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孤身一人在敌阵前与颜良单挑尚且不怕,此刻身后有数百jīng锐作掩护,雷文满更是无后顾之忧。奋力驱散身旁的敌军,一步步逼近颜良的所在。
突然身后风声大作,雷文满不知发生何事,连忙跃马闪向一侧,手中却不停歇,仍旧将大刀挥舞成一片刀影。
身旁窜过一匹全身披挂的高头大马,刚才的风声正是此马疾驰而来所造成。
关羽骑着铁甲赤兔从雷文满身边跑过,他的目标雷文满当然清楚,心中不爽:“关羽到底还是来和我抢人头了,赤兔也真彪悍,从那么远追了过来,当初就该把赤兔留下,随便给他匹绝影什么的就好了。”
不过关羽这往前一冲,倒是省却了雷文满开路的功夫。雷文满赶紧跟了上去,以期在关羽刀下捡个便宜。心想,只要出手够快,谁得了颜良的首级还不一定。
关羽是双刀轮舞,清场效率自是比雷文满高出一倍。他的刀挥舞得没有雷文满那么快,但是每一刀都强劲有力,所触的敌军无不是连带着倒下一片。
颜良的士兵早已没了斗志,看到这个青面獠牙,头上长角的黑衣妖怪实力如此恐怖,纷纷后退。到最后,但凡关羽所到之处,敌兵居然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无人敢当。
淳于琼自从遇到颜良的援军后就一直躲在最后,及至颜良单挑受挫退了回来,他便打起了退堂鼓。
现在眼见关羽行将杀到面前,淳于琼更是惊慌,劝颜良道:“颜将军,今rì曹兵气盛,我们不如暂且撤退,避其锋芒,待与文将军合兵一处,再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不待文丑到来,孤军围攻白马,就是要图个首功。如今战事受挫,叫我有何面目回头去与他合兵。你自去吧,我宁愿今rì战死于此。”
淳于琼见颜良如此,知道多说无用,还是自己逃命要紧。于是他调转马头就跑,口中却道:“颜将军在此坚持一会,我去为你搬救兵来。”
“当真是武将之耻。”颜良冷哼一声,不理淳于琼,双手提刀就来斗关羽。
关羽就盼着这个单挑的机会,当即迎了上去。
颜良喝问:“来将何人,我刀下不杀无名小辈。”
“呸!连本大爷都不认得。吾乃……”关羽说着,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带着面具,不便以真实身份示人,当即改口说:“吾乃范无救,汝阳寿已尽,阎王命我来拿汝之魂魄。”
范无救何许人?yīn司衙役黑无常是也。关羽现在一身黑衣,又带着个鬼头面具,于是信口胡诌,说自己就是前来勾魂索命的鬼役黑无常。
“一派胡言。”颜良见对方不但不报姓名,还出言相讥,不禁勃然大怒:“你既自称是阎王派来的,我且送你一刀,让你从哪里来,便滚回哪里去!”
颜良率先发难,举刀向关羽劈过来。关羽之前看过颜良与雷文满的打斗,知道颜良这把刀分量不轻,不敢托大,举起双刀交叉在头顶架住。
“颜良亦不过如此。”关羽感到双手上的压力并没想象中那么巨大,比起许褚的铜锤相去甚远。于是关羽单用右手刀与颜良较劲,腾出左手,一刀扫向颜良右肋。
颜良连忙收回大刀来挡,关羽的右手刀马上又劈了过来。颜良双手一推,将关羽的左手刀推开,反身将刀向关羽右手握刀处削了过去。
关羽右手回缩,将劈向颜良的右手刀也一并收了回来。赞道:“好一招以攻为守。”两马相错,关羽又道:“再来,再来。”双刀一起攻向颜良。
关羽一边打一边嘴上还说个不停,雷文满趁此良机,突然从关羽身后闪出,一刀直刺颜良胸口。颜良招架关羽的双刀已经是应接不暇,不想突然又杀出个雷文满来,悴不及防,被雷文满狠狠的刺中,登时气绝。
雷文满见偷袭得手,心中狂喜,手上发力,想将颜良整个挑于马下。颜良身材魁梧,再算上一身的披挂以及那把大刀,总重至少三百多斤,雷文满哪里挑得动他。一时间,三个人四把刀如雕像一般完全静止了。
雷文满只得用力抽回大刀,关羽左手刀一拖,将颜良的人头削了下来,刺在右手刀的刀尖上。大吼道:“颜良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在场的颜良余部见主将已被斩首,纷纷丢下武器投降。
西门战场之敌军已被肃清,关羽举着颜良的人头便往北门外杀过去。
雷文满见关羽一再的擅自行动,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不悦。他已下定决心,下一战无论如何不会再让关羽上场了。
不过目前还是先清扫敌军要紧,雷文满命第五第八两个百人队跟随关羽前往北门,自己领着第一、二、三百人队向南门进攻。两路包抄,务求让敌军无路可逃。
不过关羽还是到晚了一步。留在北门外的郭图方才得了淳于琼的报信,知道大势已去,早已引军逃回渡口,去寻刚渡河过来的文丑部队去了。
关羽见北门阵地空无一人,十分不过瘾,于是继续策马前行,杀向东门。
东门外的袁绍军还没得到消息,突然间看到有一队黑衣骑兵直扑过来,大为错愕。关羽的赤兔马快,转眼间便已抢入阵中,左手刀连扫带拖,连斩数人。
那些敌兵见来者凶悍,装束怪异,骑铁甲马、戴鬼面具。无不胆寒。忽又听这怪人大吼一声:“尔等看看这是谁人之首级?”众人望去,那刀尖上赫然刺着颜良的人头,顿时吓得肝胆俱裂,投了兵器伏地求饶。
再说雷文满一队人来到南门外,却发现南门的袁绍军居然已经严阵以待。敌兵数量大约千人,列的是专注防守的圆形阵。阵中的主将乃是一个年轻的军官,看那相貌最多不过二十出头。
此人名叫沮鹄,是袁绍军都督沮授的儿子,按现在的话说,是个**、“官二代”。因此年纪不大已经官拜都尉,此次以颜良副将的身份出战,被颜良派来围白马的南门。
在西门被击破的淳于琼部队的逃兵奔了南门。沮鹄的部队见淳于琼吃了败仗,军心动摇。沮鹄喝令部下列阵固守,又当场杀了几个逃兵,才算勉强把队伍稳定下来。
雷文满见敌军有所准备,当即也下令布阵。要攻圆阵,又是敌众我寡,雷文满打算使用车悬阵。他并不求速决,只要降低自己部队的伤亡就好,白马之战打到现在,曹军方面仍旧是零伤亡,雷文满不愿在此有所损失。
沮鹄布的是圆阵,专jīng防守,不宜先动。见雷文满迟迟未动,心中烦躁,朝雷文满大声吆喝道:“鼠辈,有胆前来,却不敢破阵吗?告诉你,我父亲乃是都督沮授,你若现在投降,我可叫父亲在主公面前保你个一官半职。”
“哟呵,三国版的‘我爸是李刚’嘛。”雷文满心中暗笑:“看来不必交兵了,待我使个激将法诱他出来。”
雷文满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学生而已,这种轻狂的少年心xìng他自然懂得。加上以前看过各种媒体、专家对‘我爸是李刚’事件的深度分析,他对沮鹄这类人的心态了若指掌。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韩馥手下的那个沮别驾。怎么?降了袁绍都混到都督了?真出息。”雷文满语带讥讽,将沮鹄气的满脸通红。
计谋奏效,雷文满继续刺激沮鹄那脆弱的自尊心:“你若现在投降,叫我一声‘主公’,我便封你为‘大’都督,比你父亲的名头还响。如何?哈哈哈哈。”雷文满故意将个“大”字拖长,还用手中大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以示官职之“大”,言罢放声大笑。
“呸,休要放肆,你赢得过我再说。”沮鹄已是咬牙切齿。
“赢过你?沮授来了我且不放在眼内,何况你这等rǔ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说完,雷文满将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持刀朝沮鹄扬了两下,挑衅意味十足:“我就立在这,你若有胆便不要躲在人堆之中叫嚣,出来与我练练手。我收起左手,再让你三招。且看我能不能赢过你。”
沮鹄终于按捺不住,提起手中的缨枪冲出阵来,大叫:“我只一招就取了你的xìng命。”
缨枪是在木柄上套一个金属枪头的轻武器,枪头上一般绑有枪缨,故名。其枪身较软,可以施展出更多花巧的招式,更宜于表演,装饰xìng比实用xìng高。
雷文满一看他的武器,有数了。嗯,公子哥,力量严重不足,大概一柄铁枪都拿不动。且看他枪法如何?
沮鹄第一招使出,枪身一抖,枪尖晃动,红缨旋舞。这招就是武生动作“掉枪花”的原型,旨在扰乱对方视线,使敌人无法预判自己的攻击点。
不过这种伎俩在舞台好看,上战场就没用了。雷文满右手挥刀,用刀的阔面朝沮鹄的枪身拍去,随着啪的一声响,缨枪马上就停止了抖动。
沮鹄大怒,双眼圆瞪,杀气腾腾。他双手一递,将缨枪刺出,直取雷文满咽喉。
雷文满将身向后一仰,避过枪尖,同时伸出左手握住了枪身用力一拽。
沮鹄收招不及,又被雷文满发力一拽,稳不住身形,整个人往右侧跌落。
雷文满迅速放开缨枪,左手一把揪住沮鹄前襟,右手用刀柄压住他的后背,将他牢牢夹住。继而奋力一提,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沮鹄活捉了过来。
一招之间,胜负已决,满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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