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样?”
“家破人亡,只剩下我这孤女!”
景玉想起自己的遭遇,与这端月使者真是非常的相似,一种同病相怜之念,由然而生,咬牙切齿地道:“在下恨不能杀尽天下所有为非作歹之徒!”
端月使者幽幽一叹道:“杀不尽的,看来景公子也有一段辛酸史?”
“该说血泪史,与姑娘差也不多!”
“啊!能跟我讲讲吗?”
景玉心想,别人已抖露了身世来历,自己如果隐瞒,便不够丈夫的风度了,反正自己的身世,已有不少人知道,于是慨然道:“可以!”
当下,景玉把身世说了一遍,对投师一节,仅说过一无名老人,投缘授艺,别的一概不说,关于映雪这一段情也略而不宣。请记住本站的网址:n。
端月使者听完之后,激动地道:“我们遭遇几乎相同,而我业已报了仇,这点强过你些!”
“是的!”
“景公子,如果机缘许可,我愿助你一臂……”
景玉感激地道:“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在下就此致谢!”
“我姓卫无双!”
“哦!卫姑娘!”
景玉念及子字天狼使者的一席话,本待说了出来,但想了想又忍回去了,对方的野心企图未明,岂可轻言合作,同时,对于天狼帮可说尚一无所知。
端月使者缓缓一笑道:“公子你要是不嫌我贫嘴失礼,我还要多说几句。”
景玉“啊!”了一声,道:“不不!姑娘你哪里话,有话就请直说!”
“照公子所说的遭遇,仅知几个露面的凶手,而主谋者仍是个谜,凶手相继意外死亡,怎么知不是主谋者有意杀人灭口?世间风波险恶,在敌暗我明的情形下,该十分小心,如果太大意,小则打草惊蛇,大则遭其暗算,报仇雪恨,必事倍而功半,公子你觉得呢?”
景玉激声道:“姑娘所言及是,在下受教了!”
“言重了,只是我肤浅之见!”
“姑娘的意思……在下应当隐秘身世?”
“我想应该是的!”
“姑娘刚才提及,凶手相继意外死亡,可能是主谋者有意灭口,在下想来,极有可能,今后当从这方面着手查探……”
“那不过是揣测之词,也许事实并不如此!”
“但与事实非常接近!”
就在这么个时候,一阵怪异的鸟鸣声,遥遥传至,景玉不由得心中一动,暗想,奇怪,翠华山的鸟与众不同,竟然在暗夜里引吭高鸣,照理,除了夜袅等有数的几种夜鸟之外,一般雀鸟,决不会在夜里发声,除非是受了惊,但这鸣声抑扬有致,不类惊啼,这可就相当令人不解了……”
心念未已,只见端月使者霍地站起身来,道:“发现敌踪了!”
景玉不由恍然,道:“那鸟鸣声是暗号吗?”
“不错,公子的心思够细密。”
“偶而言中,敌人现在何方?”
“现在还不能说是敌人,仅是可疑的人而已,但也决非友人,本宫向不与外人来往,不会有友人到访……”
“哦!”
“照暗字所说,对方可能有两人,似朝东林寺方向前进……”
“什么东林寺?”
“是一间野寺,建于何代,供奉的是什么神,已无可考,你看到对峰了,那野寺便在峰顶松林之内……”说完用手朝前指了指。
景玉凝神一望,黑忽忽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大概看到山峰的巍巍黑影。
端月使者接着又道:“寺里有个老和尚,与本宫非敌非友,不过,人倒还安份。”
“噢!深山野寺,当是个苦修苦持的有道高僧?
“是不是有道高僧,不得而知。”
“我们现在去?”
“敌情未明,我们分道而行,到东林寺会合,如何?”
景玉知道卫无双身为端月宫首席使者,此去必然与宫内的高手联络,指示机宜,同行自然不便,当下点头就了声“好!”
两人弹身下峰,分头投入暗夜之中。
鸟鸣声再度传来,但景玉无法知道传的是什么讯息。
越过一道干涸的山涧,便是峰脚,景玉想了想,绕到侧方林深树密之处登峰,心想,如果对方并非猜想中的敌人,此去可说毫未意义,如果对方是冲着端月宫而来,自己便只有作壁上观,非必要不现身出手。
约莫一盏热茶的工夫,登上峰头,森森松林之内,现出了高大的寺影。
景玉凝神倾听了片刻,没有任何动静,看了看左右周围的形势之后,悄然欺近,越墙而入。
这野寺确实相当古老,一片颓废的迹象,到处是齐人高的野草,霉味刺鼻,有的地方没有门,有的地方没有窗户,有的殿舍房顶都没了。
正殿之中,就见青灯娓娓,照见一个瘦削的老僧,闭目枯坐在蒲圈之上,面向殿门。
景玉隐在殿侧的暗影中,静观其变。
等了一小会,心里不由波动起来,据端月使者说,有可疑的人物,朝这寺来,怎不见动静了呢?
如果对方是行脚路人,来寺的目的只是为了过夜,此来便属多余了,翠华山并非端月宫私产,当然不能禁止外人涉足。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见一条人影,如幽灵般出现,停在殿前的阶沿上,来人年纪约在六十岁之间,穿着一袭黑布衫,双目炯炯放光,在暗夜之中有若寒星一般,一看就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景玉心头一紧,看模样这老者是有备而来的,对象可能就是这瘦削的老和尚。
殿中的老僧,枯坐如故,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周围有人一般。
来人待了片刻之后,阴森森地开口道:“姬康,怎么?不接待老朋友吗?”
老僧身形微微一颤,睁开了双眼,这一睁眼,两道厉芒夺眶而出,沉声道:“贫僧‘慧果’是那位施主光临?”
景玉心想,这“慧果”和尚,原来也是个高手。
来人哈哈一阵狂笑,声震屋瓦,荒山野寺,四处衬得这笑声份外惊人。
慧果和尚瘦削的脸孔抽动了数下,依然很平静地道:“施主何方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