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聪聪,还不能理解有妈妈和没妈妈的不同。)从安,这四年来,你有没有想过聪聪?有没有因为思念他而睡不着?从安,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回到聪聪和我身边?
卧室里开着明亮的灯,聪聪趴在床上,玩弄着汽车模型,房门被推开传来轻微的声响,聪聪回头看了一眼,却一声不吭,回过头继续摆弄着玩具。
莫时容走进来,在床边的矮凳上坐下,看着儿子。聪聪不搭理他,这就充分说明了聪聪在生气。
“莫温原,你坐好了,我们谈谈。”莫时容忽然说道。
聪聪低声咕哝了一句:“谈什么?”
莫时容敛眉:“等你有了谈话的样子,才能知道谈什么。”
聪聪不甘心的放下玩具,三两下爬起来坐好,小脸和肩膀同时耷拉着,委屈、不开心统统写在脸上。
莫时容问:“想不想和爸爸一起旅行?”
聪聪想都没想的摇头。莫时容轻笑,继续说:“如果旅行可以见到妈妈呢,想去吗?”
聪聪的眼睛“刷”一下亮起来,但是仍然不敢相信的问:“真的吗?”
“当然,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莫时容反问。
得到这个答案,激动的聪聪从床上一下子跳进莫时容怀里,要知道莫时容和床之间,还有些距离,聪聪这一跳,可把莫时容吓到了,还好聪聪准确无误的落进怀里,莫时容心有余悸的紧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
高兴的聪聪才不顾的那些,紧紧搂着爸爸的脖子,高声喊着:“爸爸万岁。”
这一晚,聪聪像是小马达,一整晚到处跑到处跳,逢人就说要去找妈妈,几乎闹腾了一宿。莫时容真的后悔极了,不该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聪聪。
舞团亚洲巡演第一站是中国香港。舞团所有参演和工作人员分为两批出发,第一批主要进行演出的前期准备,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温从安在第二批。
温从安在午后抵达目的地,周围都是和她一样黑头发黄皮肤的中国人,虽然说着她不太懂的粤语,但仍然感觉分外亲切。
香港机场位于大屿山中,从机场到酒店的路上,从眼前掠过的是绵延的山,还有清的几乎见底的海,温从安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打开窗户,呼吸着清凉的海风。这是四年来,温从安最接近家乡的时刻,但是越近,她却越不安。而且,演出的下一站便是北京,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参加。回到北京,就意味着她要和过去,正面相对。
十多个小时的飞行,让温从安有些倦,拒绝了大部队品尝正宗港式茶点的邀请,温从安决定在酒店餐厅简单吃些东西就好。
在房间洗澡、收拾行李,温从安没有选择客房服务,而是到酒店的西餐厅用餐。据说,香港人都能听懂国语,温从安眨了眨眼睛,对餐厅门口迎接她的服务生用清脆的普通话说:“1位,没有预定,现在点餐。”
服务生将温从安引到靠窗位坐下,并且用蹩脚的国语向她介绍主厨推荐,温从安一边听着,一边翻看菜单,偶然间,听到身后传来的对话。
“聪聪,就坐这里好不好?”
聪聪?温从安翻菜单的手猛然停住,屏息凝神的听着接下来的回答。
“没问题。”一个清亮的孩童声音回答道。
服务生把椅子拉开,聪聪非常利索的三两下便爬到上去,封歆在聪聪对面坐下,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长长出了一口气。
聪聪站在座位上,四处看着:“李女乃女乃为什么还不来?”
“李女乃女乃帮你拿外套去了,”封歆说:“坐好,小心别摔下来。”
温从安盯着这一页已经足足五分钟,服务生有点不耐烦了,提醒道:“小姐?小姐?您到底要点什么?”
反应过来的温从安有些仓皇,放下菜单,努力组织着语言,最后说:“沙拉。”
服务生继续问:“主菜呢?”
“不必了。”温从安摇头,双手捧着桌上的玻璃水杯,所有的慌乱都写在脸上,眼神里仍然有一些不确定,严格来说,是不敢确定。温从安有些不知所措,捧着杯子的手不禁颤抖着。她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恰好与封歆声音相似而已,也许恰好她的孩子也叫聪聪。
聪聪听话的在椅子上坐好,继续问:“那爸爸呢?”
封歆将手机递到聪聪眼前,指着数字时间说:“等10变成40,爸爸就会回来,现在呢,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聪聪点头:“好。”
封歆笑着,忍不住揉了揉聪聪的小脑袋,这么听话又暖萌的小家伙,真难想象是莫时容的孩子。
“聪聪想吃什么?”
聪聪费劲的翻着硕大的菜单,但是点起菜丝毫不马虎,想吃什么指什么,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聪聪忽然小心问:“我可以吃冰淇淋吗?”
封歆知道聪聪从小身体不太好,莫时容一直很限制他吃冷饮,不过不痛快怎么叫童年呢?于是封歆也小心又小声的说:“可以,但是不能让你爸爸知道。”
听着身后传来的对话,温从安几乎拿不住杯子,她努力隐忍着情绪,却好像越来越克制不住。
“为什么是妹妹,不是弟弟呢?”不知道何时,聪聪已经换了一边坐在封歆身边,小手模着她圆鼓鼓的肚子,满心疑惑的问。
封歆挑眉:“妹妹不好吗?”
聪聪皱着眉,冥想了一会儿,拉长声音“嗯”了一声:“妹妹也行,那就妹妹吧。”
封歆忍俊不禁,揉着聪聪的小脑袋,抱住他的小肩膀。忽然,身后传来盘子被打碎的声音,跟着是服务生不停的道歉。
封歆疑弧的扭着身子回头,看到两个服务生正蹲在身后不远处收拾着残破的盘子和一地沙拉,而一抹纤瘦的身影,趔趄着走向餐厅出口。那一头乌黑细软的长发,在她走动时随风飘动着,看起来分外的眼熟。
聪聪也好奇的回头看着:“封阿姨,发生什么事?”
封歆收回目光,抱着聪聪做好,不自然的弯了弯嘴角:“没事。”
温从安早已经泪流满面,再待下去多一秒就会让她窒息。她低着头跑出餐厅,却不小心撞到了迎面来的人。温从安说了声抱歉,却听到那人非常不可思议的低唤:“从安?”
温从安脑子一懵,来不及拭去眼泪,只是冷然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便绕开李阿姨匆匆走掉。
李阿姨站在餐厅门口,看着温从安渐渐跑远的身影,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手里还拿着匆匆的外套,封歆和聪聪在餐厅里,难道他们已经见到面了?
温从安一路不停的跑着,穿过酒店大堂,跑到酒店外。刚刚外出回来的托尼看到温从安捂着脸从身边跑过,满腔疑惑,但是立刻便跟了上去。
温从安顺着马路一直走,不看路也不看车。迎面忽然来了一辆巴士,托尼三两步追上去从后面拉住温从安的胳膊,强行将她拖拽到路边,愤怒呵斥:“你在做什么?你刚刚差点被撞死知道吗?”
温从安甩开托尼的钳制,托尼这才看清,温从安满脸的眼泪。
温从安哭着,几乎崩溃的嘶吼:“我拼命生下的孩子,却不是我的。我宁愿自己被撞死。”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咳了四天,仍然不见好转,今天母上大人忽然学来一个偏方:生吞大蒜、冰糖煮大蒜
现在我嘴里还吞着一颗蒜,那味道,足足的!
不过,冰糖和大蒜一起煮,汤居然有大闸蟹的味道!不是我馋了,是真的!!!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