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夫人的灵堂设在赤阎帮的总部池都,接受各方人士的吊唁。(觉得本站不错,推荐给你的朋友!)
为免伤到前来凭吊的人,池都的安全防御系统也暂时关闭了。
灵堂的上方高挂着池夫人的遗像,相框周围是结成花样的黑纱,两边是挽联,灵堂前是供桌,摆着菜肴果品之类的祭物。池夫人的灵柩摆在灵堂正中央,周围摆满一层又一层的鲜花,肃穆而庄重。
古小慧身穿孝服跪在灵堂前方,红肿的双眼时不时有泪水溢出。
八大堂主一身黑色西装佩戴着白花守在两边,表情哀痛。
第一批前来吊唁的是谢家人,连远在国外的谢当家及他离异的妻子都来了,所有人胸口上都佩戴着白花向遗体鞠躬致哀,绕着遗体缓缓地走了一圈瞻仰遗容。
谢婉娉抑制不住伤悲,伏在灵柩上痛哭,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紫儿……紫儿……我的好姐妹……”。
卢晨稀望着痛哭的她,心里一阵怪异的心酸。同时,他看着池夫人身穿整齐面容安祥地躺在灵柩中,深感遗憾,他都还没来及向这位漂亮的夫人问清楚心中的疑惑。她应该认识他,确切地说,是认识记事前的他,又或者认识他的亲生父母,否则,他想不通她口中的“真像”和“或者”。
谢习伦走到古小慧的身旁,蹲下,抱着她。“小慧,节哀。”他深切理解她心中的悲痛,那不是几句安慰的话就能解除的,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抱抱她,揉揉她的头发,给她一点点支持的力量。
“大小姐,还是戴上面具吧,晚一些会有帮里的其他兄弟过来,其他帮派也会有人过来,不能让他们看到大小姐你的样子。”黑超男魍魉拿来一副面具递给古小慧。
古小慧却听而不闻。她完全陷入自己的悲伤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看不见,听不见。
谢习伦接过魍魉手中的面具,用手擦干小慧脸上的泪痕,为她戴上面具。
“慧丫头,坚强点。”谢老爷子走过来弯下腰拍拍她的肩膀,苍老的脸上无不伤感。“小伦。你和小稀回避一下。”
谢习伦点点头,又揉了揉小慧的头发。站起来拉着卢晨稀离开灵堂,转入池都的一间休息室里。
赤阎帮的各大堂主、副堂主及各帮派的首要人物陆陆续续前来吊唁、致哀,一时之间,灵堂内站了四五百人。这些人当中,除了赤阎帮内的兄弟,没几个人真正认识这位黑帮夫人,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有些是慕名而来,有些是纯粹凑个热闹,有些是借此机会结交人缘。也有一些对赤阎帮不满的人夹杂在其中幸灾乐祸。
“真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巾帼不让须眉啊。”又沙又尖的低沉声音让灵堂内所有的人都看向刚刚到场的男人。
“柯爷!”人群中有人惊呼。
这位圆脸双下巴三角眼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毒枭柯爷,他及他身后的十几个手下都微微颔首,向池夫人的遗体鞠躬。
“什么?他就是柯爷?”
“不错。正是柯爷,一看他的外貌特征就知道了。”
“赤阎帮跟柯爷还有交情啊?”
“什么交情不交情的,你跟赤阎帮有交情吗?”
“就是,今天来这里的没有几个是互相认识的。”
“是,是,这位黑帮夫人也足够有面子的,连大毒枭柯爷都来为她吊唁。”
“这人心狠手辣,我们都还是少惹为妙。”
人们都在低声探讨,窃窃私语,原本肃穆庄严的灵堂变得吵杂,令沉浸在悲伤中的古小慧和八大堂主十分不快。
“大小姐,节哀顺变!你母亲是一位女中豪杰,临死前还拉那么多人陪葬,令人钦佩!”大毒枭柯爷走过来对古小慧说,“我敬重这样一位女性,所以冒昧前来,还请见谅。♀”他的话说得彬彬有礼。
古小慧瞟他一眼,给他回了一个礼,没有说什么。
大毒枭柯爷和善地笑笑,带着手下走到人群中,毫无顾忌地对众人说:“我就是柯爷,我相信你们大都听过我的名号,我也不费神舌多作介绍。我这个人为人豪爽、仗义、喜交朋友,今天就大家认识一下。大家有什么财路,尽管找我合作,而我也非常欢迎大家跟柯某共谋财富。”他说完,就一个一个地跟大家握手示好。
这是他的目的,借着赤阎帮夫人的葬礼跟各派黑道人物联络一下感情,好为他自己铺路。
而当他的手伸向谢老爷子时,谢老爷子只是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
柯爷悻悻地缩回手,用那透着阴森的三角眼打量着这位倔老头,也打量着围着老头身边的谢当家、谢婉娉等人,暗忖着这些人的身份。不晓得是哪派人马,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请问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柯爷和善地问。
“就你也配问他的名号?滚!”声如洪钟的严厉嗓音震得大家耳膜都微微颤动。
所有人都看向声源,是一位蓄着短胡子很有气场的中年男人,他手上还带着手铐,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唯我独尊的气概,跟在他身后的是十多名武装齐全的警察。
“大哥!”赤阎帮的所有人包括守在灵堂两边的八大堂主都激动地齐喊。
赤阎帮的老大池骞获得特批在十几个狱警的陪同下赶回来祭奠亡妻。他对着帮里的兄弟点点头,把手伸向身后的狱警。“弄开这玩意!”
他的话是命令式,不给人拒绝。
其中一个狱警迅速掏出钥匙解开他的手拷。他们都明白,池骞不会逃,如果他有心想逃,一百个手拷锁着他都没用。
双手获得自由的池骞活动了一下手腕,凌厉地盯着柯爷。“还不滚?”
那深不见底透着极寒之气的眼神,随便一个普通人看了都会全身虚弱瘫痪在地。
柯爷何许人也?他是黑白两道都忌讳七分的大毒枭柯爷,又岂会被区区一个眼神吓走。他的脸沉了沉,随后温和地笑了笑,手一挥。带着他的手下离场。某些方面,他是个相当有肚量的人,他犯不着跟一个蹲监狱的人较真,而且他来的目的是交朋友不是闹事。
柯爷一走,人们都涌过来向池骞说些劝慰的话。
“我谢谢大家的心意,都散了吧,我想跟我妻子安静地相处一会。”池骞将各方前来吊唁的人及帮里的兄弟都客气地请了出去。
灵堂内恢复了原有的肃穆。
“爸!”古小慧扯下面具走近她的父亲。既难过又激动地看着他。
“丫头!”池骞一把抱住她,哽咽。“我的丫头长这么大了!”曾经叱咤风云的他,此时的心情何其悲凉。
“大哥,对不起,是我们无能,没有保护好大嫂。”八大堂主热泪盈眶,深感自责。
“这是你们大嫂的命,从她跟我那一刻起,她就预料了会有今天的结果。你们无须自责,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大哥对不起你们。这十年来多亏你们帮我照顾丫头。你们做得很好。很好!”池骞看着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感激地说。
八大堂主默默垂立一边,如梗在喉,无法言语。
“丫头,别哭了啊!你妈妈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池骞柔声说道。轻轻地拍着小慧的背,良久才放开她,走到谢老爷子面前,敬重地喊了一声“师傅”。
谢老爷子点点头,看着这个他最心爱的得意弟子,心中无不是感慨。“骞儿,去跟紫儿好好告别吧。”
池骞眼里闪过沉痛,对他点点头,又对谢当家等人点点头,才走到灵柩前瞻仰妻子的遗容。
“紫儿,这一刻你后悔了吗?”他的手轻轻滑着玻璃,透过玻璃描绘着妻子依旧美丽的面容。“我知道,你无怨无悔。我的紫儿做事从来就不后悔,干脆,果断……”灼热的泪从他的眼眶滑出,滴在灵柩的玻璃上。
古小慧挨在他身边,扶着灵柩更是哭得肝肠寸断。
“我最见不得这场面。”谢当家抱着哭红了眼的前妻,背过身抹掉悬在眼眶中的泪水。
“炼,驰,去启动防御系统,别让外人闯了进来。就让这三人好好聚聚吧。”谢老爷子扫了蓝炼、蓝驰一眼,吩咐。
那十几个狱警一听,紧张起来,开始拔枪。
“别慌!我们只是想留些空间给这一家三口,绝不是要抢人。请随我这老头到隔壁的休息室喝喝茶吧。”谢老爷安抚道,随后带着儿子、女儿等人走出去,留下池骞、小慧两父女守在池夫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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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皓,你看着手机看了一天,发呆发了一天,你这孩子干嘛呢?”张母从厨房里伸出个头,看着沙发上的儿子,问道。
张伟皓盯着手机,表情忧郁。小慧已经两天没接他的电话,也没给他回短信。这是拍拖以来从没有过的事,小慧不是这么没交待的人。
“小皓,妈妈叫了你几十遍,你怎么不应一声?”张母解下围裙,走了过来,摇着动也不动的儿子,“小皓,小皓,你发什么呆呢?”
他回过神,给母亲一个阳光的笑容。“妈,你这段时间怎么老在家?都不用去公司吗?你不在不怕员工不努力把你辛苦创立的小公司搞垮吗?”
“垮就垮!一年到晚你有几天在家?平时周末也不肯回来让我见见,现在趁你在家,我当然好好陪陪你啊。”张母笑说。
“妈,我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你陪。”他不想回来还不是怕她罗嗦吗?
“不管你三岁还是三百岁,你都是我儿子。”张母像哄小孩一样模着他的头。“你一直在发什么呆?不会失恋了吧?”
“妈!”他大叫,“有你这样诅咒儿子的吗?”语气相当不悦。
“那你发什么呆?”
“嘻嘻,妈,你管太多了。”张伟皓站起来,跑回房间,他怎好意思告诉母亲他想女朋友想走神了。
他快速拨通了谢习伦的电话。“伦,我实在不愿给你这个旧情人打电话,但是,兄弟,拜托告诉我,小慧现在还在谢家吗?为什么不听我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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