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阳挨到天亮便派了大量的士兵到山崖下收索观沧海和顔儿,身受重伤的他独自捂着胸口站在崖边,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将军。”
“怎么样。”潘月阳的话语里尽是疲惫。
“找了一天还没现任何线索。”
“继续往南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潘月阳挥挥手,必须度找慕白来。
“是。”
山洞内——
“嗯……”顔儿终于睡醒,身边的篝火依旧燃烧着,可见观沧海一夜未眠一直在给篝火添柴火。
“醒了?”观沧海放下手上的木棍。
“……”顔儿扭过头,身体上还散着观沧海身体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想吐。
“我想……潘月阳今天回带人来下山崖收山,若是不想让他看见你……那就快点穿好衣服。”观沧海上下打量了圈顔儿在衣衫外的身体。
顔儿僵直的身体马上抓起身上的红色嫁衣,这红色让她看着有些颤抖,记得自己第一次穿上嫁衣时,花轿被劫持,第二次穿上嫁衣被眼前的禽兽侮辱,如今她还有脸活着世上。
“寻死可不是好事。”观沧海看出顔儿的心思。
“活着更让我感到羞耻。”顔儿低头穿好衣服,观沧海的紫色衣袍还坐在身下。
“只要成为人上人,纵使你的过往再难以启齿也不会有人敢吐半字。”观沧海变相的教育顔儿。
“人上人?”顔儿冷着看他。
“欧若兰可以随意的玩弄你于鼓掌之中,那是因为她的身份比你高贵,璟帝那个老头可以随意的将你嫁给太监那是因为他是皇帝,掌握着他子民的生杀大权。”观沧海也是同样和顔儿经历过伤的一面。
“是啊,他们都可以随便一个理由就将我弄死,或者……生不如死。”顔儿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你呢?”
观沧海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我和穆千雪是同父所生,和皇族的很多血统一样,都是一个父亲不同的娘亲。”
“为什么。”
“因为权利,因为虚荣。”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顔儿强调。
“皇族的血统都是一样的,若说不一样,可能我和穆千雪比任何的兄弟姐妹更亲些。”观沧海并不忌讳跟顔儿说自己,这个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世。
“怎么说?”顔儿越来越好奇,暂且忘记自己被他侮辱的事实。
“我的娘亲和她的是同胞姐妹。”观沧海挑挑眉。
“同胞?”顔儿想了下,不禁笑了。
“你懂了?”观沧海知道这个女人并不傻。
“或许。”顔儿只是凭着自己的猜测。
“那我就多说些,本是同根生,一同入宫,二人都受恩宠,可以说在皇宫里,地位无人可及,二人同心……排除了更多的异己,最后剩下两人只好她们两个斗。”观沧海又添了些柴火,他看着顔儿一脸的好奇,笑着满足她的好奇心。
“然后两个姐妹变成了仇人,你和穆千雪也变成了仇人,对吧。”顔儿摇摇头,上一代的恩怨怎么可以把下一代的人生都改变了。
“差不多,我娘亲生了我,她产下的却是位公主,也就是穆千雪,当时她因为生产昏迷了三天三夜,娘亲一时心软,没忍心出手,结果自己遭了不测。”观沧海叹口气。
“然后你就为了报仇?为了你娘亲?”顔儿觉得事情太复杂了。
“哪有那么简单?”观沧海咳嗽了下,有些寒冷,他又往火堆旁边挪挪身体。
顔儿看着他的动作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没见过娘亲……”观沧海看着顔儿,一脸的真诚。
顔儿吃惊的看着观沧海:“这又从何说起?”
“我是被一位娘亲宫里不是很被重用的宫女所救下,她带着我逃出宫后,就大隐于市,我们过着清苦的日子,这些都是她在我十岁那年告诉我的,若不然我会一直以为我只是个平凡人。”观沧海手背在身后模模昨夜被石头搁着的后背,貌似出血的地方开始结疤的趋势了。
“你背怎么了?”顔儿起身转到他身后,一片的触目惊心,血肉模糊。
“昨夜怕你摔下来伤到,所以给你当肉盾喽。”观沧海拉过顔儿,让她继续坐在自己的衣袍上。
“哦。”顔儿生分的甩开他的手:“继续讲。”
“那年恰巧遇见一位世外高人,于是要带走我,那名宫女带着我辛苦生活,我们根本就是过着难以糊口的日子,所以她欣然同意我岁那位高人而去,但是离去之际她告诉了我的身世。”观沧海低头陷入沉思。
“想必那位……高人,也是位邪魔外道吧?”顔儿觉得第一眼看见观沧海的时候,这个人就很邪魅,一个人能这么邪恶,应该与他的生活环境是分不开的。
“不论是什么,他让我可以生存下去才是道理。”观沧海想起这些年习邪门武功受到的苦,心中泛酸。
“那倒是,从前我不信,如今我经历了很多,我信,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让自己不好过的人痛苦。”顔儿坚定的看着洞口的方向。
“天凤就一位公主,那贱人没能为他生下半个儿子,也不让任何女人接近他。”观沧海恶狠狠的想着穆千雪。
“可是她是你的姐姐,你何必杀她。”顔儿还是想帮穆千雪求情,毕竟自己的良心可没他那般狠毒。
“她娘当年为什么不顾念姐妹之情?知道那位宫女跟我说我娘亲是怎么死的吗?”观沧海突然激动的看着顔儿。
“怎么死的!”顔儿问。
“不提也罢,女人家还是少知道为好,若不然……你会做恶梦的。”观沧海眨眨眼,伸手模了下顔儿的下巴。
顔儿不自在的动动身体:“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一段身世,那你为何进宫不去和皇帝明说。”
“呵呵呵,女人,你把任何事都想的太简单了,难道每个人进皇宫都要说我是你的儿子,皇帝就会相信?而且当年的我,皇帝的确看见了一个男婴的死体,这要挖出来二十多年前的事,谈何容易,那个贱人早就把当年知道这些事的宫人全部铲除了。”观沧海激动的站起身,双手紧握。
山崖上——
“月阳!”雪晴人还未到,声已入耳。
潘月阳回眸,只见雪晴骑着快马冲着自己而来,一勒紧缰绳,马儿稳稳的站立在他前面不远处,雪晴利落的翻身下马。
“一早便已听说了,我已经给慕白飞鸽传书。”雪晴看着潘月阳的气色:“你受内伤了?”
“慕白不会来的。”潘月阳挫败的盘坐在地。
“月阳,别急,我书信里只四个字,我相信慕白一定会来。”雪晴温柔的跪在潘月阳身边安慰着他。
这话让潘月阳有些意外:“什么字?”
“顔儿有难。”雪晴抚上潘月阳的额头,把他有些凌乱的头轻抚着。
潘月阳垂头,不想说什么,的确啊,他就算再不想承认,但是顔儿的出现的确比他们十多年的师兄弟情分更大,潘月阳有些尴尬。
“对了,古音赫怎么样了。”潘月阳看着雪晴。
“还是老样子,不过别急,他会好起来的,中毒太久,就算我找来了解药,也不是就可以迅治愈的。”雪晴拉住潘月阳的手,好久……好久他们二人都不曾这样聊天了。
“有你照顾他,我很放心。”潘月阳又转头看向山崖:“这山崖这么大,还要找两天,到现在都没有顔儿和观沧海的消息,真不知道观沧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也感觉,他是故意带顔儿跳下去的。”雪晴如实的说着,她来的路上早已跟侍卫打探了些事,前前后后分析,觉得观沧海就算武功再不济,纵然也不会跳崖,更何况看见了月阳的伤势后,她更明白不是观沧海打不过月阳,而是他根本就没想继续和月阳纠缠下去,竟然放弃穆千雪带着顔儿跳崖……
“月阳?”雪晴看看这个男人,一夜间似乎他憔悴的有些陌生。
“嗯?”潘月阳没有看雪晴,还是望着茫茫的山崖。
“外面冷,不如随我回去好好调息身体吧。”雪晴解开自己的斗篷,披在潘月阳身上。
“不了,我在这里就好。”潘月阳拒绝雪晴的关心。
“月阳,其实……”雪晴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潘月阳此刻一点心情都没有,他烦躁的看着山崖,对待雪晴的耐心更是少的可怜。
“在月城之时,观沧海就对顔儿有着另样的好感,你有没有察觉?”雪晴比较是女人,思考问题就是要比男人们来的细心。
“嘶~”潘月阳经过雪晴这么一提醒,慢慢回忆着月城的时候,的确有些像雪晴所言,从顔儿被抓走,到回到他身边,好像顔儿并未受过半点伤害,而对待古音赫,观沧海还不是狠狠的下毒?
“月阳”雪晴看着紧蹙眉的潘月阳,心疼不已。
他询问着雪晴,这也是潘月阳不愿承认的可能性——
“难道观沧海对顔儿有情?”
山崖下
“我估计再有一两天,潘月阳就会找到这里了。”观沧海无聊的添着柴火。
“现在你应该考虑的事是我们吃什么挨过这一两天的时间。”顔儿模模已经饥饿的肚皮。
“好吧,我出去。”观沧海无奈女人在这么浪漫的时刻还想着自己的肚子问题!
“哎!你小心点啊。”顔儿抬起,唰的扔过去观沧海的紫色衣袍,这个时候观沧海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她别说一两天了,就是今夜她都熬不过去就被一群野狼给瓜分成骨头了。
“呵呵,你这个女人终于知道关心我了。”观沧海乐呵呵的穿上衣服,一直光着上半身,要不是自己体魄够强健,这严寒的天,恐怕再不透风的山洞,他都得病了。
“我是为了保命!”顔儿没好气的瞪了眼观沧海。
“自己小心点。”观沧海丢下句话便走出山洞。
顔儿对他的背影笑笑:“你若是月阳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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