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辰醒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有烧灼感,她迷迷糊糊撑起身子下床,脚在床边找自己的拖鞋,却踏在的地毯上,不禁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躺在辛笛家书房的那张床上。她经常出行,一向并不择床,可是黑甜一梦醒来,却发现躺在陌生的地方,顿时吓得瞪大了眼睛,残余的醉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是间很大的卧室,门开着,透进来一点光亮,可以看见落地长窗窗纱低垂,随着轻风有微微的摇曳,床边铺着大块的羊毛地毯,她站起身,穿上放在床尾的鞋子,向门那边走去,这才发现外面是个书房,宽大的书桌上亮着台灯,电脑已经了休眠状态,路非背向她坐着,头仰靠在椅背上。
她走过去,发现路非睡着了,他洗过澡,头发带着点湿意,脸侧向一边,眉头紧锁,眉间有一个川字纹路,嘴唇抿得紧紧的,即使在睡眠之中,这张清俊的面孔也显得郁结,不是一个轻松的表情。
她不由自主抬起手,轻轻按在那个纹路上。她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他一下惊醒了,抬手握住她的手:“小辰,不舒服吗,怎么醒这么早?”
她猛然惊觉,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来得太暧昧,连忙缩手:“口渴,我想喝水。”
路非起身,推她坐到书桌前椅子上:“等一下。”
他匆匆走向室外,一会拿了两瓶依云矿泉水进来,打开一瓶递给她,她大口喝着,带着沁心凉意的水顺着喉咙下去,嗓子的难受感觉总算减轻了。她将瓶子放到桌上,无意识地碰到鼠标,电脑屏幕重新亮了起来,出现在她眼前的是她早就熟悉的本地户外论坛网页。
她回头,路非坦然看着她,伸手抚一下她的头发:“再去睡会吧,现在才四点多,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怎么不直接送我回家?”
“太晚了,我怕吵醒小笛。”
“我每次一喝多,就会成个话痨。昨天晚上我没说什么……傻话吧。如果说了,千万别当真。”辛辰有些懊恼,昨晚气氛太过热烈,所有熟与不熟的网友都与她碰杯,不知不觉,她便喝高了。路非送她,她是知道的,阿风毕竟是辛笛的朋友,他们并没直接的交情,能够不麻烦他也好。她依稀记得当时似乎很,管不住自己地滔滔不绝,可是说了什么就完全没印象。
“你说了很多话,有些我会永远记住。”辛辰惊得正要开口说话,他却接着说,“有些我的确不准备当真,比如让我别缠着你了。”
辛辰没想到路非现在还有开玩笑的心情,只能勉强一笑:“这句话是我的自恋狂借酒劲发作了,可以忽视。”
路非笑了,那个笑意带着无奈与宠爱:“我会忽视的,因为我打算一直纠缠你。”
他穿着黑色的睡衣,领口敞开,修长的颈项接近锁骨处有触目的吻痕。
辛辰的视线落在那里,脑袋“嗡”地一响,手指本能地按到自己脖子上,指尖下那块皮肤有轻微的感,不用看也知道留着同样的痕迹。
她隐约记起昨晚的梦境,似乎有紧密得喘不过气来的拥抱,有热切贪婪的吮吸咬噬……那些场景飘忽,可是感受真切,她没法再当那是一个寂寞夜晚偶尔会做的春梦了,一时心乱如麻。
路非轻轻拿下她的手:“别紧张,没出什么事。”
这样安静的夜晚,他的声音低缓温柔,辛辰猛然向椅背上一靠,盯着他看了好一会,随即笑了:“对不起,不管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我都不打算负责。我去睡了。”
她站起身,回到卧室,踢掉鞋子,倒头便睡。路非跟过来,将薄被拉上来给她盖好:“我放了瓶水在床头柜上,好好睡吧。”
路非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外面书房的灯也关上了。已经接近凌晨,室内幽暗而静谧,辛辰却再也没了睡意,宿醉不可避免地带来一点头痛,更让她不自在的是,现在睡的显然是路非的床,枕上有着属于他的清爽男人气息,而这气息,分明从昨晚就开始紧密围绕着她。
她不记得发生过些什么,然而她清楚记得,她一直靠在一个怀抱中,正是他双臂圈住她,稳定而温暖,呼吸着他的气息,配合酒精双重作用,让她只想放任自己沉沦下去,不去管其他。
上一次喝醉,还是在新疆,高度数的白酒辛辣刺激,可是不论男女,都以豪爽的姿态大口喝着,没有任何顾忌。
第二天同帐篷的驴友,一个东北女孩告诉她,她几乎一刻不停地说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话才睡着:“条理还挺清晰,听着不像是醉话。”
她骇笑了,连忙说对不起,那女孩也笑:“没什么啊,我也喝多了,德行没好到哪去,还抱着你哭呢,总比抱个陌生男人哭要好,哭完痛快多了。”
辛辰并没去追问自己酒后都说了什么,那女孩也不会提起为什么会抱着她痛哭。萍水相逢就有这么点好处,所有的秘密好象进了一个树洞,旅途结束各奔东西,大家都会心照地不再提起。
从那以后,辛辰开始控制自己,尽可能不喝过量。
可是,再好的自控都会出现缝隙,她昨晚还是喝醉了;而再深的醉意也有清醒的时刻,醒来后再记起那样的飘浮沉溺,只会让人更加孤独。
她按住隐隐作痛但阳,将头深深埋到枕中。
路非将车开进院子中,正赶上戴维凡打开后备箱,将辛笛的行李放进去。辛笛看着一夜未归的辛辰从路非车上下来,没流露惊奇,倒有几分高兴。路非还赶着要去开会,跟他们打个招呼先走了。
辛辰走过来,笑盈盈地说:“护照和国际航班机票放在包的最里面一个夹层,身份证跟飞北京的机票放在靠外的夹层。不要让这个包离开你的视线。”
“你重复我妈这段话真是分毫不差。”辛笛不禁失笑,踌躇一下,悄声说:“辰子,不管我妈说什么,都别在意,好吗?”
辛辰一怔,随即笑了:“别瞎操心,大妈不会说我什么的。”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辛笛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我走了,你乖乖在这住着,可别不等我回来就不声不响消失了。”
“不会,你只是看一个时装周嘛,拆迁款发放大概没这么高效率的。”辛辰打个呵欠:“笛子上车吧,别误了机。一路顺风。”
看着戴维凡将车驶出院子,辛辰上楼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带齐房产证、身份证,赶到拆迁办公室办手续。拆迁办的工作人员告诉她,待她签字以后,就等他们统一安排中介机构对她的房屋主体、装修、附属设施进行勘查与评估,并尽快将《房地产评估报告书》送给她,待确认后,才能安排领取拆迁款,具体时间他们也不好说。
辛辰并没指望马上拿到钱,不过她本以为签字便再没她的事了,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她想,要月兑身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
出了拆迁办,她只能闷闷不乐地赶去广告公司戴维凡的办公室,严旭晖完成拍摄后已经回了北京,她这段时间连续加班,将图片修好,只需戴维凡最后审核,提出修改意见,定稿后进行后期制作印刷。
戴维凡看到一半,手机响起,他脸上显出笑意:“辛笛打来的,”一边起身:“到了吗?对,老严请你吃饭是应该的,你等一下,我出去跟你说。”
他漫步走出办公室,辛辰继续看着图片,隔了一会,一个高挑女孩径直走进来,居高临下地打量她,正是前段时间在这里碰过一面的沈小娜。辛辰扫她一眼,目光重新回到液晶显示屏上。
沈小娜不客气地看着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辛辰漫不经心地回答:“自然是工作。你有公事洽谈的话,请找前台珍珍联系。”
沈小娜不理她,视线一下落到戴维凡办公桌上新放的一个相框上,里面镶嵌的照片拍摄于辛笛今年三月底在北京举行的发布会,戴维凡走上T台去献花,相熟的记者捕捉到两人相拥的瞬间,灯光辉煌打在两人身上,穿着宝蓝色衬衫的戴维凡气宇轩昂,高大健美的身体向娇小的辛笛微倾,一束百合隔在两人中间,他的面孔堪堪要触到她仰起的脸上,画面称得上赏心悦目。戴维凡早收到了这张照片,只是近几天才突然记起,找出来放大冲洗了摆在办公桌上。
沈小娜头次看到,有些意外,伸手准备拿起来细看,却只见辛辰正带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她不愿输了阵势,缩回手,做若不经意状绕过来,坐到戴维凡的位置上:“这是哪家服装公司的图片?”
没想到辛辰马上伸手关了显示屏,沈小娜先是被她的举动惊呆,随即恼怒了:“你什么意思?”
辛辰将转椅转了半圈,从办公桌边退开一点,正面对着她,没一点退让的意思:“我没弄错的话,你也是服装公司的吧。这些图片你并不方便看,可以的话,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沈小娜不要说在自己家公司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这间广告公司出入,也一向受着礼遇,骤然面对如此毫无通融的对待,倒怔住了,刚好戴维凡讲完电话回来,立刻叫到:“维凡,你这员工怎么这么没礼貌?”
“找我有事吗,小娜?”
“没事我不能找你吗?”
戴维凡一瞥之下,已经看见辛辰好整以暇的观望表情,正色说道:“小娜,你委托的宣传品制作,我已经安排小刘跟进,有什么具体要求,可以直接跟他提。”
沈小娜显然没料到他口气这么正式,指一下辛辰:“维凡,介绍一下这位小姐跟我认识吧。”
“信和服装的设计总监沈小娜,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兼职平面设计辛辰,”戴维凡正式介绍完毕,却清清楚楚地加上一句,“也是我女朋友辛笛的妹妹。”
沈小娜大吃一惊,辛笛这个名字在本地服装业算得上响亮,她父母开着服装公司,她挂着个设计总监的名头,自然听说过。她看看桌上的照片,再看看戴维凡:“辛笛什么时候成了你女朋友?”
戴维凡好笑地说:“我不用详细汇报我的私生活给学妹听吧。”
沈小娜险些被噎住,怒火上升,只能强自按捺着,眯起眼睛笑:“好,学长,我去找小刘。”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表现算过关吧。”辛辰撇一下嘴,显然并无赞赏之意。戴维凡只能自我解嘲:“你比你姐可难讨好多了。”
辛辰笑了,重新打开显示屏:“戴总,不跟人暧昧,只是有诚意恋爱的基本条件,我家笛子对男人的要求没那么简单。”
戴维凡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哈哈一笑,继续和她一块看图片。全部修改审核完毕后,辛辰正准备走,戴维凡也起了身:“辛辰,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也不是特意送你,我昨天把蓝牙耳机忘在辛笛那了,得去取一下。”
辛辰只能无可奈何地上了他的车,两人一块上楼,她拿钥匙开门,却一下怔住,李馨正坐在沙发上,折着收下来的衣服。辛笛一向疏于家务,平时请个钟点工,一周过来三次做清洁。不管她怎么抗议,李馨都从来没放弃对她的照顾,隔一段时间会过来一次,给她收拾房间,整理换季的衣服和被子。
李馨目光锐利地看向同时进门的辛辰和戴维凡,戴维凡确实被这眼神吓了一跳,本能想到自己昨晚的留宿,只以为老太太大概已经知道了这事。
辛辰镇定地说:“戴总,你找找看耳机放哪了。”
戴维凡回过神来:“阿姨您好,我昨天送小笛回来,把耳机拉在这了。”他一眼看到耳机正在茶几上,连忙拿起来,“您现在回去吗?我送送您。”
“不用了,小戴。”李馨语气十分和蔼地说,“你忙你的去吧,我再坐会。”
戴维凡走后,辛辰想,恐怕还是躲不过一场正面蹈话了,想起辛笛早上临走前的告诫,她坐到另一张沙发上,静待李馨开口。
“小辰,你觉得我和你大伯对你怎么样?”
这个标准的开场白让她有点哭笑不得:“对我很好啊。”
李馨一笑:“你也不用勉强,你大伯对你的确很好,疼你不下于疼小笛,有时甚至对你的关心比对她还要多一些。至于我这个做大妈的,我知道我们从来说不上亲近,可是我自认也从来没亏待过你。”
“您对我的照顾已经很周到了。”
“对,这一点我完全问心无愧。笛子是你堂姐,她一直拿你当亲妹妹看待,这点你也没有异议吧。”
李馨语声轻柔,辛辰无语,只能默然点头。
“所以我希望,你要懂得感恩。”
“大妈,我早上已经去拆迁办签了字,拿到钱后我马上去昆明。”
李馨点点头:“小辰,不是我狠心要赶你走,如果只是单纯住在我家,我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现在的情况没那么简单。我也不想做恶人,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讲清楚。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你爷爷就把我找过去,非要我自称怀孕,等你生下来后,由我们带回去上户口,省得你爸爸背个未婚父亲的名声,妨碍他以后的生活。你大伯是个愚孝的人,居然一口答应了。他完全不想一想,我们都是公务员,怎么可能公然违背计划生育政策,不要前途不要公职捱这个义气。为这事,我和他头一次翻脸,吵到接近要离婚的地步,他才妥协。”
辛辰倒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她微微苦笑:“爷爷的那个要求的确不合理,您拒绝是应该的。”
“我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在那之前可以说没红过脸。以后的每次争吵,原因可以说多半离不开你或者你爸爸。包括那次为了让你爸爸不坐牢,你大伯动用了很多关系,对他的声誉和职务不能说完全没有影响。就算我对你不够好,他确实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所以,我现在有一点私心,相信你也是可以理解的。你跟路非,不可能……”
“真的不用再说什么了,大妈。我很珍惜大伯和笛子对我的感情,也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包容,您对我有什么想法,我都不介意,但没必要讲出来,伤了和气没什么意思。”辛辰看向李馨,神情平静:“我现在向您保证,我会尽快离开,不会做任何让大伯和笛子为难的事情。这样可以了吗?”
李馨走后,辛辰只觉得手心全是冷汗,续沉重得仿佛在耳朵内都引起了共鸣。她躺倒在沙发上,按照曾经练习过一阵的瑜珈呼吸法,放松身体,慢慢调整着呼吸,直到续渐渐恢复了正常节奏。
躺了不知多久,她陷入了梦境之中,独自走在一条黑暗狭窄的路上,四周是绝对的寂静,她只能单调重复地不停迈步向前,两旁始终是没有变化的灰濛濛景物,前方看不到尽头,回首看不到来路。如此绝望的跋涉,却没法停下来。
手机铃声将她唤醒,她默默躺着,等到恢复行动能力,挣扎着欠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是路非打来的。她按了接听,路非的声音传来:“小辰,我现在过来接你去吃饭好吗?”
她本该感激这个电话将自己带出梦魇,可是他始终温和镇定的语气却让她突然勃然大怒了,她狠狠地嚷道:“我不吃,不吃。”随手挂断,将手机扔到茶几上,机身与茶几上的玻璃相碰发出一个刺耳的脆响,她一惊之下,才冷静下来,心灰意冷地蒙住了双眼。
夜色渐渐降临,房间内安静得让她有窒息感,她爬起来开了灯,再打开电视机,然后重新躺到沙发上。
她在装修自己家时就放弃了电视机,闲暇时只在电脑上看看网络电视。眼前荧幕上演着综艺节目,主持人和嘉宾插科打诨好不热闹,好歹让房间内添了点生气。
她慢慢恢复平静,只想,手头的工作都结束了,也不打算再去接新的工作将自己绊住,恐怕接下来只好无所事事地等着了。她一向并不算性急,现在却突然不能忍受再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具体期限地待下去了。
门铃响起,辛辰去开门,看到路非站在门口,她对刚才在电话中的发作感到抱歉,却的确调动不出礼貌待客的情绪来了。然而路非并不理会她绷着的脸,径直走到餐厅,将手里拎的食品盒打开,去厨房拿出碗筷:“过来吃饭。”
辛辰简直有点搞不清状况了,她想,难道昨晚酒后自己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弄得现在路非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照顾姿态。
路非拿来的是一个爆鳝丝,一个焖笋尖,一个鱼片汤,摆到桌上热腾腾散发着香气,她也确实饿了,决定没必要别扭,于是痛快地坐到他对面吃了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好象这样的对坐吃饭一直延续没有中断,再自然不过。辛辰吃完,利落地收拾桌子,将碗筷拿进厨房洗净放好,出来时看路非正站客厅窗边看着外面,柔和的灯光下那个挺拔颀长的背影让她立定脚步,一下恍惚了。
这时,路非突然转过身来,这个老式房子有很长的进深,隔着狭长的客厅和餐厅两人目光相遇,辛辰竟然没有时间将那个漫不经心的笑挂上面孔,一瞬间,她疲乏得几乎无力支撑了,靠到厨房门框上。
路非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将她领到沙发边,让她坐下:“今天出了什么事吗?”
“你对我可真有信心,居然认为只有出了事后我才会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了。”
他微笑:“是呀,我倒是希望看到你肯毫无顾忌地发作,可是你现在太控制自己了。”
“谁有那个权利对别人毫无顾忌呢。刚才跟你发火,我很抱歉。实在是心情不大好,没办法维持基本的礼貌。”
“别急着道歉,告诉我原因。”
“拆迁手续太繁琐,一时烦闷,没特别的理由。”
“你很急着走吗?”
“很急,”辛辰惨淡地笑,“如果不是大伯工作太忙,我会把拆迁这事委托给他,然后赶紧离开,至少给大家留个比较有风度的背影。”
“昨天晚上我问过你,如果我请你留下来,你同意吗?”
辛辰努力回想一下,不得要领:“我应该没说什么吧,就算说了,也是醉话,当不了真的。”
路非含笑叹气:“醉得那么厉害,你也没理我的要求。”
他的眼睛眷恋地看着她,她再次发现承受这样的注视,会不由自主地松懈软弱下来,只能躲开他的视线:“你要干什么,路非?想看我到底会多冷漠多无礼吗?”
“我想留住你,方法很笨拙,而且清楚知道,我的手握得越紧,你越会急着挣月兑。可是我不能不试一下。”
“养成对一个人的依赖,是件可怕的事情,我不会让自己再去经历一次。更何况我有充足的理由不留下来,所以,别试了,好吗?”
路非凝视着她:“对不起,弄得你这么不快乐。”
辛辰笑了:“路非,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了。你总是这样,忍不住就要心软,再说下去,我会真当你对不起我了。可是你并不欠我什么,别坚持把我的快乐或者生活当成你的责任,你承担不起,我也不敢让别人背负。”
“你拿我当个心软负疚,被自以为是的责任感困住的烂好人了。”路非嘴角笑意加深,“可是小辰,如果到了今天,我还妄想为你的生活负责,就确实是对你没一点了解了。我只希望你快乐,不管这快乐的前提是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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