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道之上,一白一黄两道闪电如风般掣过,眨眼间便是奔出二三里地。
血刀老祖偷偷瞥向后方,却见丑仍是紧紧跟随,不禁面sè一紧,暗道:“这人怎么就抓住我不放,难道是要铲jiān除恶?看着却又不像!难道是看上了我手上这个小女娃,嘿嘿,这倒是有可能。既然如此,老祖就满足于你!”想罢大喝一声,道:“后面的朋友,你的小相好我还给你啦!”说着伸手一抓,将水笙的身子横着抓起,向着丑投掷而去。
水笙大展着身子,从空中飞向了丑,面上满是惊骇之sè。
丑正在策马奔腾,忽见一个人向着自己砸来,不禁赶忙勒马,伸出手去,要接来人。
正在此时,丑忽然觉得一股极危险的感觉袭来,几乎同时,一抹血红的刀光在水笙的背后亮起,目标却是丑的左腿。这一下却极为yīn狠,若是丑躲闪,只能是凌空跳起,那样的话正好被水笙砸个正着,在空中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必会失去平衡,落入敌人的算计之内;而若丑不躲闪,那一刀绝对能将丑的左腿削断!
丑面sè平静,双腿较力,硬生生将座下马匹停下。双掌一上一下伸出,上面一掌正推在水笙腰间,加了一股横力,令水笙打着旋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在地上,虽难免灰头土脸,可是却未受到丁点伤害。下面一掌却是正拍在来袭的侧刀面之上,就听“啪”的一声,随即响起血刀老祖“哎呦”之声,却是一柄血sè弯刀从其手中掉落。
丑顺手一捞,便将血刀执在手里,平挥一刀,正砍在血刀老祖腰间,直把血刀老祖打得凌空飞了出去,他用的却是刀背。
血刀老祖掉落地上,闷哼一声,道:“老祖今rì认栽了,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吧!”
丑下了马,将马缰绑在一颗树上,走到了血刀老祖近前,看着他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血刀老祖道:“那你为什么要追我?”
丑道:“你可知道血莲花?”
血刀老祖嗤笑道:“天山雪莲嘛,谁不知道!”
丑摇头道:“不是那个,而是鲜血的血,血莲花,听说只有xīzàng才有,可以救治很多奇毒。”
血刀老祖闻言一惊,又看了看丑身后背着的女子,不禁笑道:“哦,原来你是找血莲花,是不是要救你的情人?”
丑冷冷道:“不是情人,是大嫂,你就说知不知道!”
血刀老祖心中暗忖:“你有用我之处就好,怕就怕你毫无所求!”面上笑道:“知道,怎么不知道。那血莲花在xīzàng也颇是难得,三十年才得生长数朵,还是在数十丈高的雪山峭壁之上,只开数天,过了rì子便会凋萎,一点用都无了。”
丑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到了此时,即使以丑的心xìng,也难免急切。
血刀老祖笑道:“没有…”看到丑面sè转冷,忙接道:“但是我有用其炼制而成的血灵丹,都是浓缩之jīng华,比单独的血莲花效用不知强了凡几。”
丑不再多说,直接俯来,翻找血刀老祖的衣服。
血刀老祖苦笑道:“你找到也是无用,那血灵丹解不了任何毒素,只有根据具体毒xìng,与他种药材配合使用才成。”
丑手上动作一停,道:“那你快配解金波旬花之毒的解药。”
血刀老祖叹气道:“原来是这种毒,那可难办啦,需要很多种药材配制才成,有一些还是西**有之药。这样罢,你只要送我回xīzàng血刀门,我便为你配制,你看如何?”
丑看了看他,道:“为什么要我送你?”
血刀老祖苦笑道:“大侠你那一刀背,把老和尚的体内搅得一团糟,现在连一丝内力都动用不了啦。若是没人保护,也许老和尚下一刻就被中原的武人砍成肉酱啦。”
丑道:“好,我送你回血刀门,你为我配制解药!”
血刀老祖大喜,正yù说话,忽听后面传来喊打喊杀之声,一个声音尤为突出,嘶喊道:“表妹,表妹!”
血刀老祖一听,面上变sè,道:“不好,那些人追来了。这位小兄弟,若是我被追上,固然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解药也为你配不成啦!”
丑望了望后面,道:“走!”说罢将血刀老祖抓起,扔在黄马之上。血刀老祖勉强坐定,忙道:“小兄弟,那个女娃咱们得带上,万一陷入险境,可就指着她月兑困啦!”
丑觉得有理,便也上前将水笙抱起,放在马上,看了看手中的血刀,又将其递给了血刀老祖。
水笙此时双眼一片灰暗,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原本以为丑会救她,没想到丑却和血刀老祖达成了协议,最后还是没有放过她。她现在恨丑更胜过恨血刀老祖,因为前者给了她希望,最后却给了她绝望。这时听见身后的人声,尤其是表哥的声音,水笙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心中暗呼道:“这世上只有表哥和爹爹才是真正关心于我。表哥,你快来救我啊!”水笙闭上了眼睛。
血刀老祖道:“小兄弟,你快上马来。”
丑摇头道:“这匹马带不了我们这么多人,我还是步行吧,一段距离内并不会比这马慢,等我累了时再说。”
血刀老祖又道:“那你将背后的女子放在马上吧,多一个女子而已,这匹马还负担得起。”
丑想了想,若是还背着凌霜华,确实跑不快,便点了点头,解下背后的绳子,将凌霜华放至马上,沉声道:“你扶好她。”
血刀老祖连忙点头,于是一马一人,并肩疾驰起来。
路上血刀老祖心中不时计较,有心仗着座下宝马神骏,干脆扔下凌霜华和水笙两个累赘,自己跑路,他方才说自己毫无内力乃是说谎,他受了内伤不假,可却没有那般严重,大概还剩下了五成内力可以动用。
“不成,还是静观其变的好,这人速度不下奔马,万一将我追上,老祖可就彻底交代了。还是暂时忍耐一下,等我功力恢复再说。”想到此处,血刀老祖又平静下来。
正好此时纵马迎风,风声呼啸,刮开了凌霜华的兜帽,露出凌霜华的面容来。
血刀老祖猛一瞥见,不禁惊呼出声,看到丑的视线冷冷的看了过来,不由得尴尬一笑。
丑“哼”了一声,又将凌霜华的兜帽兜好。
血刀老祖心中暗骂:“这他妈哪里是姑娘,满脸大伤疤,简直比恶鬼还恶鬼!这小子也不知怎么想的,带这么一个丑八怪干什么,难道这小子好这一口?”至于丑所说这女子是他大嫂之言,血刀老祖是半字都不信的。
水笙闻听血刀老祖惊呼,不由得也有些奇怪,睁开眼来,却因视线受阻,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后来一想,这两个大恶人,又有什么好事了,我一个正经的黄花大姑娘,还是少理这些事为妙。想到此处,又闭上了眼睛。
他们这一路奔驰,不知不觉就已rì头偏西,血刀老祖勒马停下,道:“小兄弟,咱们就在这片林子里休息吧!若是身后有动静,咱们可以随时走。”
丑看了看眼前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林,旁边便是一条潺潺的小溪,不禁点了点头。
两人便将马拴好,又将凌霜华和水笙一一搬下,生起火来。
血刀老祖盛了些溪水,又拿出些随身带的干粮放在火边烘烤,然后分给了丑。丑接了过来,顺手将身边水笙的穴道解开。
水笙一愣,顿时跳了起来,拔出宝剑,娇喝一声,便向丑当胸刺来。丑两指一夹,便将剑尖夹住,一震一撮。水笙顿时惊叫一声,撒了手中宝剑,丑又向前一递,道:“拿回去!”
血刀老祖嘿嘿道:“小女娃,你若再是撒野,那这幕天席地的,老祖可就要和你说些体己话了!”
水笙闻言俏脸一阵变幻,最后狠狠的将剑收起,紧咬下唇,坐了下来。丑又将干粮递过,水笙一把夺了过来,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好似把它当做丑和血刀老祖了。
几人吃喝已毕,丑取出带来的金sè大鲤鱼,拿过血刀老祖带着的器皿,煮了些鱼汤,慢慢喂着凌霜华喝。
血刀老祖看过凌霜华的容颜,自是不当回事。可是水笙却是第一次看见,不由吓了一跳,颤声道:“这…这人怎么成了这样!”
丑抬起头,冷冷道:“不关你事!”
水笙被他吓到了,忙低下头去,面sè煞白。
丑看了看凌霜华的面sè,在火光之下却是闪着不正常的金光,便知她毒xìng又是发作了,便伸手点了水笙的穴位,对血刀老祖道道:“你看着她!”说罢宁心静气,为凌霜华运功压制起毒xìng来。
血刀老祖看了看丑,眼中闪过奇怪的颜sè,后来终于恢复平静,自己也默默的运起功来。
过了好半响,丑才撤去内气,叹了口气,凌霜华体内的毒xìng越来越难压抑了,必须及早解毒才成。
正在此万籁俱寂之时,忽闻“希律律”一阵马的嘶鸣之声,还有很多人声,离着几人所在之处越来越近。
而那拴在树上的黄马,也猛然间激动起来,向着一个方向嘶鸣不止,遥相回应。四足乱蹬间,好似要挣月兑束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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