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 太过真诚即像刀(7)

作者 : 未再

同严宥然的饭局结束,回到家里差不多已经十点了。

老公房只有五层楼高,顶层还加盖了阁楼层,外墙是土土的黄,旧塌塌的。到了傍晚,老公房就热闹起来,家家户户都聚拢到公用灶间里头,把锅碗瓢盆奏成一段协奏曲。

关止有同学就住在这种老公房里,时常邀请他去玩,他在他们公用的灶间里,看见这个六岁小女孩,扎一条马尾辫,辫子油黑油黑,神气极了。

她会自己淘米煮饭。这饭煮得顶简单,就在米饭上放一块白切肉,再在另一个灶头上起一个热锅,炒一个青菜。

女孩身量小,踩着小木凳上挥舞铲子,很是用力。大块大块的阳光从公用的阳台外晒进来,照得小女孩又很轻盈似的。不过一刻,一盘碧绿生青的青菜就炒好了,阳光底下,这盘青菜就像碧玉雕出来的。

她转过头来,小脸上有汗珠。关止的同学讲:“她都自己烧晚饭的。“

关止觉得她很神奇,自己家里的饭菜都是老保姆三一手操办,他不能想象一个小女孩怎么就会烧饭炒菜。

邀请关止前来做客的同学平时就用洗碗拖地板换蓝宁为他做饭,关止才晓得小姑娘只会烧饭,拖地绞不干拖把,能拖一地水淋淋,洗碗又放不准洗洁精,饭碗里头全部是化学残留物。

而她会做饭,也是家学渊源。她有个大厨外公,是城里有名的老饭店的头灶,尤擅淮扬菜,一道鸡火煮干丝,做的出神入化,引无数饕餮竞折腰。

这宗典故是同学在他家里打魂斗罗时候说的,他还说:“万爷爷会雕豆腐咧!蓝宁烧的只是小菜一碟,万爷爷烧的才好吃。”

关止的正泡功夫茶,一手婉转地烫着紫砂茶杯,袅袅热气里,她淡淡地又和蔼可亲地问小朋友:“万爷爷这么厉害啊!他在哪家饭店做的?”

关止的小同学们一直敬畏他家的长辈,尤其是这位关。

关待孩子们很可亲,但这可亲没有化淡她的那种端庄。这是能让孩子们景仰的,因此她一开口,关止的同学便忙不迭恭敬地答:“蓝宁的爷爷叫万则萱,以前是城隍庙里老饭店的厨房一把手呢!”

关止看见的手顿了一顿,热气仿佛也停了一停。散了以后,可以看见柔和微笑,轻轻“哦”了一声,开始放茶叶,又掺了些蜂蜜,调好了请关止的小客人喝。

关止的同学为了谢礼,也请关止去老工房里玩儿。

同学的家里没有关止家的游戏机,他们就在工房下的树林里玩打仗。关止喜欢群体游戏,玩得很投入,出了一身汗,便借他们的公用卫生间洗澡。

他那时不敢带一身汗回家,爷爷看见了必定就是一顿训责,说他不够定性。

老公房的卫生间没有家里的干净,但关止根本不在乎。

浴缸上头摆着隔板,放着好多瓶洗头膏和肥皂。关止随手拿了一块抹到头上,这时候门忽然就被推开了,门口的梳马尾辫子小姑娘着滴溜滚圆的大眼睛惊骇地盯着他。

那时候的关止一手抬着,另一手拿着肥皂,光着站在浴缸里,被突然进来的女孩子吓得呆住。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家长和保姆以外的女性看到自己光的模样。

女孩甩甩辫子,开始是惊骇的,捂住小嘴,好在没惊叫。

关止以为她会出去,结果她竟然走进来了,眼睛直愣愣看了看他肚子下面大腿上面的那部分,竟然开始好奇。她动了动手指头,小手上还不知道为什么搭着白乎乎的粉末。关止之所以看到,是因为她已经把手伸出来了,直指那个让她好奇的部位。

八岁的关止惊的没有反应,站立如笔直石膏像。小女孩的手已经伸过来,模了一下,白嗒嗒的粉末就沾到了他身上。

那天关止的尖叫响彻云霄。

直到现在,关止都会说:“你多行啊,你六岁就会性骚扰啊!”

蓝宁被说得面红耳赤,反唇相讥:“你怎么不说你八岁就是一露阴癖呢?”

她想,这全要怪父母对自己的学前教育太过失败。在六岁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小男孩和小女孩的差别在哪里。

当初万丽银教育她认性别时候,只说:“小女孩比小男孩漂亮。”

但是邻居小朋友经常带一个唇红齿白皮肤亮的男同学来玩儿,有邻居阿姨赞:“军区里关家的那个小子比十个小姑娘长得灵光。”

她就对妈妈的教育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直到她看到了小男孩身上长的那个东西是自己身上没有的。

这在当时,只是一种求知欲导致的触碰冲动。及至之后,她都拿此事告诫自己,冲动是魔鬼。

后来,她的冲动又魔鬼了一次,彻底导致后来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如今不得不负担起同房之内另一口人的口粮问题,也即是后果之一。

果真婚姻是围城,进了这座城,便有责任和义务。

蓝宁想,自己是当该承担起着责任和义务,今天确实是她值日,为关止做一个夜宵,也在职责范围之内。

她勉力热了锅,切了葱姜,放了油,滋滋一热,下锅热炒,不一会儿就香飘于室。

关止踱到了厨房里,顺手拿好筷子并调羹,一副等着吃的模样。

蓝宁将他化好的小排,同自己切好的萝卜,一同放入砂锅,开始炖煮。

她看一眼关止那馋猫样,不由就像刺他几句:“前几年没饿死你,真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关止模模她的发,摇头说她:“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服务叫外卖,已经变成服务业的半壁江山。难道你不知道?”

“那时候你倒是吃的惯呀?”

“那时候是退而求其次,如今有原装货,谁还要A货。”

蓝宁气不过,拿起铲子朝关止头上敲一敲。关止乘机就拱上来,抱牢她的腰。

蓝宁扭一扭,没扭开,叫:“干嘛呢干嘛呢!”

关止说:“我今天可自觉得很,没平白占你便宜吧!”

蓝宁没好气地讲:“可见你还没无可救药。”

关止也许不太满意她的回答,便吻她的脖子。

短发有一点好,j□j出她纤长脖颈,这一路曲线诱人,一直绵延下去,他的心里又会发热。

蓝宁也觉出关止的吻热了点,又扭了扭:“明天还上班呢!”

关止啃了一口她的肩头。

“我妈上礼拜天还问我,我们怎么还没孩子。”

蓝宁转个身摆月兑他。

“我不回家你连自己丰衣足食都不愿动一动,要再多个孩子,还不得跟着你一块儿饿死”

关止赖皮赖脸笑起来:“那倒不会,反正你能干。”

说得蓝宁没好气地指挥他去做排骨汤炖煮的收尾工作。

关止一手开了汤锅,汤水正滚,他关小了火,一边同蓝宁说:“结婚的时候,我妈说了要‘早生贵子’,你妈也说会‘顺其自然’。这自然也该自然的来了吧?”

说起这段公案,蓝宁就想j□j。

万丽银和王凤这对亲家从来就互相看对方不对眼,连严宥然这个外人都在婚礼上看了出来。

当时她作为蓝宁的伴娘,看着蓝宁的婆婆一句“早生贵子”,蓝宁的妈妈一句“顺其自然”,就话头醒尾,对蓝宁说:“这就是一出活生生的《双面胶》。”

事实证明,果真如此。

蓝宁心里的不爽快,全部摆到面孔上。

关止就拍拍她的脸:“至于嘛!我妈又不是母老虎,瞧你怕成这样。”

蓝宁抓起他的手,作势就要咬下去,关止不躲,还要笑。她恨恨说:“反正你妈又不会操练你。”

汤终于滚沸了,关止抽出手,晃着筷子并调羹,盛好了炒饭,把自己打点得好好的,绝不会亏待了自己。他尝了一口热乎乎的炒饭,赞道,“老婆,你的手艺又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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