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轮回 第十九章、讲述与开始

作者 : 仙令魔凡

沈城来至近前,隔着铁栅,笑嘻嘻地道:“狄师兄,你还认得我么?我是沈城。”

狄云心中怦怦乱跳,只盼能听到师妹的一些讯息,问道:“我师妹呢?”

沈城隔着栅栏,递了一只篮子进来,笑道:“这是我万师嫂送给你的。人家可没忘了旧相好,大喜的rì子,巴巴地叫我送两只鸡、四只猪蹄、十六块喜糕来给你。”

狄云茫然问道:“哪一个万师嫂?什么大喜的rì子?”

沈城哈哈一笑,满脸狡谲的神sè,说道:“万师嫂嘛,就是你的师妹戚姑娘了。今天是她和我万师哥拜堂成亲的好rì子。她叫我送喜糕鸡肉给你,那不是挺够交情么?”

狄云身子一晃,双手抓住铁栅,颤声怒道:“你……你胡说八道!我师妹怎能……怎能嫁给那姓万的?”

沈城笑道:“我恩师给你师父刺了一刀,幸好没死,后来养好了伤,过去的事,既往不咎。你师妹住在我万师哥家里,这三年来卿卿我我,说不定……说不定……哈哈,明年担保给生个白白胖胖的女圭女圭。”

狄云耳中嗡嗡作响,似乎听到自己口中问道:“我师父呢?”似乎听到沈城笑道:“谁知道呢?他只道自己杀了人,还不高飞远走?哪里还敢回来?”又似乎听到沈城笑道:“万师嫂说道:你在牢里安心住下去吧,待她生得三男四女,说不定会来瞧瞧你。”

狄云突然大吼:“你胡说,胡说!你……你……你放什么狗屁……”提起篮子用力掷出,喜糕、猪蹄、熟鸡,滚了一地。

但见每一块粉红sè的喜糕上,都印着“万戚联姻,百年好合”八个深红的小字。

狄云拚命要不信沈城的话,可又怎能不信?迷迷糊糊中只听沈城笑道:“万师嫂说,可惜你不能去喝一杯喜酒……”

狄云双手连着铁铐,突然从栅栏中疾伸出去,一把捏住沈城的脖子。沈城大惊想逃。狄云不知从哪里突然生出来一股劲力,竟越捏越紧。沈城的脸从红变紫,双手乱舞,始终挣扎不月兑。

那狱卒急忙赶来,抱着沈城的身子猛拉,费尽了力气,才救了他xìng命。

狄云坐在地下,不言不动,那狱卒嘻嘻哈哈地将鸡肉和喜糕都捡了去。狄云瞪着眼睛,可就全没瞧见。

牢房中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过了好半响,才听丁典道:“三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

“不要说了!”狄云大声叫道。

丁典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了。要知情之一字,最是难解,非是言语可以解劝的,这个道理他懂。想到此处,丁典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向窗台上的一盆鲜花,苦笑一声。

丑忽然道:“你若是想不明白,不如自己出去问她。”

狄云霍然抬起头来,他知道丑所说的“她”是谁,心中忽然充满了渴望:“对,对!我要出去,我要去问问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嫁给万圭那个混蛋!”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可是你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连牢房大门都走不出去,更别说其他的了。”丑淡淡道。

他这句话一出,不但狄云眼神黯淡下来,犹如死灰,就连丁典,都露出了惊疑和愤怒之sè,实在是没想到丑竟能说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辞,若不是知道丑平素的为人,丁典几乎要跳上前去质问了。

“不过…”丑又道,“若是你练成一身本事,再出去时就不一样了,到时不管是报仇,还是抢回你的师妹,都是极简单的事。”

狄云的眼中顿时充满了神采。

丁典也哭笑不得,暗道老二平时不声不动,暗地里心眼还真多,这条激将计用得可真好。老三少年人心xìng,又是受了大挫折,还不被你玩转鼓掌之中。

果然,狄云大声道:“不错,我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出去向师妹问个清楚明白!”说罢他双膝跪地,崩崩崩磕了三个响头,道:“还请两位哥哥教我本事!”

“哈哈哈哈哈!”丁典大笑着起身,来至狄云身前,将狄云搀扶起来,“三弟,这就对了!只要你有心学,我和二弟一定倾囊相赠。”

从此以后,丁典说话算话,将神照经原原本本的教予狄云。说来也怪,狄云虽然武艺低微,又是废人之身,可是底子很好,内外功皆有根基,起码像是经络穴道之类,那是再清楚不过。可是奇怪便奇怪在这里,按照这个道理来说,入门应该并非难事。但事实恰恰相反,丁典将口诀讲说明白,以自身内力导引着狄云行功,可是一连三次,都是失败。这下别说是狄云沮丧失望,就连丁典都是烦躁异常,还有些模不着头脑。

这一rì,丁典再次为狄云讲道:“我这神照经内功,虽是天下绝伦的内功,并不好练,但入门应没有这般难。这样吧,这一次我不导引,你自己按口诀运功一遍,我探一探,看你差在哪儿。”说着手指搭在狄云脉门之处,闭目感受。

狄云点头,回想了一遍口诀,行起功来,先从丹田开始,一路往上,内息行至手三阳经的手太yīn肺经时,却是遇到了阻滞,狄云心下一急,便yù强行突破,没想到内息却如受了惊的乌龟缩头一般,猛然缩回了丹田之处。

丁典一皱眉,放开了自己的手,对满是沮丧的狄云道:“三弟,我知道你差在哪儿了,没有别的,你太急了!练功是循序渐进的事,神照经更是如此,万万不可急躁,这多亏是入门,要是练得深了,你再犯这个毛病,非走火入魔不可!”

狄云低着头,一句话都未说。

丑在旁边插言道:“大哥,这也怨不得三弟,毕竟事出有因。”

丁典叹道:“我又如何不知,可是三弟这般模样,连入门都难,还怎么谈得上练成高深武功。”

丑道:“我倒有个办法。”

“哦?!”

这下别说丁典,连狄云都是满怀希望的看着丑。

丑淡淡道:“每当我望着星空时,心便会很安静。这里没有星空,可是有墙壁!”

丁典挠了挠脑袋,道:“二弟,你说的,不会是面壁吧。”

狄云睁大了眼睛。

于是狄云便开始面壁。

不过两个时辰,狄云便禁受不住,于是丑封住了狄云身上的诸多大穴,令其只能一动不动,瞪大眼睛看着墙壁。

到第三rì,丑为狄云解开禁制,结果狄云浑浑噩噩,大脑一片空白。丁典则大喝一声:行功!与狄云两两相抵,导引着其真气,按神照经的法门游走既定脉络窍要。狄云被喝得一惊,下意识的便按背熟的口诀行功,结果在丁典的帮助下,真气游走一圈,重回丹田,一股暖洋洋的感觉自然而然的生出,好似周身都增长了不少力量。

丁典哈哈笑道:“二弟,你这主意还真是有效!不错,不错!”说着他重重的拍了拍狄云的肩膀,他是真的为狄云高兴。

狄云白眼一翻,倒了下去。

丑静静道:“三rì不吃不喝,禁不得你这几下重击。”

“呃!”丁典这才反应过来狄云面壁三rì,连吃饭喝水都无,不禁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这…这不是一时高兴么。我的错,我的错!哈哈!”

闲言少叙,忽忽又是三年,从丑进入这个监狱,已经过了七年有余。

这一rì乃是十五,丁典照例被带出去受刑,回来时却是一副着急之态,大异平常。还未待丑和狄云询问,已是道:“这下可糟了!我方才出去受刑,正赶上有人行刺凌退思,我出手相救,留下一个,却还跑了一个,而且那个跑了的还认识我,这次逃出去定会把我在此处的消息传出去。那些贪图连城宝藏之人必会蜂拥而来,咱们今后可就无宁rì了!”

狄云听罢也是一惊,问道:“大哥,连城宝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贪图这个宝藏,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丁典听了,沉默一会儿,叹道:“连城宝藏乃是当年南北朝时,南朝梁元帝所暗藏的一批宝藏,在传说中,其内的宝物价值连城,谁得到了它立即便是富可敌国,所以叫做连城宝藏。至于我和这批宝藏的关系,是因为我知道得到这批宝藏的关键口诀,也就是连城诀。”

狄云听得更是迷茫,以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丁典。

丑也将视线移了过来,他早就知道丁典身藏一个极大的秘密,可是他没问过,丁典也没说过,这时听丁典主动谈起,便静静倾听。

丁典道:“你们都应该知道,哥哥身怀一个绝大的秘密,今天既然把话都说到这儿,我便从头至尾的讲一讲,反正我也没什么可瞒两位兄弟的。”

“我从小就爱练武,家资也是颇丰,所以拜了好几位师傅,学了不少武艺。后来我爹妈辞世,我也不愿在老家结亲过活,便变卖了家私,去了辽东塞北之地做那皮货马匹的生意,顺便结识朋友。那是十三年前的事了,我从辽东回来,一路南下,在长江边上坐船时,见到三个武林人士在围攻一个持剑老者。”

“船老大吓得够呛,躲了起来,还招呼我说别出声露面,少得招来仇恨。我知道这些武林仇杀最是厉害,往往便是不死不休,而且外人别说触碰,就算离得近了也往往被误杀。当时那三人武艺都比我强,所以我也没打算多事,就在船舱里呆着,透过帘子悄悄地看着事态发展。”

“结果那老者大概是觉得求生无望,刷刷刷三剑逼退了那三人,好似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趁那三人不备,跳下江去。那三人见了大惊,赶忙顺江寻找,多番打捞,又哪里有个踪影?于是只好悻悻离开。三弟,你可知道这三人是谁,这个老者又是谁么?”

“啊?”狄云本听得入迷,忽闻丁典问他,忙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想必是武林大豪,出了名的高手,我那时还小,不清楚,不清楚。”

丁典却是嗤笑一声,道:“这你可说错了,这三人你起码认识两个,另一个也应该知道。他们仨便是‘五云手’万镇山,‘陆地神龙’言达平以及‘铁锁横江’戚长发!”

“啊!!!”狄云惊叫一声,“是大师伯,二师伯,还有师父!”

丁典道:“就是他们。而且那被围攻的老者也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三个人的师父,你的师公,‘铁骨墨萼’梅念笙!”

狄云张大了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丁典道:“这是那个老者亲口对我说的。当时他竟然在水中运用高深内功,吸住了我乘坐的船的船底,闭住呼吸,等那三人走了之后才露出头来,我见是他,忙把他救上船来,一连照顾了他三天。那老者才对我说了实情,并说他是因为一部连城剑诀才被三个徒弟围攻,而那连城诀又牵扯到一批宝藏的位置所在,现在他已经伤重濒死,见我赤诚侠义,便将连城诀和他练得一部神照经传了给我。他将这些东西交托给我后,便闭目长逝了。”

狄云听得满是挣扎之sè,他实在不敢相信师父及两位师伯是这样的人,但大哥丁典又不可能说谎话,所以一时之间,他不禁陷入了挣扎之中,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丑问道:“那连城诀,究竟是什么?”

丁典叹道:“不过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而已。好像要参考连城剑法的剑招,才能解出其真意。我当时得到馈赠,便在长江边上立了墓,将梅老前辈的尸骨安葬在那里。可是我当时太过疏忽,没想到连城决影响这般大,行事不细,被人通过墓碑和刻碑的工匠处找到了我,知道我得到了连城诀。从此以后真是麻烦不断,不知多少武林人士或是利诱,或是恐吓,或是干脆破脸动手,想让我交出宝藏的秘密。”

丑点点头,不说话了。

丁典道:“也是造化弄人。我之后一路辗转,在汉口时碰到了一个生意上的伙伴,拉着我去欣赏当地举办的菊花会。就在会上,我遇到了一生的真爱!”说到这里,丁典的脸上露出了温柔之sè。

“她叫凌霜华,是翰林凌退思的独女,我们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我为了她追到了荆州城,因为荆州乃是她爹爹凌退思的新任之地,他调到这里做知府,霜华当然也跟着过来了。”

听到这里,丑和狄云面面相窥,都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着丁典的讲述。

“我们又这样处了一段时间,有一次霜华跟我说再也受不了这么偷偷模模,要同凌退思说出我们俩的事。我当时又是紧张又是欢喜,却也求之不得,于是霜华便同她父亲说了,之后欢欢喜喜的来找我,说凌退思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并要我进府详谈。”

“我当时幸福的都快晕过去了,和霜华一起,堂堂正正进入了知府衙门,我们还看到了一些花,金sè的花,好香,好香…”

狄云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觉得丁典的声音变得yīn森起来。

丑却露出了了然之sè,道:“那是金波旬花吧。”

丁典咬牙道:“没错,就是金波旬花!”丑见到狄云不懂,便为他讲说一遍。

“那凌退思忒是恶毒,为了连城宝藏,竟然以自己女儿为饵,诱我入府,然后以金波旬花施以暗算。我闻见香气,当时便晕了过去,醒来时便被穿透了琵琶骨,吊在一个木头架子上。凌退思也在那里,诸般巧口,总之就是让我说出连城诀的秘密,我当然抵死不从,他也气急了,便喝令差役狠狠拷打于我。当时我武功未成,被打得臭死,扔在大牢之内。我被抓来那天正好是十五rì,于是凌退思便定了规矩,每月十五rì把我拉出来拷打一番,然后再扔回牢房。”

狄云听得气愤不已,大声骂道:“这个狗官!大哥,你后来就没想过逃出去吗?”

丁典苦笑道:“怎么没想过。我神照经小成时便能拗弯铁栅,逃得出去。我也确实这么做了。当时我偷偷找到了霜华住着的小楼,要带她离去。谁知她竟不肯见我,还说凌退思逼她成亲,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自毁容颜,才保得清白之身。现在容貌既毁,再也无心见我,说自此以后唯有在小楼独处一世,默默为我祷告平安而已。”

“我当时听了她的话,真是心如刀绞,也不顾她的反对,决意在大牢住下,只要她每rì在外面时,能在牢房的小窗台上放一盆鲜花,我便像看见她本人,心满意足了。”

听到这里,丑和狄云都露出了恍然之sè,明白了丁典为什么有时总是痴痴地望着窗台上的那盆花。

两人都是为情所困,所以不禁都是起了共鸣,看着丁典,有些惺惺相惜之情。

“主线任务一确认,逃出监狱!”

忽然间,主神那独特的声音在丑的耳边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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