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小葱蘸豆腐
今日老关家并未开门营业,吴迟心想:他这两日连番出了这么些事情,自是无心思营业。也罢,且看这老家伙给我什么交代。
吴迟心思顾虑多,马小米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对着紧闭的大门踹了两脚,骂道:“关老头,你不开门营业,想饿死姑女乃女乃啊?”
里面瞧着动静,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见外头站着两男两女,心下料想不好招惹,开口道:“几位,我们这几天整修,暂不营业,请见谅!”
马小米叉着腰,道:“你给我把关培生叫出来,我就不信他不给我做饭吃!”
马家和关家世代交好,马小米生性泼辣,和谁都不拘礼数,小时候纠合关培生混的很熟,两人一个老没正经,一个少年无知,打打闹闹自然不拘一格。马小米在国外这些年和关培生见面机会少了,感情倒是没有落下。昨日在宴会上见到关培生本想打个招呼,只因吴迟闹腾的太大,她又吃艾静的醋,自然寸步不离,关培生这个老头儿也就被她放到一边。
再有关彤儿连番袭杀吴迟,马小米不管是对关彤儿还是关培生的印象都一落千丈,若不是吴迟拉着他来这里,她还真不愿意过来。哪想来到这儿反倒吃了一个闭门羹,马小米心中怨气一股脑的出来,哪还管他是谁,扯着嗓子就骂了出来。
关培生此时就在后厨,外面的争吵他本来无意放在心上,但听着声音却是旧人,料想不出来的话日后免不了一番麻烦,当下带着苏武一同出来。
吴迟站在一旁看戏,马小米叫骂的越是响亮他心里就越舒坦。其实来老关家倒也不全是为了吃饭,首要的目的还是来见关培生,只是没想到关培生却抢先关了门。依着艾静的性子是决计不会砸门,这闭门羹倒是定要吃下。但带着马小米这个小辣椒就不同了,她才不管你是张王李赵,还是陈宋梁秦,拂了她的性子,天王老子也照骂不误。
关培生从大堂走出来,依着门缝只能见到马小米,却看不到吴迟、艾静和铁狼三人,心中一定,迈步而出,嗓子一亮,道:“马小丫头,你在我这儿大呼小叫,就不怕我打你的?”
马小米瞧着正主出来,也不理会那小姑娘,瘪着嘴道:“关二叔,我还以为你也闭门整休了呢!”
吴迟接过话茬,道:“关二叔身子健硕,哪里需要休息呢!”
关培生出来就看到了吴迟和艾静以及冷着脸的铁狼,还未想好说辞吴迟就抢先发难,讪笑了下,道:“我这两位侄女和大侄子过来,就算是再忙也要接待。♀苏武,请几位贵客入座!”
苏武答应一声,朝着吴迟说道:“吴少,请吧!”
吴迟也不客气,带着气鼓鼓的马小米和艾静、铁狼一同跟着关培生进去。苏武跟在后面,嘱咐那服务员将门看死,切莫再让人进来。
芙蓉厅。
关培生坐在上位,苏武陪在一旁。吴迟、艾静、马小米分落左右,铁狼本碍着身份,但吴迟和关培生都没拿他当外人,也依着艾静坐下。
六人落座后,关培生不理会吴迟,朝着马小米问道:“小妮子,你要吃什么?”
马小米道:“看你心意,有什么上什么吧,我不挑吃!”
关培生又问艾静,道:“艾家的侄女要吃什么?”
艾静淡淡地道:“我也不挑,关二叔看着上吧
吴迟不待他问,抢先道:“我也不挑,只要二叔不给我吃枪子,啥都行!”吴迟心想:既然你这老货始终不朝正题上引,我就给你挑开了,看你怎么说!
关培生脸色果然变了变,手上也开始把玩茶杯。过了半响才道:“贤侄今日来此的目的,想必不是单纯的吃饭这么简单吧?”
吴迟笑了下,道:“艾静和马小米说饿了,怕下来的路上不安全这才拉着我一起过来。所以我的目的,不过是陪吃而已,二叔不必在意
苏武一言不发,名义上他是作陪,但他心里清楚,一旦他开口,吴迟必然会将祸水引到他的头上,到时不光是他,就连关培生都陷入被动。
关培生听吴迟的话,笑了下说道:“大侄子说话真有趣,你们来吃饭我还能不管够?”
“小侄的胃口近日大了些,二叔确定要管够?”吴迟言外之意很明显,小爷我这两天很不爽,你老家伙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我赖着你不走!
关培生依旧是笑脸相迎,道:“你想吃什么?”
“小葱蘸豆腐!”
关培生眼珠子转了转,心想:这小子是要将事情弄的一清二楚了!嘴上道:“真要这个?”
吴迟点点头,道:“二叔还想加点料?”
马小米见他两人云里雾里的说的乱七八糟,不由叫道:“你们两个七七八八的说什么呢?我可是饿了!”
艾静轻笑一声,道:“你还真以为他是带你来吃饭的?”
马小米一愣,见吴迟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来吃饭的,而关培生虽然嘴上说着吃东西,实际上却没有动手让人去做的意思。心念一转,当即明白。不过她这下是被艾静点了一下,算不得她自己的本事,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关培生见马小米高声叫嚷,以为她在帮自己,但只是艾静嘀咕一声她就不再说话,心知这姑娘和自己越走越远,眼下心中又有了挂念之人,自然不会再帮自己。心中如此一想,也便有了主意,冲着吴迟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没想到你还带着两个姑娘。小子,我倒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吴迟耸耸肩,道:“我说只是巧合你信不信?”
关培生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不是巧合,你总是赢了啊
“何以见得?”
关培生道:“你真想置她于死地?”
吴迟道:“如果你是我,你该如何处理?”
关培生道:“你们之间毕竟有之前的关系,难道就一点情面都不留?”
“如果是她一人,我饶多饶她一次又有何不可?只是这次不同,她竟然联合别人对付我,已经触及我的底线。再有下次,很难想象她会联合什么人以什么代价置我于死地了吴迟语调虽平,但话中意思,却不容置疑。
关培生道:“她千方百计想杀你,除了抗拒命运之外还有心试探。你该知道这丫头心高气傲,突然知道自己的归宿早已定下,心中难免生出叛逆,做出这些蠢事也就情理之中。这次的事情虽然岔子频繁,却也是命运使然,若说到错,你说又能怨得了谁呢?”
吴迟听他话中意思,当初强定这门亲事的是他老子吴建德,关家的姑娘一直以来都是受害者,想反击也是常事。一番话说完,倒是全都占理,让吴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关培生继续道:“宋家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虽然出手对付你,却无意伤人。你却一举将其杀了,还焚尸毁楼,依宋义的性子,此事绝对没完没了。不如让她将功赎罪,也解你眼下危机
吴迟听了觉得好笑,道:“先不说宋义如何对付我,单说她又如何救我?”
关培生本意是软硬兼施,让吴迟先松口,然后他在劝说关彤儿助吴迟一臂之力,两人别再相互为难便是善事一件。至于关彤儿如何助他月兑难这倒是后话,全看日后如何发展。却不曾想吴迟全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问关彤儿如何助他。
“倒是个实在人,一点都不吃亏!”关培生心说,不过他自己反倒是为难了,心下里想着以关彤儿的能耐如何能助吴迟月兑难。
“罢了,先助这丫头月兑难再说。不管如何,她总是我亲侄女,要是见死不救,日后大哥怪罪下来总是难说关培生看了身边的苏武一眼,心道:小子啊,老子做这一切都是给你铺路啊!
其实关培生本来是不打算帮关彤儿的,但转念一想若是不帮关彤儿日后他大哥怪罪下家兄弟也不好说。尤其是他现在还要照顾苏武,今日他落井下石,明日难保他大哥不对苏武横加阻拦。关彤儿和苏武一比除了出身尊贵些,其他一无是处,日后即便有际遇也绝非苏武的对手。今下就卖他大哥一个面子,也成全了自己骨肉亲情之义,一举两得。
关培生心生七窍,虽然想事极多却只是电光一闪,当下道:“她年少时曾有恩于宋义,宋义曾说若是他日有事相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说你与宋义有杀子之仇,但是宋义并没有真凭实据,届时有我出面,想来此时宋义不会过分纠缠于你
吴迟笑了下,讥讽道:“二叔对这些陈年往事知道的很清楚嘛!”
关培生道:“关彤儿是我侄女,又有求于我,自然凡事据实以告。这件事其中虽然有蹊跷,但想来生死关头她也不会骗我,所以贤侄放心便是
吴迟道:“二叔既已说了宋义并无真凭实据,又怎么说就是我杀了他的儿子?而且他儿子死于火灾还是他杀这事还未定,若是强将污水泼在我的身上,这事就算我答应了,也有人不答应啊!”
吴迟语带双机,言外之意就是他宋义想强朝我头上栽赃,我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老子不和你们玩了回家去,我就不信他宋义敢上我家去闹事。
关培生没想到吴迟这么滑头,来个咬死不认。不过他也不是没办法,话锋一转,道:“贤侄真想要了我侄女的命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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