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是故意的,”车厢里,苏羽对余静说,“是我打得那个什么狗屁王公子。这种小瘪三一样的货sè,敢在我的脸前头蹦跶,正好给我个机会露露脸,让那些人知道一些我的脾气!”
余静闻言转过头来,睁大着眼睛惊恐的看着苏羽。
“真的,是你!”她还犹自停留在刚才那一幕的震惊中。
“是的,梁晋才,那个公子哥儿,我记得你说过他的名字,”
“恩,是。我亲手搜集的资料,是我们的对手硅能集团总裁梁友生的侄子。”余静点点头。
苏羽闻言看看余静的脸sè,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首看向车窗外夜幕下光怪陆离的古城。
“余静!你知道吗?在如今的这个社会,你想要从底层一直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你有再强的能力和资本!”
他指着那沉默在黑夜中的一座座的大楼,像是蛰伏的巨兽一样的建筑群说。
“看,这座古城,这座已经显得老朽的古城。在越来越信息化的现代世界,很多人都知道它已经越来越显的老迈,变得脚步蹒跚,遍地都是沼泽深潭。
但即使是这样,在这块泥潭里,仍然有着牢不可破的统治秩序,统治着这片土地的都是成jīng了几十年的积年巨鳄,它们的力量强大,它们的牙齿无比锋利,不知吞噬了多少同类的血肉才获得了统治这里的权力!
几十年来,在这个沼泽地里频繁的斗争已经使他们一个个的都已经武装到了牙齿,任何一个新的狩猎者想要进入此地,都要小心被这些巨鳄们一拥而上,将人撕得粉碎,成为它们领地里新的权力祭品。”
然后他扭过身来,对着余静说:
“你肯定觉得咱们的茂盛开发有技术,有优势,又做好了各方面的渠道,将来一飞冲天指rì可待,这次回到古城,肯定是顺理成章的接管古城这个市场是吗?”
余静没有回答,但是她的眼神表达出的就是如此,
苏羽叹道:
“不,没有那么容易。金钱,在这个社会中,永远只是出于从属地位。没有人会愿意束手就戮,更何况是那些统治了市场多少年的大鳄们呢?
在刚刚决定进军古城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些人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来欢迎我们,可惜一直想不出来。但是今天晚上,在刚刚看到梁晋才和他身边的那个王公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它们最终选择的是什么方式!”
“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块肥肉,它们想要毁灭我,首先毁灭的是我的名誉。”苏羽说话面无表情,但余静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在说出这种话时,心中的激动情绪,所代表的那种力量。
“一个年轻人,一个年轻的爆发户,在初次来到这座古城的时候想到的会是什么。是敬畏么,不,是征服!任何一个拥有我这样的力量的年轻人,来到这里,唯一想到的就只会是征服。
但是他们不会给我机会的,作为老牌的巨头,他们想到的是将我这个新的到来者扒皮拆骨。他们畏惧我身后代表着的资本和未知的力量,不想和我直接对上。于是就选择了这些公子哥,这些公子哥们行事不像他们那样老谋深算,但是作为开山架路的先锋官,他们有他们的好处。
年轻人的好处就是他们行事更加肆无忌惮,从小在权力的保护伞下的生活,使得他们除了同类外无所畏惧,他们即使是犯了事儿,也很容易月兑身。
那些老家伙们一个个的高坐钓鱼台,却暗地里鼓动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们前来挑衅我,不管是谁出了事,反正最后人们得到的印象都是差不多。
因为年轻人的聚会,我才是焦点,一个从乡下起来的没有根基的暴发户,哪怕是一丁一点的失误,都会被媒体拼命的放大,什么为富不仁了,什么狂妄自大了……我很快的就会被媒体捕风捉影的负面新闻弄的一无是处,直到心力憔悴,不得不灰溜溜的滚回乡下去,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大的城府呢?他们会这样想。在这样接二连三的连番打击下,即使是有再强的自信,再多的金钱,也挡不住世情如火,被弄的狼狈逃窜的前景是完全可以预料得到的。
所以我们今天,才会遇见梁晋才,梁晋才,就是那个被人推出来和我作对的人,推他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好处:硅能集团和硅动力科技的同行竞争!有这个理由,因果就很清楚了,事后人们可以找到足够的料子来进行炒作,甚至那些藏在幕后的家伙们都能轻松的撇得开,直到我苏羽和硅能集团斗得两败俱伤为止。
嘿嘿,确实是,够yīn损啊!”
苏羽在车里坐着抽丝剥茧的将事情给余静讲清楚。将余静的眼睛惊得越来越大,到了最后,苏羽说完之后,却没料到余静这会儿的反应不是同仇敌忾,而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苏羽,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似得,接着女人的眼神才转向温柔,伸出手臂勾住了脖子,带着种宠溺的味道笑着说:
“敌人,是够yīn损的,确实是老谋深算。但是其实让我觉得更惊讶的是,这样的事情,你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清楚,你的老谋深算看来绝不下于那些老家伙们呢。
真的!我以前觉得我自己也算是在这里混过的,但是今天我觉得,或许比起你来,我还是差得远了,你才是那个天生的适合这个战场的人!
看来我以前还真的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亲爱的!以前一直担心你适应不了外面的情况完全是多余的,你甚至会比那些老江湖们更加yīn险!只是,亲爱的,我有些奇怪,你既然已经看清楚了他们的伎俩,却还为什么要故意授人于柄呢?”
余静这不知是夸赞还是揶揄的话,到了苏羽这儿,让苏羽的脸sè十分尴尬,按照山民们一贯秉持的朴素道德观,夸人心眼多善于算计可真的不是什么好话。他抹了把自己的脸,只当没有这茬,然后仰着脸不屑的看着她回答:
“谁说我这是授人余柄了呢——殴斗,对公子哥们又算是个什么事儿呢?哪天晚上这些公子哥们儿不把这种事儿玩上几波。既然那些公子哥儿们想要闹事,我苏羽又有什么不敢做的,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强势,其实就是为了告诉那些后面的人,我不怕闹事儿!甚至,惹急了我的话,说不定我还会主动的去砸场子!
一群烂公子哥儿,就想让我苏羽顾忌手脚,那是不可能的。我比他们想象的要有钱的多,要强势的多,而且,更加的肆无忌惮。我不会怕在公共场合打人,那么也就绝对不会怕接下来他们跟着的那些手脚。
其实对于我们这个级别的人来说,要是真的敢于撕破脸的话,这种小事儿又有谁会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些花钱就能摆平的事儿。那些公子哥儿们都不怕的事儿,我就更没有理由去怕,你觉得现在的古城市的市长们,会让我这样的人进了班房?”
余静看着苏羽嚣张的一塌糊涂的脸sè,刚刚心中泛起的那一股温柔又瞬间消散,想起在刚才,苏羽那出手没有一点预兆,轻易的将王公子击成重伤的迅疾的动作,那种令人心悸的生命的冷漠,让她此刻没有一点好感,
“哦,就是这样!那你就下手打人?仅仅是这么一点点的原因?”
苏羽却奇迹般的突然脸sè又猛然一转,yīn测测的笑着说,让这回心情不畅的余静更是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当然,我今天打人,其实也是有其他的目的的。要说别人也就罢了,但是梁晋才这种人,突然凑上了脸皮子上杆子过来,我要是不给他两个大耳刮子,岂不是浪费了天大的好机会!”
余静这才迷过味儿来,原来今天苏羽的动作还另有深意,
“原来,你的意思是想……”
苏羽得意的点头笑道:
“哈哈,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苏羽可不是那种好脾气在家里坐着等人上门的人,在我的苏羽的辞典中,永远奉行的只有两个字——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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