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终于来了。跟着来的自然有王猛和王芳。唐欣怡高兴坏了。
唐揖知道肖和平在外地帮路嘉怡办护照不会那么快,所以在拿成绩册之前,决定把王猛送到南沙去。
先到裕城落籍。然后开出介绍信,这种事情柳涵双就能够办到。柳涵双对于张扬的回复很满意,自然对唐揖的要求言听计从。
第二天,就借了两辆车,苏玲卿带着唐揖、唐欣怡、蔓蔓;另外一辆车是王猛开的,带着陈真和王芳,还有黄贤、小皮;最后一辆是二黑开的,带着老瞎子、三黑、四黑一车黑。
黄贤是正好过来找唐揖玩,小九要考试呢。
小皮是送车过来,死赖着不走。唐揖想着王猛留下的话也少个司机。
唐揖坐在前面车里,左右两只萝莉难的出来玩,很好奇。
唐揖不知道的是后面黄贤和小皮把唐揖给卖个干净,唐揖这一年多来的丰功伟绩被两个货介绍的清清楚楚。
南沙县是裕江南边的一个县,也是最靠近裕江的一个县。车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县城就在南沙,不过西边的裕江西岸的一个乡已经被南扩的滨江区划走。
南沙的北面直接连接着江左区,城市也在向南沙延伸。十年来南沙已经失去了北边的三个乡的辖区了。一度有将南沙县撤销,成为裕江的另外一个区,将其他地区划并给东屿的说法。
唐揖是读档的,他当然知道南沙会撤销,不过是在六年后的95年,以南沙为中心会成立一个高新区,南沙的县治会转移到海边,成为新港区,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升级了。
在南沙的东南海边,出现一个崭新的由加坡投资为主的一个新型港口。为裕江发展添上新的发动机。
当年南沙的官员有一半被边缘化,另外一半出现在新港。♀
唐揖听说韩晓去了南沙之后,他就想着要韩晓谋求到新港任职。一旦子新港扎根下来,那么升迁是不成问题的。
也是王猛的机会哦。
到南沙的道路是很不错的,因为一度以为新城区会出现这里,所以早期的规划这边的道路就是双向六车道。
空旷旷的大马路,直奔南沙。
一进县城,这里的破陋不堪就映入了眼帘。
“小揖,这边这么破啊?”苏玲卿有些吃惊了。
“这里还是十几年的建筑,不破就不正常了。”唐揖心说,还有十年,十年后你来这边全是崭新的建筑,你就会惊叹了。
韩晓现在是个很悠闲的人。副县长。
分管防洪防潮、主管妇女工作,青少年工作,信访办等等,他主管的内容是最多的,可是没有一件事重要的。于是他自嘲自己是最忙的闲职。
每天就在太阳下晒太阳,晚上回宿舍看书,成了他的的主要工作。
今天是他到南沙的第三个星期了。
他现在连个秘书也没有,倒不是秘书长不给安排,而是县委里面一个年轻人也没有,做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三十岁到四十岁的人,超编严重。他看了好几个人,都不合适不说,那些人也不想来做他的秘书。
索性空着好了。
就在他自己倒茶的时候,办公室大门打开了,进来十四个人,将他小小的办公室挤满了。
带唐揖进来的是一个已经有些鱼尾纹的女人,看着不过三十岁,可是说话沙哑,倒是听不出多大,女人很淳朴的妆容,素面朝天,扎着大辫子,干干净净的一个略胖的女人。
细看看还是有点姿色的,也是县委办的副主任,兼妇联主任。♀是韩晓的直属下属。三辆车直接进的县委,下车就看到这个女人,一问,还真知道韩晓。
女人叫韩素梅,不卑不亢的就领他们进来了。
“韩县,你的客人。”
“揖官儿,你们这是?”
“我们这是来组团游玩来了。”
“哦。”韩晓干干的笑笑。
“韩哥,别是不欢迎啊。”唐揖笑着说,“我们是一群不速之客啊。既然来了,你可要招待我们啊?”
“这个还用说。”韩晓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除了农场几个人打过电话之外,他还真的想被人遗忘了,尤其是自己家里,基本就是不闻不问。
这时门外一个声音刺耳的传来,“哟呵,这时有贵客来啊。”
来人看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胖瘦高矮的各式人等,不住的发笑,“这是老家亲戚吗?”等来人目光看到唐揖身边的苏玲卿时,来人不淡定了。“这是你家的哪位啊?”
“苏县长,我这里有客人,你有什么事啊?”韩晓一看此人就脸色不齐了
“我就是听说你这边来亲戚了,我们这里工作艰苦啊,你一个京城里的高知干部,不容易啊,我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还不要扶持扶持吗?来你也别绷着了,把人带去吃个中饭吧,千元以下我给你批条子。”
说着这位苏县长,凑过来苏玲卿身边,“小韩县长,怎么不给我介绍下啊?”一双眼睛一直在苏玲卿的身上瞄来瞄去的。
唐揖哑然,不是没有见过色鬼,吃相这么难看的真心少见。
唐揖伸手就把苏玲卿拉着,“韩哥,你们这边对你是不是有看法啊?怎么派这么个人来恶心你拉来的投资商啊?”
“额——,投资商?”那个人黑肥的脸上不该长毛发的地方三缕杂毛都颤抖了。“你们是哪里来,算什么投资商啊,都是你的穷亲戚吧,小韩,上班时间是不能会客的,赶紧让他们离开县委县政府。”
“苏县长,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的客人不用你多费心,会不会客是我的自由,要发脾气,你去自己的办公室发脾气。”
“什么!你赶我走?我是你的上级你懂不懂?好,你既然一意孤行,那么我告诉你你违反了县委的纪律,明天我会提议召开县长会议,对你进行批评和教育。”
看这个家伙气急败坏的样子,唐揖乐了,“韩哥,这货是谁啊?”
“他是南沙县的常务副县长苏和。”韩晓看着苏和的脸不屑的说。
唐揖一笑,“二黑把他赶出去,刮噪。”
二黑领着三黑四黑就要动手。
小欣怡摇头叹气说:“黑胖子何苦为难黑胖子呢?”
蔓蔓用手卷着自己的头发;“奻奻,这个叫黑咬黑,一嘴黑。”
“你们——”苏和本来是想来找个岔子的,谁知道这些刁民居然不怕官,这下他倒是有点要吃眼前亏的样子了。自然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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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唐揖作为不速之客出现在南沙的时候,同样一群不速之客也出现在了裕城。出现在御史第,唐家老宅。
姥姥戴着老花镜在读报纸给平婆婆听。这位原本的陪嫁丫头,现在比主人还要不堪,只能坐在藤椅里晒太阳。
好在唐揖每次回来都会为她们梳理一番身体,否则早就卧床不起了,这也是姥姥不放心去沪江的原因,知道妹妹安好就行啦,几十年不见,万一见了反而要激动。
人生就是这样,能够荣辱不惊的有几人啊?能够平安是福的又有几人?姐妹隔着千山万水,能够知道彼此安好,便是幸福。见面徒增伤感。
何况姥姥是儿孙满堂,快要四世同堂了,姨姥姥却是孑然一身,两个人通电话时就有些哽咽了。见了面触景生情是一定的。
姥姥要等平婆婆身体好点是假的,她不敢见面才是真的。
每天老姐妹都会通电话。
可是今天去有一帮人以妹妹的名义来看她,倒是让姥姥狐疑起来。
“大姑婆,我是乔午马的孙子,我叫乔伦图,排行老三。”说话的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二十五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清秀,戴着眼镜,身穿一身黑色衬衣,修长的身材,又不失肌肉,很健康的正当年的男子。
“乔午马?”一个听起来好遥远的名字。姥姥收起了老花镜,想在乔伦图的脸上找到记忆中依稀的影子。“真是没有想到大哥还能想起我们来。”
乔伦图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他拿过礼物来,“我爷爷说,他今年会回来祭祖,想到时候请两位姑婆一起坐坐。”
姥姥根本没有看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倒是盯着一株小叶榕很是看了几眼。
“大姑婆,这是我爷爷当年在上东岭上挖的,种了有四十年了。”乔伦图端过来树桩盆景来,“这次来也算让他落叶归根了。”
姥姥点点头。
“其实小姑婆还有一个表叔留在乡下了,这次来之前我们找到了下落……大姑婆,您别激动,别激动。”
姥姥还是昏了一会。
自然一阵手忙脚乱的,唐家几个女人立刻打电话了,甚至唐揖家也打了,只是唐揖不在,还被二舅妈埋怨了几句。
唐慧娴和唐慧媛也放假在家了,两个小姑娘甚至想着要去裕江找唐揖。
好在不久之后姥姥就醒过来了,她一把拉住十分难堪的乔伦图,“那个孩子在哪里?”
乔伦图本来有些得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这位小姑婆的秘密,自然要想着买个关子,现在恨不得赶紧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送出来。乔伦图就把这个也算是表叔的人说了出来。
名字才说出来,赶回来的唐信中就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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