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清晨时分,石敢当伫立在村口,突然听到一阵马蹄之声,注目一看,便见远处赵匡胤骑着一匹马飞驰而来,却不是麒麟马。在往身后一看,原来麒麟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赵匡胤看见石敢当,忙勒住马缰,飞身跳下,一脸灿烂对石敢当道:“帮我牵着这匹母马,我去收了那匹麒麟!”
石敢当接过马绳,赵匡胤已经来到麒麟马跟前。这只麒麟马很奇怪,见赵匡胤走过去,也不躲闪,抬着头高傲地看着赵匡胤。
赵匡胤一笑,突然一把抓住麒麟马的鬃毛,飞身一跃,便跳上马背。麒麟马一声长啸,立身而起。见马上之人并没有掉落,猛然向前一蹿,瞬息之间便是数十米,突然一个急停,便将赵匡胤甩了下来。
石敢当心中吐槽,这麒麟马成了jīng,还懂得用惯xìng。忙松开马的缰绳,去扶赵匡胤,却见赵匡胤一个滚身,重新站了起来,对石敢当大吼道:“别让母马跑了!”
石敢当一愣,又急忙抓住母马的缰绳,原来这匹母马竟然是引出麒麟马的关键。
又是一声长啸,麒麟马竟然冲向石敢当,想把石敢当撞飞。石敢当忙向旁边一闪,却见麒麟马眼中似乎露出一丝嘲笑。心中一乐,没想到马灵如斯,让人叹为观止。
若是人,也就罢了,竟然是一匹马,石敢当好胜心起,一把抓住马的尾巴,麒麟马暴怒,后蹄双起,猛然踢向石敢当。
赵匡胤一声惊呼,他可深知这马后踢的力量,即便是一只普通的马,后踢的力量也能踢死一只猛虎,更何况这匹麒麟,若是踢上必死无疑。
却见石敢当将马尾一松,双手猛然抓向麒麟的双蹄。电光火石之间,赵匡胤心中一沉,没有料到一向沉稳的少年,竟然如此莽撞,不但没有躲闪,反而去抓麒麟的蹄子。这一下即便是他,不死也是重伤,更何况这个瘦弱的少年。
可是接下来的场面却出乎赵匡胤的意料,那声惊呼,若鱼刺般卡在嗓中。
石敢当双手一触及麒麟的双蹄,就感觉双手传来一阵巨力。忙两腿错立,磨着地面向后滑了一步,觉得脚底一凉,似乎鞋底已经磨漏。此时却没有时间多想,双臂猛一用力,将麒麟掀飞。
麒麟翻了个跟头,猛然摔在地上,灰尘四起,显然摔的不轻,却是没有哀鸣。眼睛露出一丝迷茫,似乎不相信自己被一个人扔了出去的事实。站起身来,猛抖了抖身上的土。却见刚才的少年,已经来到它的身下。两只纤小瘦弱,却又十分有力的双手,抓住它的身子,便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石敢当把麒麟在次扔出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暴力了?而且好像很喜欢这种暴力的快感。猛然停下脚步,看着摔倒在地的麒麟马。
麒麟马这次摔的更重,口中发出一声哀鸣,即便在有灵xìng,在高傲的马王,在石敢当的暴力之下,也放弃了zìyóu的尊严。眼中露出一丝畏惧,躺在那里老实了许多。
“这…这….”赵匡胤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了半天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忙跑到麒麟马身旁,查看马的伤势,却见那匹母马正在舌忝拭着麒麟身上的伤口。
还好,宝马毕竟是宝马,有些擦伤却并不严重。赵匡胤看了一眼石敢当,纤纤瘦弱的美少年,力量恐怖如斯,这是人么?
赵匡胤看见麒麟受伤有些心痛,对石敢当道:“你下手怎么这么重?”石敢当被气乐了,刚才还让我小心,这还开始埋怨我了!
石敢当走上前几步,却见麒麟马猛然后退了几步,显然是极为害怕!石敢当一乐,这个畜生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石敢当问道:“你怎么得手的?”
赵匡胤缕了一下发乱的头发道:“我把其他的马都弄死了”
见石敢当皱眉,便解释道:“我学艺的时候,学过一招,一刀就能把马解决,而且不发出一丝动静。”
石敢当问道:“是不是有些残忍?”
赵匡胤不解,道:“只是几匹马而已,又不是人?”心中却暗自不平道:“你没看见你刚才的样子,那才叫残忍!”
石敢当也不多说,对赵匡胤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把他们接出来马上走吧”
“我们不进去?”
“不,进去有马印,容易连累那几户村民。”
赵匡胤点头道:“好,我等你们!”
芷晴和京娘共乘一骑,母马xìng格温顺,倒是解决了不少麻烦。至于麒麟马,赵匡胤虽然喜欢,却没有敢骑,毕竟不是自己收服的。石敢当看见麒麟好像很怕自己,在加上身后的虎头盘龙槊太重,便也是步行。四人两马,朝京都方向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乡村村口,一群山贼骑马随后赶到。
山羊胡一偏身,从马上跳下来,仔细观察地下的痕迹。对黑衣大汉道:“大哥,这里好像发生过打斗,但是痕迹很奇怪,这有两道很深的划痕,却不知道什么造成的。”
山羊胡绝对想不到这个竟然是人类的脚磨成的!
蓝衫年轻人冷哼一声道:“别那么多废话,他们往哪去了?”
山羊胡知道年轻人是个狂傲的家伙,而且来头很大,黑风寨又有求于他,也不生气,笑道:“回二当家的,他们往京都去了!”
蓝衫年轻人哼了一声,带转马头,拍马而行。
待上了官路,行人很多,马匹也多,分路也多,众山贼就很难分辨他们追的人到底走的那条路。山羊胡对一个山贼道:“让那个小马驹领路!”
老马识途,幼驹知母。又急行了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城边。前面不远处见有一件茶寮,所谓的茶寮就是为方便过往客人歇脚,饮水,或者为客人提供一些新的信息设立的行所。但这种茶寮却不是谁都能开的。
一入京都,便是天子脚下,天子是龙,龙的脚下即便躺了一条虫,那么这条虫也绝对和一般的虫子不同。曹钧便是这样的一条虫子。在这汴河之上有着不小的势力,今rì闲来无事,与一帮漕帮的兄弟,在自己的茶寮饮茶,却来了几拨有趣的人。
第一拨人,是两老两少,带着几个跟随。两老人看的出身上有股气势,身上带着功夫,应该是来京都的外官武将。
一个是个壮实的小伙,背着一把长弓,看样子不是凡品,旁边立着一把银枪,挂着红缨。小伙子模样算不的英俊,但是一双剑眉,很是凌厉。
另一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一身戎装,美目清秀,却又不乏英气,尤其少女左眉尖之处,有一颗鲜红的小痣,配合一双微微上翘的小嘴,显得十分调皮。
第二拨人,是一个白衣的英俊公子哥儿,但是脸sè很苍白,看样子先天不足,病的不轻,丹田之中也没任何劲力,是个普通人。而公子哥儿身后的几个护卫,却不一般。内劲十分强横。
在看第三拨人,更觉得有趣,一个男青年,看不出深浅,恐怕几人中最高,却又十分内敛,一个少女,说实话曹钧从来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哪怕是整个汴梁,哪怕皇宫之中,也难以见到如此的绝sè。有一刻自己甚至起了歪念头。另外的一个少年除了模样十分漂亮,身后背着一个长长的布袋,别的很普通,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给那个小女孩递吃的。
几人除了少年偶尔和那个小姑娘说笑几句,别人都是默默吃着干粮,喝着茶水。此刻却是一阵马吠,一帮山贼已经赶到。
曹钧皱了皱眉,老江湖一看就知道这帮人是干什么的,也知道这帮人是来寻仇的。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到了这汴河即便是一州之节度也该给这个面子,何况你们一帮山贼。若是没遇到也就罢了,可是当着自己的面,还见了血,自己的面子怕是要丢尽了。
曹钧低声吩咐一个手下道:“钢牙,去报我的名号,若要寻仇,做买卖或是入城或是出城,这汴河边谁的脚伸过来剁脚,手伸过来剁手。”
那个叫钢牙的手下,一笑果然露出两颗钢牙,道:“大哥放心”。说着便跑到山贼那里,把话传到。
黑衣大汉和山羊胡相视一眼,这个曹钧他们可是听说过的,是个狠角sè,在人家地面上,自然不敢坏了规矩。山羊胡对曹钧的手下道:“兄弟懂得规矩,不会乱来,还请曹帮主放心。”
钢牙报以一笑道:“既然几位当家的懂的规矩,那就请自便,若有闲暇,可到我帮上做客,好酒好菜交个朋友”
却听其中一个蓝衫青年道:“一个小小的漕帮,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真是个废物!”说着抬腿便朝前走去。
钢牙一皱眉,伸手去拉蓝衫青年,却觉得手上一疼,不知道何时自己的两跟手指已经被那蓝衫人砍断,落在地上。知道这个蓝衫青年不好惹,便忍着剧痛,对蓝衫人一声笑,露出钢牙,道:“够霸道!”
钢牙头上青筋毕露,豆大的汗水不断渗出,却一声没有喊叫,算的上是一条硬汉。回到曹钧身边。曹钧脸sèyīn沉,拽过钢牙的手,看了一眼,刚才那一剑砍掉了钢牙的食指和无名指,显然是刻意而为。这一手极为高明。单凭剑法而论,这是曹钧平生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