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卯正,但城中最有名的安远镖局却依旧大门紧闭。♀
平日里这个时辰,早有先发的镖队整备上路。可今日,整个镖局毫无动静,就连院中都不见晨练的镖师。街坊们都有些奇怪,琢磨着是不是出事儿了。
的确是出事儿了。
安远镖局的总镖头俞济远坐在大堂之上,底下站着一水儿人高马大的镖师。屋里烛火未熄,交杂着晨光,映得众人的脸色阴晴不定。
“杀千刀的!”俞济远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了一声。
所有人俱是一惊。
俞济远刚毅面容纠结得有些狰狞,他猛一拍桌子,喝骂道:“你们这么多大活人,昨晚上就没有一个警醒的?任那龟孙子来去自如?!”
许久,底下有人怯怯站出来,道:“镖头,这真不怪兄弟们。♀昨是我巡的夜,连酒都没敢喝,小心着呢,可……可那贼子轻功实在高强,咱们防不胜防啊!”
“要这么说,改日失了镖,也就这么算啦?!”俞济远气不打一出来。
“镖头不能这么说,要动了镖,那肯定能知道。这……这不是没冲着镖来嘛……”那汉子越说声音越弱,抬眼小心地打量着俞济远的脸色。
“还不如冲着镖来呢!”俞济远说着,将手里的一张大红帖子掷在了地上。
帖子耐不住这猛力,挣扎着弹起几下,待落定时已彻底翻了开来。帖子上字迹歪斜,用词粗莽,只写到:乖乖美人儿,等着做爷的压寨夫人吧。
目光触及那行字,俞济远的脸色已然铁青。
底下有人又上前来,道:“镖头,要不别摆那擂台了。”
“请帖都送出去了,现在说不摆,我安远镖局的脸面往哪里搁?!”俞济远吼道。
“可这贼人神出鬼没,我只怕大小姐她要吃亏啊!”
“就是啊,本来什么比武招亲就不靠谱,如今还招上这种不好惹的主儿。我看,要不跟江湖同道们道个歉,就这么算了吧。”
俞济远听着众人的话,连声叹气,愁眉难展。
这时候,一个娇柔女声开口,道:“俞镖头,小女子倒有一计,可为镖头分忧。”
俞济远的神色豁然开朗,换上笑容望向了那声音来处,道:“哎哟,殷姑娘来啦,方才让你看笑话了。不知姑娘有何妙计?”
但见人群之后,一名女子含笑踱来。但见她杏目脉脉含情,朱唇弯弯撩人,娇艳如新绽之梅,绰约若摇风之柳,说是国色天香,亦不为过。她笑着开了口,道:“莺巧妹子的武艺我也略知深浅,未必没有胜算。只是那贼人独有一门轻功,名唤鬼踪步,甚是厉害。昨夜诸位也是在这上头吃了亏。可巧,我梅谷也有一门轻功,叫做‘穿花戏蝶’,倒也不遑多让。如今距比武招亲之日还有一月有余,莺巧妹子天性聪慧,若能学得一二,必然万无一失。”
俞济远大喜过望,“殷姑娘既如此说,那就赶紧教教小女吧!”
女子摇了摇头,“俞镖头有所不知,这门轻功除师尊之外,只有我四师弟学过。师尊前日闭了关,只怕等不得了。镖头找我四师弟便是。”
“唉,梅谷我倒常去,只是不认识你那四师弟,不知可否引见引见?”俞济远道。
“呵呵,镖头不必担忧,我今日来,本是替我四师弟托镖。你明日准备五辆香檀木大马车,备齐赶车之人,由莺巧妹子带入谷去。待见了我四师弟,说明来意即可。”女子道。
“这……这真的能行?”俞济远不太放心。
女子娇笑几声,道:“镖头只需记住,马车必须五辆,必须是香檀木,必须是新车。赶车之人要选相貌端正,少言寡语为上。另外,就是让莺巧妹子好好穿戴一番,这样就行了。”
“车马简单,只是这穿戴……倒是个稀奇规矩。”俞济远笑笑。
“没法子啊,我这四师弟破规矩最多,其中有一条——唉,真是一说起就让人激气。”
“什么规矩这么厉害?”俞济远有些心怯,问。
女子掩唇一笑:“他说了,若是有求于他,须得是美人儿才行。”
“哈?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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