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有气,打我骂我都成,只别拿着自己撒气,”吴君钰有些担心。请使用访问本站。
“不劳公子费心,”梓蓉怒极,“有劳公子出去,”她现在是一刻也不愿意和这伪君子多呆。
刚才还信誓旦旦,转眼间便变了嘴脸,真是……恶心!
吴君钰见她压根没有问罪的意思,有些慌了,哪里肯走?“还请姑娘听我解释。”
梓蓉根本就不看他,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是些谎话罢了,他编的费心,自己听的闹心,“此事全当没发生过便是,你我都干净。”
吴君钰急,“木已成舟,怎么能当没发生过?”
“我已经决定不计较了,公子还想怎么着?”梓蓉抬头,哭得有些红肿的泪眼中透出几分决然,“木已成舟……难道公子非得逼得我碎木沉舟才肯罢休么?”
那份决然让吴君钰悚然一惊,“姑娘不要误会,我绝无逼迫之意,是,昨晚是我不对,当时连翘昏迷不醒,一明又是小厮,把姑娘交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这才亲自照顾,可、可……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情难自禁,把持不住……”
“情难自禁?”梓蓉咬着牙冷笑,“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公子竟还要狡辩,也太没意思了些!”把她贴身伺候的人都收拾了,这分明是早有预谋!
“沈姑娘,我说的句句属实,绝非狡辩。是,我对姑娘是有倾慕之心,可、可我真的没想过要强迫姑娘,我有自知之名,知道姑娘是有骨气的人,宁为庶renqi不为帝王妾,而我顶多算个富贵闲人,根本就配不上姑娘,我也不想让姑娘因为这些事情烦忧,所以一直忍着没有表明心迹,昨晚真的是……情难自禁。”
吴君钰跪在床侧,以仰望的姿态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姿态虔诚,最后四个字更是字字情深。
梓蓉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可却无人如他这般深情,可此时,她心中无半分感动,有的只是深深的讽刺,泪水再次朦胧了双眸,顺着眼角滑落腮边。
她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扬唇,笑的无比凄楚。
若是吴公子真的像他说的那般情深,又岂会如此轻in于自己?
男人的花言巧语呵……可笑她之前竟然全都信了。
梓蓉不想再听这些让人心烦意乱的话,她望定了吴君钰,双唇轻颤,声音哽咽,“我只问一句,连翘昏睡究竟是不是你下的药?”
吴君钰头疼,自己费了这样大的功夫灌迷汤都没用,这沈姑娘也太难伺候了。
她的问题没法答,若说‘是’,便是蓄意强辱,罪大恶极;若说‘不是’……他扫了眼梓蓉身前堆叠的衣衫,皱了眉头,万一再被沈姑娘瞧出破绽来,那便是罪大恶极外加死不认账,更加不能被原谅,那两人之间还会有将来么?
越想越觉得为难,心中不由暗恨,她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别的姑娘若是**最担心的当是男方不认账,她倒好,非得揪着是非不撒手,真是闹崩了对她有什么好处?
梓蓉可不管这个,见他迟迟不语,当即就冷了脸,正要开口赶人却听得外头有敲门声响。
“小姐,小姐你在里头么?”女子声音不大,带着些惶恐之意。
她正不耐烦和吴君钰周旋,听是连翘,也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了,忙打发吴君钰去开门,倒是让他跟着松了口气。
连翘早晨一起来便不见梓蓉的影子,满脑子都是吴君钰抱着自家小姐的隐忍模样,唯恐会出事,心里那叫一个急。
女子失贞有碍名声,便是在岭南这等荒僻地方,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连翘怕梓蓉真出了事情会传到别人耳中,也不敢寻店小二问,只得一间间壁角听过来,好在她耳力过人,而恒祥客栈的上房统共就那么几间,在寻到第八间客房的时候总算听到女子沙哑哽咽的声音,虽然和平时大为不同,可她还是听出来了。
心中立时就是一紧,因为她也听到了房中另外一人的动静。
门很快被打开,吴君钰一身绣暗花锦绣长袍,低着头,俊脸上顶着两个大大的巴掌印。
最坏的打算得到印证,连翘的脸当即就白了,也不打招呼,推开他就冲进房中。
梓蓉蜷缩在床榻一角,满面泪痕,娇唇染血,在她身前有衣物堆叠,放在最上头的赫然就是她昨天穿着的那件杏色抹胸。
连翘惊痛,“小姐!你……”话刚出口,泪就下来了。
梓蓉也觉委屈,想要说些什么,唇一启才发觉嗓子梗的发不出声音来,只得望着她,无语凝噎,分明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连翘那叫一个心疼,忙上前将她抱住怀中,“小、小姐,都怪我、怪我,怪我来、来晚了……呜呜呜……是我没、没照顾好小姐……呜呜呜……”先时还是一边自责一边哭,到后来实在是太难受,便只剩下哭了。
梓蓉只是摇头,缩在她怀中泪流个不停。
俩姑娘抱头痛哭,无语泪千行,直哭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神来,其间吴君钰一直低着头站在床边上,满脸愧疚。
“吴、吴公子,你、你是……怎么打算的?”连翘将已经有些月兑力的梓蓉抱在怀中,抽泣着望向吴君钰。
她知道这话不该自己一个当丫鬟的来问,可小姐已经成了这模样,夫人又不在,总得有个人探明吴公子的态度才是。
“你、你别问他,”梓蓉双目微合,摇了摇头,声音有气无力犹带泪意,“咱们回家。”
她现在不想再去烦那些糟心事儿,只想好好说睡一觉。
连翘现在不敢激她,也不吭声,只拿了眼睛去看吴君钰,等他答案。
不管原因如何,小姐总归是被他糟蹋了,毁了清白的姑娘根本就嫁不得好人家,若是吴公子再不肯负责,那小姐便当真是有苦无处说了。
吴君钰见她全无追究之意,暗中松了口气,这才叫处理事情的态度,他忙将脖子上的翡翠坠儿解下来,道,“我当然愿意负责,沈姑娘现在还生我的气,一心误会我刻意算计,还请连翘姑娘帮着劝劝,”说着,将那翡翠坠儿递到连翘手中,谎话是张口就来,“这枚平安扣是我娘当初的嫁妆,说是留给她未来儿媳妇的,还请连翘姑娘帮着收下,以作信物。”
那枚翡翠扣通体碧绿,仿似凝着的一汪水,润润的,便是连翘这个不识货的也能瞧出是个好东西,况且又是母亲留给儿媳的,意义自然非凡。
她对吴君钰的态度还算满意,刚要将那翡翠扣收起,一只素白手打在腕上,通碧翡翠落在寝衾之上。
却是梓蓉抬了眸,她望向吴君钰,道:“我说过,昨晚之事全当没发生。”声音很轻,可没人能忽视其中的坚决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