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心不焉地开着车,满脑子还是方才余静模样。♀面有怒容,仍难掩娇俏可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没什么变化。上天对她极其优待,相较自己好似千疮百孔。
手机口袋里不停震动,他扫了一眼号码,便丢副驾驶座位上。从他刚下飞机开始,这个号码就没停止过骚扰,坚持不懈,愈演愈烈。程朗知道是谁,可他心浮气躁,连随便应付下都不高兴。何况他自认为,已经同她说很清楚了。
谁知车才驶进小区,就看到施诗站门房,两眼紧盯着大门,稍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眼睛,比小区门卫还敬业。程朗哀嚎,她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呢。他把车继续往里开,施诗果然奔跑着一路跟进来。
程朗有心避开她,地下车库待了好一会,坐货梯上楼,结果还是被她逮了个正着。
“找我?”程朗没看她,边模出钥匙开门。有时候还挺佩服这姑娘,他有狡兔三窟,但无论他哪里,施诗都有办法找到他。
“我等你一晚上了。”施诗扁扁嘴。
“你把这股劲用到学习上多好。”程朗懒洋洋地说。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施诗脸涨得通红,愤愤道。
程朗淡淡道:“我有事做。♀”
“忙到接一个电话时间都没有?”施诗不依不饶地追问。
“是。”程朗答得理直气壮。
施诗委屈哭了,“可我找你也是有要紧事。”
程朗停下开门手,看来她一时半会还说不完,又不想让她进屋,“什么事?”
“明天我毕业演出,希望你能来。”施诗咬咬唇,鼓足勇气开口。
“这个你不是应该让你父母参加吗,你找我做什么?”程朗奇怪地问。
“我晚会上要唱首歌,这歌是为你唱。”
程朗直截了当地拒绝:“我没时间。”
“是明天晚上,不用你请假,不占用你工作时间。”施诗低声下气。
“那也不行,我明天很忙,要加班。”程朗一口回绝。
施诗眼圈泛红,“算我求你好不好。”
程朗默默叹气,口气稍稍放软,“你别把时间浪费我身上,你现本分是好好学习。♀”
施诗哭笑不得,他是真没把她放心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马上就要去医院实习,我成绩一向很好,而且年年拿一等奖学金。”
“那很好啊,”程朗耸耸肩,“再接再厉。”
平常人大概连鼻子都要被气歪了,只有施诗他那碰多了钉子,有了免疫力。“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我对你还不好吗?我一直拿你当妹妹看待,说起来我对亲表妹都没对你好呢。”程朗趁机再一次声明立场,他和施诗,只能做兄妹。
“我不要做你妹妹!”施诗拔高了嗓门,从那年初二程朗给她补课起,她心里就种下了他身影。
程朗却暗自哀叹,如果早知道这姑娘那么会钻牛角尖,当初怎么都不该答应母亲,这帮她闺蜜女儿复习功课还惹出桃花来了。“你轻声点儿,这大半夜,别说人鬼都要被你吓醒了。”
施诗明知道程朗故意吓唬她,还是打了个冷战。“你别说那么恐怖好不好?”
程朗抬腕看了下表,“已经很晚了,你还不回家?”
“只要你答应我,我马上回去。”施诗别无他法,只能耍起了无赖。
“别耍小xing子,我现送你回家。”程朗拽起她胳膊,“走吧。”
施诗见没办法挣月兑,索性一坐了地上。
程朗啼笑皆非,“你还说你不是小孩子,哪有淑女满地打滚。”
“我不管,你不答应我,我今天就坐这一晚上。”施诗倔强地说道,程朗软硬不吃,这招是她后希望了。
程朗还是摇头,施诗嘴巴一扁,哭出了声。
“你哭什么啊,”程朗始料未及,有点慌了。
施诗越想越委屈,越哭越大声。
已经有好奇邻居探出半个脑袋左右张望,程朗一脸尴尬,咬牙切齿道:“怕了你了,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
“真?”施诗破涕为笑,两行清泪还挂颊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管心不甘情不愿,程朗仍会言出必行。
施诗立马擦干眼泪,撒娇道:“那你现送我回去。”
程朗无奈道:“好,走吧大小姐。”
送完施诗再开车回来,已近午夜,程朗洗完澡躺床上,了无睡意。
此时月色如水,星光璀璨,本该是个静谧怡人夜晚,他心情却出奇低落。
父亲每天催他找女朋友,他便躲到了这里,没想到避开了父亲唠叨,躲不开施诗死缠烂打。就是为了减少和她接触,他才将房子买了郊区,可她神通广大,又追来了这儿。
施诗喜欢他,他早就知道,但明知不可能回应感情,自然不能任它生根发芽。她考上大学第一次跟他表白时候,他就明确表达过自己立场,这一辈子他只爱过一个人,而且还会继续爱下去。但施诗就是不死心,说什么有志者事竟成。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要这块石头愿意啊。施诗无休止纠缠,程朗没有一丝一毫喜悦,反而多了些厌烦。可施诗是女孩子,又和他家里走近,不可粗暴对待,只能能躲则躲吧。
余静……
想起这个名字,程朗心中狠狠一刺,这个他不能靠近又放不下人。
他缓慢起身,坐到写字台前,打开桌上一个很大礼品盒。里面是从世界各地带回来巧克力。有些是他自己飞去买,有些则是托人带回。瑞士Lindt,比利时gdivaa,法国Valrhna,西班牙Pasg等共十一种。
他曾经一个美食论坛看到,据说这十一种是世界上好吃巧克力。因为余静爱吃巧克力,也因为他一个承诺,他费力收集,想着有一天能捧到她面前。
这些巧克力,好几盒放久了已经过期,剩下恐怕也没机会了。
程朗随手拆开一盒,捻起一颗放入口中,苦薄荷味道顿时充斥整个口腔,又苦又凉,正如他现灰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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