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姑娘,卿公子虽说是外伤,并无大碍,但因一路颠簸,又失血过多,还应卧床静养几天才行。”
杨桃无语,也不知道张大哥和陌秋从哪里请来的大夫,低眉顺眼的也不敢抬头看她们,开了好多乱七八糟的药给画北,让她找人出去抓药,还口口声声说卿苍需要卧床静养,就好像卿苍真的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反正对杨桃来说,只要卿苍没有生命危险,她就开心了,这样她会减少愧疚感。但这么个大人,还在马车上假借睡觉又占了她的便宜,明明是自己走进家里的,现在却要卧床,还必须吃那么多药,难免有些夸张。
杨桃深深地怀疑,这个大夫跟她那个空间无良赚提成的医生一样,跟药店是有关联的。
好不容易将大夫送走,画北匆匆赶回,就对杨桃施礼。杨桃也不还礼,知道接下来肯定是上演苦情戏。
果然画北面带忧戚。
“桃子姑娘,公子出门,就带了奴婢一个人,如今公子不知为何被贼人所伤,奴婢一个人又要煎药,又要服侍公子,实在是力不从心,还望姑娘体恤奴婢,能在府内多留几天。等公子大好了,再亲自送姑娘回去。”
杨桃心里早就知道画北要说什么,若不是卿苍的脸色确实不好,受伤也是真的,她真的很怀疑这是他们主仆的苦肉计。
但如今人家画北既然都说了,公子不知为何受伤,就是在提醒她,人家不知道,但她应该知道。
好吧虽然她对这蒙面人和凌鸿飞的出现心存疑虑,且百思不得其解。但毕竟卿苍是真的受伤了,她就先当他是因她受伤好了,勉为其难,等卿苍好些了再走。
若以后弄清楚他不是因她而伤,那凌鸿飞兄妹是冲他来的,那正好让卿苍在不知不觉中欠她一个人情。以后万一他又想起来要跟她算工钱,她也多了一个筹码。
幸好她上次来镇上画花样儿之前,已经将布贴画的底图画好,且刘大娘送她回去的时候,只送了成衣的活儿,没有小件的绣活,她在镇上多呆两天,也无不可。
只是要派人去跟女乃女乃说声,还得找个正当的理由。
“画北。我留下倒是可以,只是要请麻烦张大哥或是陌秋有工夫再到村里一趟,找个理由说卿老夫人留下了我,否则几天不回去,女乃女乃会不放心。”杨桃一边说,一边看着画北。
这丫头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喜,让她真的很怀疑这画北不是忙不过来,而是故意的。
“这个是自然。”画北连忙点头称是。“只是要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不然就说卿苍哥哥的母亲身体微恙好了。”杨桃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
画北脸色大变,立刻去看床上的卿苍。
杨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以前尽管打过卿苍母亲染病的旗号,但那是跟风筝在一起干的事儿,并不是卿苍。
杨桃不禁也看了卿苍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卿苍变冷的眼神,杨桃自知是自己大意,拿人家母亲的健康开了玩笑。正要跟卿苍道歉,一旁的画北却一下子跪倒地上。
“公子息怒,桃子姑娘也是无心之语。”声音颤抖而带着深深的惧意。
“那个,卿苍哥哥,对不起……”杨桃见卿苍神色不似从前。画北又这般模样,心中一凛,立刻猜测定然是卿苍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因此特别忌讳这事儿,觉得非常抱歉。“那个,我……”
“算了!”卿苍似乎非常虚弱,没有力气在这件事情上多言,闭上眼睛。“画北,你去瞧瞧,陌秋抓药回来了没有。”
“是,公子!”画北应着,站起身来,声音还是有些颤抖,脸上却露出一丝诧异之色,看了杨桃一眼。
杨桃正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画北的神色,却听到卿苍又缓缓开口。
“桃子,你也先出去,我困了,先睡一会儿。”
听到卿苍的语气有些冷淡,杨桃稍微有些委屈,就算她一时没注意说错了话,她已经道过谦了,而且这回是非常真挚诚恳的道歉,绝没有半点儿虚情假意,他也不用这么不依不饶吧!
但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杨桃跟着画北,走出了卿苍的卧室,即便卿苍受了伤,也没有允许张大哥和陌秋将他送到正房,而是她和画北将他扶到卧室的,这虽是杨桃第一次进卿苍的房间,但刚刚因担心卿苍伤势,也没来得及仔细看。
这卿苍的屋子一共应该是三个房间,除了里面的卧房,外面又被分成南北两个,南面类似会客室,但并不大,只是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还真的跟卿苍很般配,低调而又奢华,也能看出来,这卿苍很少在此会客。
而北面那间,却是房门紧闭,杨桃猜那是类似书房的地方,而卿苍的琴,估计也在那里面放着。
杨桃虽然平日常有八卦之心,但对人家的**却不感兴趣,想必既然是房门紧闭,那就是闲人免进的了,因此目不斜视地就走了出来。
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啊!杨桃深深吸气,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画北却匆匆往南院去,估计是去瞧画北或张大哥回来了没有。
似乎是刚刚坐下,就听到卿苍似乎在屋内呼唤画北,杨桃无奈,只好站起身来,重新回到室内。
“卿苍哥哥,画北到前面去了,你有什么事吗?”杨桃因刚才的事,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因此语气也颇为柔和。
“没事儿,就是伤口有些痛。”卿苍眉头深锁,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陌秋哥哥似乎还没有回来。”杨桃连忙安慰卿苍,不管之前有多少不愉快,他都有伤在身,她还是温和一点儿,才像对待病人的样子。
“哦!”卿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看样子比之前难受许多。
杨桃就在这时又想到了凌鸿飞的金创药。
话说卿苍已经上过药,那凌翩翩貌似也包扎的很认真,但在马车上还是没止住血,这还真有些奇怪。按说像凌鸿飞那样的江湖人士,随身带的药不应该是很厉害的吗?怎么会好像没有作用?
是不是卿苍也忽然对凌鸿飞产生了怀疑,因此回到家中,才又派人去请大夫的?
只是这陌秋和张大哥的速度也太让人心急了些,不知道他们公子刚刚清理了伤口,很需要药物吗?
“卿苍哥哥,你再忍忍。”杨桃只好轻声说,恐怕自己声音大了,这卿苍就更疼了。
“我感觉浑身发冷,是不是发烧了?”卿苍说着,抬起他那没受伤的左手,在额头上模了一下。“试不出来是怎样,桃子,你帮我试一下吧!”
“不会的卿苍哥哥,刚刚大夫并没有说你会发烧,应该没事儿。”杨桃说着,本能地往后退了一下,直觉认为这卿苍又想占她便宜。
“算了!不麻烦你了!”卿苍有些自怨自艾,又闭上眼睛。“桃子,你去休息一下吧!坐了半天马车,又受到了惊吓,快去洗个澡,好好睡一下,乖。”
卿苍的语气颇为温和,还带着点儿体贴,倒让杨桃不好意思起来。要说她不过是吓了一下下,也并不很累,但卿苍却是受伤了呢!她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跟他计较,却还是计较了,反倒让他反过来为自己着想,实在是有些不太应该。
经常做自我批评的人,本质上都是善良的。杨桃发誓要做个善良的人。
这么想着,杨桃就走到床边,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模了一下卿苍的头,也没试出热不热来。
她的手向来不够灵敏,以前在幼儿园的时候,也只会用体温计。不过,她记得小时候姥姥想试试她的头热不热时,是用脑门儿对着她的脑门儿的。
本着病人为大,和她刚刚下决心做一个善良的人的美好愿望,杨桃俯子,将自己的头凑向卿苍,跟他轻轻碰了碰额头。
“卿苍哥哥,不热。”杨桃迅速站直了身子,说道。
“怎么会?桃子,你就轻轻碰那么一下,能知道什么?不然,你再试一下吧!”卿苍的语气,竟然带着几分委屈,让杨桃瞬间无语。
这卿苍还真是一个多面体,她实在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了!而且她越发怀疑,卿苍是借着他受伤这点儿事,想尽一切办法占她便宜。
当然当然,她也可以换一种思维,假装是她趁卿苍受伤了占他便宜,以往跟风筝或洛夜在一起的时候,她不都是这么想的吗?怎么换了这卿苍,感觉就不一样呢?
对了,一定是她早已经主观地认为,卿苍是一个妻妾成群、还有美貌丫鬟相伴的花心男,所以才会有此想法,这心理虽然微妙,但绝对非常有道理。
想是这么想,杨桃见卿苍正满脸委屈地看着她,显得那么无助,还是深吸了口气,勉为其难地向卿苍俯去……(未完待续……)
ps:谢谢雪花~飘~飘~的香囊,谢谢燕青灵和空寂缘了的平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