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浪本非狂妄不谨慎之人,尤其明知在场执事极可能功修俱数高过于他,他当然不会舍长取短不出剑,但因一时意气勃发,只想着干掉这群贱隶族人,待瞬间冲到敌人面前之时,方惊悟竟然忘记拔剑出鞘,不得已之下,只好拳脚轰击了。
大陆武修者向来最惧被敌近身,因功息外放利远攻,却不利近战,在功息有效攻击范围内,外放的功息愈近身处威力愈弱(剑息亦然)一旦被攻近身——即是大陆武修者俗称的战圈内圈时,则有任敌攻击却无法有效反击的尴尬。
当然,因此种尴尬大陆武修者无人不知,所以人人提防,兼之武修者争斗,向例是以自身威力最强的功息外放手段远程隔空互攻,功息强大者隔空即可灭杀敌手,根本不必突破敌手战圈内圈,而功息弱者完全被敌手拒于战圈外圈,欲想敌手内圈也不可能,所以大陆武修者交手,被敌手突破战圈内圈的情形实是不多。
不过,一旦出现战圈内圈被敌手突破的情形,那就绝对是危险至极了,哪怕是功修强过对手,也有性命之忧,因为毕竟大陆武修者一身本事与手段,多在功息外放上,其武道胎壳本身强悍有限。
同时这也说明,能够突破对手战圈内圈的武修者,是如何的妖孽与可怕,为人所不能为之喻绝对当之无愧。
这名隶族执事突然遭遇到被突破战圈的罕见险事,当时吓得面色一白,不过他见来敌竟然只是以普通拳头攻向他前胸,却反而心中一宽。
狗族人与鬼族类似,虽则在大陆地位低贱,但家底却很“丰厚”,大陆俨然绝迹的某些专事修炼武道胎壳本身的秘法,在狗族内部却非绝响,只是他因在族中地位原因,传授,不曾修炼过,身为执事武修,他一直修炼的俱是更适合于杀戮争斗的剑法之类手段,武道胎壳本身也就是靠着功修本身的养蕴之力有所强化而已,一旦遭到类如功息之类威能强大的手段打击,完全承受不起,十九凶多吉少的下场,他一被近身攻击,不吓得要死才怪。♀
不过,他毕竟功修已足凝炼出剑息,武道胎壳养蕴得还是相当强大的,一般寻常金石之物哪怕利器以下兵器上身,也得能伤他多重,当被敌手近身生死交关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这小子,竟然只是将一只完全没有任何诸如拳息劲之类的手段的肉拳捣来,他都险些笑出声来了。
凭他剑息都凝炼出来的武修者,武道胎壳该养蕴得多么强悍,会怕一只力境血肉拳头的打击小子你是搞笑来的,还是想试试你狗族爷爷的强大武道胎壳,或者是想看看死字是咋写的……
就在这名执事面露不屑讥笑,甚至还抱着尽情欣赏一下这名无名劣夫民少年,妄图肉拳来攻,最后不但无法伤害他,还要被他这更优秀更强大的大狗上族的强大武道胎壳震伤时,就听砰的一声巨呼响起,他的整个身形已经呈现扭曲的弓形,倒飞出去!
当隐隐骨胳碎裂之声同时传入耳际时,这名执事的一脸诡笑僵硬在脸上,并且永远凝固!
花逐浪简简单单近身一拳,完全是武道胎壳之力,竟然将这名剑息已经凝炼出来,功境至少已在玄境一层的武修者轰飞出去,中拳部位也整个碎裂塌陷!
这一记拳击力道之大,拳头本身之坚硬可怕,连花逐浪自己都没想到,近来他虽每每自觉武道胎壳在极快的强化中,但也没想到单凭武道胎壳本身之力,即能如此轻松干掉一名功境似乎还在他之上的武修者。
“这狗棒子的前胸骨尽碎,恐怕连内腑也全部震碎裂掉了,他中拳的瞬间应该已毙命了,如果他的武道胎壳不够强悍,只怕会当场被我这一拳直接穿透,而非轰倒飞出去了,想不到我这一拳的威力竟会如此强横。
不过,这狗贱族的武道胎壳倒也修炼得结实,据一些隐秘传说说,狗族武道与鬼族一般,武道自成体系,有别于大陆武道,而且极其强大,甚至有传说可能要超越大陆武道……虽不知这传说属实否,这狗族虽贱,武道倒似果真不容轻乎,日后如是——啊,不,眼前这些贱隶,看来真得小心对待了,否则只怕真要危险了。”
对于自己这一拳的杀伤力,花逐浪瞬间,作出了准确评估,在他的感觉中,这名隶族执事的武道胎壳,坚固程度也就和大陆上那些寻常坚木差不多,这一拳下去几乎是一摧而破,几无阻挡,他相信这家伙绝对是瞬间就死去见他的狗祖宗去了。
不过,这一拳的威力毕竟太过出乎预料,他当时就微微一愣神,原本连贯的攻势此时一顿,就给了周环绕身周的敌人可趁之机——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十年自我放逐,根本不曾与人动手,当年的对敌经验十不存一,意外之时出现失误一点不奇怪。
“小心!少年人,快闪……哼哦!”
这一声提示当然是来自那名青衫人。
他自南大陆被万里追杀,至北朔之地时已伤疲至极,忽然远远看到花逐浪一行的身影,遂生出无论如何先将其卷入此事之中,至少略略对追敌造成干扰,以方便他借机月兑身逃走,毕竟能在北朔这种整个东圣神洲亦极莫测之地出现之人,应该非是凡者,直至来到这名少年面前之后,他才失望了。
原本大陆武修者一般在不出手时,旁人是无法遽然准确判断其功修功境如何的,不过哪怕大陆寻常平人之流,有无成就亦会在其外表外貌上有所体现,武修者的强大与否,更可在其气度与气势上推测得出,除非有罕见地殊秘法有意加以掩饰。
以青衫人的来历与阅历,生平见识过各色各相无数武修者,像花逐浪这般低级功境的武修者,他几乎一眼即可看穿底细,一见即知若是指望此少年来替他略挡追兵,只能是笑谈。
这时的青衫人,正是希望乍现,即陷绝望,偏在此时他忽然发现,他智计尽出,九险一生,本已逃月兑南大陆的追辑,却在这神秘莫测的北朔之地,被人追迫得他这生平养尊处优、人人奉迎、身份非同一般的大人物,上天入地无门,而且这群忽然出现的万恶追辑者,身份竟然不过是一群大陆最低贱的贱奴之族!
以青衫人的身份出身,平生境遇,不说目无余子,睥睨天下,也是自视甚高的,却在生平一眼都不屑多瞧的贱奴之手奔逃求活无门,真是奇耻大辱莫过于此,这使得绝望中的他,当即生出以死相拼,放手还击之心,也不求最后能得活命,只求死前多多干掉一些这般贱奴执事,算是为自己雪耻了,反正此时他已陷绝境,唯一寻到的一线“希望”(花逐浪),似乎也靠不住。
但就在这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那名看似功修低弱本应是“不堪一击”的少年,竟然在一个照面之间,神奇无比的闪过一名正面来敌,还诡异的近身另一敌手,并在随手一拳之下将此敌轰得倒飞出去!
青衫人那是何等眸神,哪里瞧不出,那名执事在少年“随手”一拳轰击的瞬间,已死得不能再死啊!
他一入北朔,即被这群莫名出现的凶恶执事追杀,深知这些执事的战力极是不弱(他生平惯见功修高人,自身功修也极高,故而虽被追杀险死,也并不看重追敌的功修),偏这少年看似功修不怎样,就能在一照面间从容避一敌又杀一敌,这份战力,真是让他有些震惊了!
以他的身份,大陆上什么天才奇才鬼才怪才妖物没有见过,但是像眼前这位这般功修低弱如此,偏生战力又强悍若此的少年,他实是生平仅见!
然而,就在青衫人觉得“大跌眼镜”,开始对这少年生出刮目相看之心,并油然再生出或可借机得逃生天的希望时,更让他“大跌眼镜”之事发生了:这少年竟然在一拳轰杀那名敌手之后,即开始在群敌环攻的关头,发起呆了。
“这小子这什么交手经验啊,还指着你给爷拖延追兵呢,要这般简直找死搞法,爷还指望你个球啊!”
斯文自恃如青衫人,这当儿也有些急眼了,不带这样地,一会希望一会绝望的,整不好不被追兵斩死,倒要心脏月兑落而死了,所以他一眼看到花逐浪临阵发呆,忙不迭的高呼提醒。
不过,他这一分神,却被身周的执事抓住机会,一道凌厉凛冽的剑息趁机疾斩向他,让他伤上加伤,当即痛呼出声,所幸他功修本高,交手经验也算足,总算勉力及时闪身,避过剑息正锋,仅被剑息息尾扫中,否则以他此时伤势,但不当场丧命……当然,他的呼警之语当即为之中断。
以青衫人的层次来说,剑息之伤虽较他平日惯见的剑炁之伤致命性要差些,但是剑息伤创面更大,创处血肉模糊,看着极其吓人,也实在痛苦难当,对他这平日养尊处优已惯之人,真是不可承受之痛,这一下大意中招,遂再也不敢分神了。
好在他早就看到,那少年一经他的呼唤当即警醒过来了,他也就松了口气,准备集中精神应付环攻上来的执事,再寻找机会利用这个战力非凡少年的非凡战力逃走。
这时已是危急之时,隶族执事因正打算尽快杀人灭口了事月兑身,攻势也正疯狂,青衫人心知此时此刻如不余勇尽贾,只怕不等那名“非凡少年”的非凡战力给他创造月兑身机会,他就先身死当场了!
所以他火力全力,再不留余力,一时间道道凌厉至极白光自他指间射出,攻向执事们。作者兰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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