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宸歌府回来,镜安说是去给太后请安,温韵寒便自己在宫苑里待着。♀
走到书案前,拿起纸笔很认真的写了起来,虽然她的字一直都写的不太好看,前世的她因为没有受过教育,虽然后来努力练习了很久,但写字这东西,真是要从小开始练习的,现在显然也晚了,但现在她做为镜安的伴读,写得字总不能太难看。
认真的写下一个“情”字,温韵寒仔细看了半天,不由摇了摇头。近来身边有情的事情越来越多,可是却不知,这情字也是最伤人的!
温瑾萱的婚事已然敲定了,是她喜欢的人。
皇后娘娘以为她与二皇子有情,心中必然动了杀了自己的念头。周芸,符蔓玉未尝不会与皇后同一个心思啊!
原本二夫人很是不情愿,但是现在她在府里,已然没有说话的权利了。老夫人那边,温韵寒也一早打过招呼了,父亲提及的时候,老夫人也是一口答应。
现在老夫人该对她放心许多了吧!
“小姐今儿一直在练字呢!”尚若端来刚沏好的茶,放到温韵寒面前问道。
“字写的差,自然是要好好练习的,没得再叫别人议论咱们温府妄为书香门第,连嫡小姐都教不好!”温韵寒嘴角含笑,漫不经心的说道。
“流云,近来府里都什么动静啊!”而后温韵寒将写好的字丢弃到一旁的废纸篓里,问道。
流云应声道:“而二夫人忙着讨好老夫人,可是老夫人压根不接茬。老爷也对二夫人淡淡的,现在二夫人倒是安静了下来,与符家来往较近,预谋着什么呢。”
“听流云说着我倒是想起什么来了,小姐,离您的及笄礼可没有多少日子了。及笄礼当日,老爷定然是要给小姐您议亲的……”尚若恍然想起什么似的:“如今小姐您在宫里陪伴镜安公主,二夫人指不定在老爷耳边吹什么风呢!”
“我的婚事,她能说些什么,现在父亲与祖母,已然不信她的花言巧语了,府里还能由着她张狂!”温韵寒不屑的说道!
流云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尧辰逸是她的主子,她家主子对大小姐的心意她是看得出来的。
“小姐……若是二夫人使坏,攒动着老爷给您找个不好的婆家,可怎么办呢!”尚若还是有些担心。
“这才什么时候,你们两个就开始跟你家大小姐谈论什么嫁不嫁的事儿,也不怕被别人听见了笑话!”三人闻声抬头一看,却是尧辰逸站在门口。
尧辰逸目光柔和的如同阳春三月的日光:“怎么,在练字吗?”
“你怎么来了?”温韵寒现在是住在皇宫里,皇宫禁地可不是尧辰逸想来就能来的!
“你的字写的还是那么差劲,镜安公主的字都不知道要比你好到什么地步了!”尧辰逸不答她方才的问,此时的话,倒更像是讨好某个人。
用手握住她的手,像是要手把手地教她写字,然而温韵寒愣了愣,却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回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然厉害到连皇宫禁地都像出入自家花园一般容易。”
“太后今日召见我,在上林苑里看见了镜安,我告诉她我想你了,她就让我进来了。”尧辰逸微微一笑,他向来如此坦诚,在她的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
温韵寒朝流云使了一个眼色,流云走到屏风后面,将镜安唤了出来。♀
“那个……温韵寒……本……本公主什么都没听到,我也是刚到……”镜安佯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镜安看了一眼尧辰逸,又看了一眼流云和尚若还在那儿傻站着,便道:“流云尚若,本公主有东西要赏赐给你们,还不快跟本公主去领赏。”
流云早就想拉着尚若离开了,经过镜安这么一闹,自然是更加大胆了:“公主说的是,尚若走,咱们领赏去!”
“流云你这个小叛徒!”还不等尚若说完,流云与镜安已然将尚若拖了出去。
尧辰逸嘴角坏坏一笑,但是对着温韵寒,他已然是温柔如常,从怀中取出一对玉镯:“这玉镯是我们慕容家的传家玉,唯有未来的慕容少主夫人才配戴,来我给你带上。”
他这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听得温韵寒不由得一怔。他牵起她的手,想要给她带上,温韵寒却将手抽离他的手掌。
尧辰逸却不动,只是捏着玉镯的手紧了紧,目光灼灼的看定她的脸,眼中浮现一抹异样,“怎么了……”
温韵寒的脊背挺的那么直,清丽的脸上极力的隐忍着什么,半晌,她才笑着道:“慕容家的传家玉,想来我也不佩戴……”
太后为何突然召见他入宫,想来是已然为他择了一门好亲事吧?
“我的心意,你一直都知道,莫不是慕容夫人的身份你看不上?温韵寒,即便是不争不抢的四殿下,我仍然不想你与他有任何牵连!”尧辰逸看着她的眼睛,他以为她已然接受了他,可是现在她却说她不佩戴?
为什么?又或是发生了什么?
他会给她安稳无忧的生活,他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然而这是皇家子嗣不能给予她的承诺,即便是醉心逍遥的董晟羽,也不能给予她!
“我……”对上那样热情的双眸,温韵寒整个人都愣住了。
然而尧辰逸却认真地看着她,化出几分薄薄的笑意,似照在冰面上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实际上却充满了忐忑:“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
温韵寒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这种时候,她说什么仿佛都是错的。
“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吗?。”尧辰逸目光炯炯直盯着她。
温韵寒确实说过此话,靠在他的怀里她的确十分安心,甚至想过弥补前世错过的遗憾。
“那些许诺,还当真吗?还是那只是你为了推开我所说的谎话?”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温韵寒一时哑然,只是尧辰逸这次未免太急了,她还未到及笄,而且婚事,尧辰逸亦是要先跟温文礼说。
尧辰逸俊美的脸开始发青,又开始变白,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道,“……原来你曾经的许诺……真的只是一个玩笑……”在不知不觉中他的拳头慢慢的捏紧了。
温韵寒看着他的表情,怔怔的时候不出话,她能说不是吗?
“我还没把握和太后较量!”太后若是不反对倒是万事大吉,若是她稍稍皱眉,温韵寒面对的将是乾国最有权利的女人。
“你!”尧辰逸看着她,带了一丝的不敢置信,原来她也又怕的时候:“向来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就像是他的心,尧辰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我已经等了你一世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我不怕任何人!我原想着你与我是一样的心思,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任何人都不是阻拦!难道你说的永远在一起,便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一切就都变了吗?为什么?还是你根本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喜欢的就是你一个人而已,从始至终都是,为何你还不信我!”
温韵寒看着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还能不能依靠别人。然而尧辰逸总是能帮他做到许多事情,甚至有的事儿根本就不用她动手,他都可以办的很好!
“我只是……我只是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还能不能爱……”他很好,他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她且不利用她的人,就是如此,她不能辜负他!
然后这是这份爱意太过沉重,比她这一辈子还要漫长,她如何能叫他只守着一个躯壳,她一直在试着爱上他,但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算计。
尧辰逸看着她,他已然明白温韵寒在怕什么,他想要伸手去触模她的脸庞,但是温韵寒却躲到了一旁,他的手悬在半空,什么都没有碰到:“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屋子里蔓延着一种难堪的沉默。
过了许久,许久,他的声音徒然变得异常平静:“以前,我既然看透了你的痛苦,今次便不会再让你走近他们,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不管你愿不愿意,明年你的及笄礼上,我都会备好聘礼去跟先生提亲。”
“你真是固执!”
“从前我不固执,可是你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尧辰逸眼里的痛苦,亦是她的痛苦。
尧辰逸到底是男子,即便是得了镜安公主的允许,亦是不能久留,夕阳西陲,尧辰逸不得不离开,
这件事情之后,温韵寒又是一连几日的避着尧辰逸,可是很快尧辰逸便又像没事人似得,平日里碰见亦是照常说话,温韵寒虽是疑惑他为何这般深沉,但也不觉奇怪,因为她一向看不透尧辰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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