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贝儿依然趴在巨石上一动不动。突然,她身边鬼魅般的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影。小宝贝儿抽出峨眉刺,jīng准的搭在对方的咽喉处,用前臂把黑衣人的头紧紧压在岩石上。正要动手,那人却嘻嘻的小声笑道:“好身手,嘿嘿。”
是睿!
“你是故意来捣乱的吗?说慢半秒,姐就割下去了。”
“我家亲叫我来找你,不过他问题好多,你自己回答他吧。”睿说明来意。
“传话暗地里来就好了,冒出来做什么,快消失。”小宝贝儿不让睿在这里现身,多个人目标就大了很多。
“好吧,我消失。”睿趴在石头上,像变sè龙一样慢慢呈现出岩石的纹理来,最后整个人融入到巨石之中,果然消失了。
“好了,你们可以通话了。”睿的声音同时在雷文满和小宝贝儿的脑中响起。
雷文满先问道:“小宝贝儿,什么情况?”
“不是说了么,找到藏身处了,还要继续跟踪观察。”
“匈奴人有说什么行动计划之类的东西吗?”
“姐听不懂匈奴的语言,你懂?”
“听不懂你留在那有什么用,把地点告诉我,我带人去把他们的窝端了就是了。”
“就这十几个人,姐辛苦一下自己就能把他们清理掉了,用得着你来。”
“那你快动手,我等你回来再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不要打草惊蛇,姐要看看他们怎么行动,怎么接头。我正在比对他们说的话,再分析一段时间大概就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了。你走你的,姐有事会联络你的。”
“越往前他们人越多啊,你一个人行动,被人发现了我来不及救你的。”雷文满向来不喜欢我行我素的队友,关羽也是,小宝贝儿也是。
“谁要你救,姐不用睡不用吃,还有哪个比姐更适合做谍报工作的。”小宝贝儿坚持己见。
话已至此,雷文满便不再说什么,任由小宝贝儿按自己意愿行动。他传令部队继续南行。
从沃野县再向南几十里,就是银川平原的入口处了。
银川平原大致上是呈一个感叹号的形状,北面的部分大约是从今天的石嘴山市惠农区到银川市的永宁县,这一段基本都在黄河的西岸。
这是后来西夏国的发迹之地,西夏人在此造了很多城镇。但在汉朝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是匈奴的zìyóu牧区。
南面的部分包括今天的青铜峡市、灵武市和吴忠市。这一段的黄河比较公平的在平原中间穿过,青铜峡市在西岸,灵武市和吴忠市在东岸。
灵武是秦始皇时就建立的军事重镇,也就是后来的灵州。唐朝安史之乱,玄宗出逃,肃宗便是在灵州即位。宋朝党项人攻陷灵州,以这里为军事要塞与中原政权分庭抗礼。
由于灵武的战略位置重要,汉朝的巡逻部队总部就设置在灵武。秦益寿说的匈奴狼群战术最爱攻击的巡逻部队便都是从这里出发的。
灵武段的黄河河面较窄,易于渡河,灵武又有匈奴人最爱的猎物,所以这里出现匈奴队伍集结的可能也最大,是雷文满此行最重要的一个战场。
但是穿过银川平原北部地区有两百多里路,今天还有小半天的时间,是无论如何走不完的。这一段路东边是山,西边是河,狭长而迂回,非常容易受到伏击,雷文满不打算在这段路上过夜,于是命令部队就在平原入口处驻扎下来。
明天一天之内一定要全体通过这段河边的狭长地带,这里实在是最不利于骑兵作战的地方。雷文满整个下午都在想,明天在路上会不会遇到匈奴人呢?要是遇伏,会是怎么样的攻击?
易地而处,雷文满想了好几种在此处设伏的方案:用巨石封住路口,火攻;在部队经过时在山上落石,或者用箭雨。
不过现在匈奴在这边并没有大规模的部队,时间也很仓促,将巨石弄到山崖是办不到的;用箭雨的话人数又不够,没有足够密度的shè击还不如不shè。
想来想去,雷文满判定匈奴最多只能是在沿路布些陷阱、拦马索之类的小型机关,然后进行一波突然袭击之后迅速逃遁,没有实施大规模伏击的能力。
针对这种情况,雷文满布置的穿行队伍顺序是:三百人持长武器开路,两百人持长弓随行掩护,这批部队rì出后就出发,以略低于正常行军的速度通过,主要是清除路上可能出现的陷阱。第二批部队两千人,rì中出发,全速通过狭长地带。第三批部队五百人,负责殿后,比第二批主力部队晚出发一个时辰,也是全速前进。
全速行进的骑兵大约两个时辰就可以穿过两百米的狭长地带,到了南部平原,地势开阔,而且有灵武的驻军为应援,匈奴人的小动作就不足为惧了。
定好策略,雷文满又想起小宝贝儿还在独自追踪匈奴的小分队。虽然有些不满,但终究是一起出发的队友,雷文满还是很关心她的状况。
“睿,你帮我转告小宝贝儿自己要小心点,要是遇到对方人多的话别逞强,尽快向大部队这边靠过来,我会回去接应她。”
“亲,你不自己跟她说吗?要不要问她现在得到什么情报了?”
“不必了,我不想管她,只是担心她的安全而已。”
聪明的睿马上就看出来了,雷文满是怕再直接和小宝贝儿对话会惹出什么矛盾来。
小宝贝儿在巨石上听了半天的匈奴话,经过多次的分析,配合匈奴人的眼神、动作,她大概能估模出对话的内容了。
这几个人是负责在这个地区传达河西方面的指令,并将河东的情况反映给河西的一个情报分队。
峡谷东入口这半天里进来过好几个人,都是一个人前来,跟里面的一个看来是小头目的人交头接耳一番,便复离去。
很明显这些是分散在外面各处的匈奴人来向情报站汇报消息来了。最让小宝贝儿惊讶的是,这时候居然进来一个汉人!
原以为这是一个误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然而此人一进来也和别的匈奴人一样,径直走向小头目。
“这次来的都是骑兵,好几千人,大概是要去灵武那边的。”来人说的是汉语,小宝贝儿听得很真切。
小头目用略带生涩的汉语回答:“你,通知灵武,接应。我和他们,”小头目指着身后的喽啰,道:“上山惊马,张硕在出口,全部杀掉。”
“是,我这就赶去。”汉人答应着,又说:“这次截获几千人,那个,是不是…”
小头目看了他一眼,叫人拿来一小包东西,递给汉人。汉人接过,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随即毫不客气的收下,塞进怀中,匆匆离去了。
小宝贝儿分析了一下,这个汉人应该是沃野县这边的人,看来勾结匈奴人出卖情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至于他口中说的几千骑兵,明显就是指雷文满的部队了,小头目说的话,就是布置人手想要吃掉雷文满这支部队。只是通知灵武接应是什么意思?张硕何许人,暂时不得而知。
小宝贝儿感到事情严重,必须通知雷文满,于是又把睿召唤来,把刚才得到的情报和她的分析说了一遍,让她转告雷文满。
“亲已经睡了,叫醒他还是等明天再跟他说?”
“人类真是麻烦,一天之中有一半时间要吃饭睡觉。”小宝贝儿想了一下,道:“明天再说也不迟,只要在他的部队出发之前告诉他就好。”
“那你呢?还打算在这里趴多久?”
“这帮人打算去埋伏,姐肯定要把他们消灭掉的。在此之前,要跟着去看他们跟灵武的什么人接头,汉人居然也和匈奴人勾结了,必须查清楚。”
果然这伙匈奴人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出发了,趁着夜sè快速的向南飞奔。到了沃野县城,其中四人进了村庄。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或许是盗,又或许是花钱买,反正四人再出来时居然牵来了八匹马。
匈奴人翻身上马,两人一马,继续往南进发,远远望见汉军的营地,改从东南方向绕行。又经过大半个时辰,来到山脚下,弃了马上山。
上山前,匈奴人在马匹上狠狠抽打一鞭,将马匹往北驱回。八匹马很快便消失无踪。
小宝贝儿一直在后面跟着,借助于羊筋长袜的力量,她并不比骑马的匈奴人跑得慢。此刻匈奴人弃马上山,小宝贝儿自然也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这伙匈奴人对狭长地带东侧的这段山头了若指掌,轻车熟路的在复杂的密林中穿梭。小宝贝儿心想,这伙人不知道在这伏击过多少汉军部队了。
几乎在树林中走了一晚,到天sè微亮时,匈奴人来到山顶一个开阔地,这里几乎没什么植物了,只有零星几颗大树孤零零的矗立着,满地都是一些奇怪的矿石。
这些石头是深灰sè,或者黑sè,在凌晨的光线下看的并不分明,岩石呈片状,层层叠叠。
匈奴人到了这里,熟练的拿出几个布袋,专挑巴掌大小、层数较多的石头捡。不多时已装满了布袋,扛着走到山崖处,开始向下面的狭长地带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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