗简直是以卵击石。
好在这样的丝也不是全然不能去除,它们不怕火的原因是因为里面含有极高的水分。因此这种丝一旦被冰冻住,就失去了原有的韧性。这是只要轻轻一击,便可将其瓦解。
凌风将人马分成三组,一组打扫战场,一组寻找飞虫,另外一组拆除医务室大楼外的虫蛹。他跟贺暖自然是一组的,这一分配立刻让众兽人心中的想法落到实处,他们果真是在一起的啊!
贺暖也十分满意这样的配置,坐在机甲里脸都快笑烂了。不过无论他怎么发出连线申请,对方都一律拒绝。
或许他是在害羞吧,贺暖如是想。
他手上也不停顿,每过8秒用一次彼针,值得一提的是,没有怪物被引出来。贺暖不禁怀疑他提案的可行性。第一号小行星上的护卫队场地只有主星的20分之一,但对于贺暖来说,亦不算小,一圈下来,贺暖的彼针刷了数百次,可就是没有声虫被引出来。这情况让他头皮发麻,尴尬不已。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总队长了。这时,他们这一组又回到了医务室大楼前,此时围在外面的虫蛹已经被清理干净。贺暖见状,快速地翻出机甲冲进楼内。大楼之内,兽人们正有序地做着撤离工作。贺暖在人群中搜寻,没有看到白苒,却看到了雷恩。
他赶忙跑过去问道:“你见到白苒了吗?”
雷恩见到他的时候既惊又喜,听到他提起白苒,眼神却是一黯。贺暖顿时愣在那儿,眼睛瞪得老大,却不知道该看向哪里。这时,凌风也跟了进来,见到他的模样就猜到了几分。
“他怎么了?”贺暖听到自己用还算冷静的声音问道,之后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我原以为你跟他一起的,还以为你也遭遇不测了
“他已经快不行了,无论我们做什么,他只是一直吐血
“我们已经尽力了
什么叫做尽力?贺暖在奔跑的时候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事情,他在听到白苒已经死了的时候,已经听不到更多的声音了。他所有的想法、情绪都化作了一个字——跑。
跑到他身边去。
白苒还在地下第三层,贺暖几乎是冲下了楼梯。他没有看路,只知道奔跑,跌跌撞撞的脚步差点让他险些摔倒。可他没有滚下楼梯,而是被一只手强硬地拽稳住身体。
拽住他的人手心里传来的热量终于让贺暖有一丝理智,他转头去看着凌风,对方正平静地看着他。
“节哀他显然听到了那些事情。而贺暖也知道节哀,但知道他也许会死,和真的知道他死了,是两码事。
人固有一死,所以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死。
贺暖不再跑,而是向下走去,他的手腕被凌风牵着,却不甩开。最终,凌风选择妥协,松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往下。
电力的缺失让地下第三层只有一些应急照明,光线并不明亮,反而衬托哀伤。此时,兽人们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只有三三两两停在其中。贺暖径自走向人最多的那处,拨开高大的兽人看向躺在紧急救治仪器中的白苒。他的双目紧闭,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可真正见到白苒的那一霎那,贺暖的悲伤停止了。他甚至激动地颤抖起来,全因为对方头上的血条并没有变成灰色,虽然只有十几点血,还正一点一点地往下掉,但白苒真真切切地还活着。
情况紧急,贺暖也不管众目睽睽什么的了,一记长针的淡黄色光辉随着浓墨射出,隐入白苒体内。而方才还煞白的脸瞬间回复了血色,只是血液仍旧在掉。贺暖蹲下查看,只见白苒的血条下放有一个持续性伤害的状态,名叫音波。
贺暖赶紧一个清风垂露,负面状态消失无踪。
原以为死掉的人平安无事,贺暖喜极而泣,一抬手捂住了眼睛,眼泪却从中溢出。忽然,他感觉到肩膀被人握住,贺暖抬起头,眼睛被泪水迷住,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可就是这轮廓和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气味,都足以让贺暖鉴定出这个人是谁。
他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凌风,一脸兴奋却暂时没能止住眼泪的说:“我还以为自己真见不到他了!”
他抬起头,说出了一句令在场诸人都震惊无比的话:“幸好他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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