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一震道:“徐春娘,与‘彩衣仙子’一字之差?”
“不错,她们是同胞姐妹?”
“哦!找到之后呢?”
老人声音突转凄厉:“你替老夫杀了她?”
景玉不由心头剧震,老人要自已找的人,是“彩衣仙子徐媚娘”的胞妹,却要自已杀了她,她俩与老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恨意,显然积怨很深,而老人无疑是被“彩衣仙子徐媚娘”所囚,这真叫人莫明奇妙,难以想像其中的蹊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心念之中,惊声道:“杀了她!”
“啊!不,不行,这么办不妥……”
“您老人家又想到什么?”
“如果你小子的功力不济,杀不了她,便弄巧反拙了!”
景玉本想说自已的功力杀一个人大概还不成问题,但转念一想,不能说这豪语,万一杀不了她呢,岂不于心有愧?当下沉声道:“那该如何?”
“这样好了,你如果能找到她,就告诉她说‘隔世谷’的老人现已回心转意,要她回来,可以解除她的痛苦!”
景玉更是困惑,没头没尾的话,不知内含什么文章。
“如果她不肯回来呢?”
“肯的,只要你如此说?”
“如果晚辈力所能及,杀得了她呢?”
“提她的人头来见我,仍走这秘道!”
“好,晚辈尽力而为,决不负老前辈之望!”
“你可以走了,如被发现,后果堪虞……”
“如果现在晚辈要向‘彩衣仙子’算这笔账,可以么?”
“不行!”
“为什么?”
“在此石窟之中,你无论如何斗不过她,万一失手,你不能活,老夫的指望也将化为泡影,那老夫便死不瞑目了。”
景玉不由悚然而震,为了老人,虽不能冒此险,但自已却不能就此一走——
“老前辈,这牢门从里面可以启开么?”
“可以,你问这干吗?”
“晚辈要出去一趟,有几样东西作取回不可,否则无法再行走世间!”
“什么东西?”
“兵刃与几样十分重要之物,留在‘彩衣仙子’的卧室中。”
“小子,你想能办得到么?”
“晚辈伺机行事,那几样东西非到手不可!”
“一定要取回?”
“是的!”
老人似乎在考虑什么,很久才道:“小子,现在是机会,你去吧,千万小心,此际室中无人注意牢门右侧壁上有一个浅孔,用力按之即可,进来时是反方向,快去……”
景玉喜之不胜,弹身上了石级尽头,模到了那门边小孔,用力一按,“隆隆!”声起,牢门果然开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提气轻身,如鬼魅般朝前飘去,然后朝左一转,那锦帛香室,呈现眼前四下一张,不见人影,他右掌蓄势,左手掀帘,一闪而入,一看,室内果然空空如也。
想起被囚前的那一幕,不由为之打了一个冷颤。
兵刃与那锦袋,仍好端端的挂在床头,忙不迭地取了下来,略一检视,诸物俱在,不禁又是一喜,忽地,他念头一转,得了一个主意。
闪身退到锦帐之后,迅速地戴上面具,月兑去了外罩蓝衫,佩上剑,挂上招文袋。
一低头,发现靠近床脚处有一条细缝,心中登时明白过来,老人能听到这室中的动静,原来是凭这隙缝,那老人的囚室,是在这房间下面了,这情形,可能“彩衣仙子”,还未曾发觉。
就在此刻,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倏然传来。
景玉心头一紧,如果来的是“彩衣仙子”,便只有放开手干了。
帘子一掀,进来的是婢女素云。
景玉闪身而出。
素云惊极而呼:“你是什么人?”
景玉出手如电,曲指一弹,素云应指而倒,再一指,点上了她的“哑穴”,然后语冷如冰地道:“告诉你们仙子:就说‘黑明王’来过了,‘买马人’由本明王带走,改日有空,当专诚来拜访!”
说完,从容出房以极快的速度,回到地牢,关上了牢门。
老人的声音随即响起:“小子,你又自称什么‘黑明王’?”
景玉暗忖,这老人竟连“黑明王”的名号都不知道,看来他说已被囚了数十年一点不假,对方既然不知,也就不必加以解说了,当下含糊地应道:“随口说说而已!”
“你可以走了,越快越好!”
“老前辈真的不愿离开这里?”
“说过多次了,还要问,快走!”
“晚辈拜辞!”
说着,跪了下去,再拜而起,不管老人是否看到,礼教不可不尽,想到自已重出生天,而老人仍要苟延残喘,度那惨酷的岁月,心头不由一阵侧然,但对方坚持不肯离开,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自已纵使赔上性命,也要救他出去,他呆了一阵,挪步走向石壁,在那石纹上点了七旨,原先的暗门再开。
“老前辈,晚辈走了……”
“快走,别婆婆妈妈。”
“老前辈珍重,愿不久再见!”
说完,闪身进入暗道,在壁间模索了一阵,找到了枢纽,点了三指,暗门自关,地道狭窄,漆黑无光,景玉凭着精湛的内功,才能勉强辨物而不致碰壁。
暗中视物,多少得凭籍一些天光,在绝对无光的地道中,与地面上是截然不同的,景玉有此目力,已是十分难能的了。
走了约莫四丈左右,地道突然变行宽敝,从石壁的斧凿痕迹看来是经过人工修整切,但大部份属天然。
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扑鼻刺眼,这是地道久封无人行走的缘故,景玉也曾听说过这种地气可以致人于死,所幸他习有“龟息法”,能自由封闭气脉,当下闭气疾行,地道似乎无穷无尽久久不到出口,时高时低,弯弯曲曲。
足足耗了两盏热茶工夫,才看到尽头处的封石。
他闭气已久,不敢怠慢,忙用手模索开启的枢纽,好不容易在距封石八尺之处找到,当即如法施为,点了七指。
“咯吱,吱呀!”声中,封石挪开了尺许,便不动了,看情形,年深日久,机关已经失灵。
景玉深深吸了数口新鲜空气,举目前外望去,只见月明如画,树影迷离,竟不知是第几天的夜晚了。
他吸气缩身,挨挤了出去,一看,是在一个谷地之中,山势不高,穴口开在距地丈许之处,满布苔藓,他先找到枢纽,封闭了穴口,然后飘身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