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帆转过身,只见向梓因俯身拾起纸杯,眉眼全无异常,依旧笑得和暖:“茶水太烫,手抖
安苏自然不会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一挥手身后跟着的人就要扑过来把云海帆五花大绑,却被云海帆制住:“我自己会走
眼神平静无波,眼底的戾气却是毫无阻拦地扩散,大有谁敢上前我就揍谁的气势。♀被云海帆打败过的安苏也不敢惹她,她和向可一样逼急了就和你拼命,而且她比向可更糟糕的是向可是直接动手,她借刀杀人还笑得一脸无辜,留你一命倒是她的仁慈。
权衡了一番利弊,安苏控制住情绪,气势汹汹的声音却是掩不住的虚无:“走
===============
飞行术课的场地里傀儡术班很近,但云海帆很少到过。当她这个头号嫌疑犯到达犯罪现场时,犯罪现场已经围满了人,该来的不该来的打酱油的聊八卦的济济一堂,反倒是她这个该接受三堂会审的人在一个角落挤挤地站着,像个无关的看客。
这样也好。
云海帆闲闲地看着,蓝斯澄和葛惠早就到了,葛惠正拉着向可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神情严肃但大抵不是责备,毕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只是此时事关重大,谁也不好随意压下就算过了。♀
蓝斯澄的动作云海帆看不清,只知道他不是站着的——人太多,纵然毫无秩序围得稀稀拉拉的,也只能从攒动的人影中瞥见依稀的影。
不知是谁煞风景地大吼了声“云海帆来了”,一下就把云海帆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原本喧闹的场一下子静如一个月前大雪冰封的傀儡术班,除了一群不知为何凝神屏息的众人就再无别的声响。她理了理走得太急而有些散乱的衣襟,这才一步步地走向人群中心。她走得很稳,不紧不慢地仿佛只是沿着奎玥湖散步,长袍擦着空气发出簌簌的声响,挑战着凝重氛围的承受力,等何时擦出火光然后一举炸开。
她,终于看清了蓝斯澄的动作。
他半跪在地上,搂着舒若,看向云海帆的眼神有些许不自然。舒若长发散乱,不只是有意无意地缠绕着蓝斯澄风衣上的第三个纽扣。她的手扯着蓝斯澄的衣襟让他不得放手,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若不是事先知道舒若是中了咒术,真当是一幅美人春睡图。
最好是有些花瓣散落比如说艳而无香的海棠,这才衬得美人肌肤白皙胜雪楚楚可怜让人不忍丢手。♀
云海帆冷冷地笑着,目光平静无波,周围却氤氲起森凉的寒气。她开口,声音平稳清冽:
“我来了
“哦蓝斯澄低低地应着,对怀中的对象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蓝斯澄这一态度让周围的看客一时间模不着头脑:难道蓝斯澄不是应该勃然大怒然后质问云云,哪怕真是顾及师生之情,大抵也得像葛惠对向可那样问上这么一圈。一个字就打发了岂不是太便宜云海帆了?
“云海帆,你为什么要害舒若!”
云海帆抬起头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说话人是个干瘦的男生,勉强过了校考核,有捣蛋的心没捣蛋的胆,唯一一件能让人记住的事大概就是给舒若写了封情书当成作业交了上去,被文展捉住张贴示众,情书中有些句子颇有文采,被云海帆多瞧了几眼记了个名。后来在校考核中看到索性就对上号了。
“祁冬云海帆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一直在纳闷阁下的情书怎就能如此文采飞扬,今天才明白情之深文之顺,再加上无与伦比的想象力,怎能不让人心生佩服!”
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倒是将“因情诬陷”的罪名给安到祁冬身上去了,祁冬看了看云海帆,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讪讪地退后了。安苏倒是站了出来:“你说的话好没道理,祁冬只是说了个事实,怎么要因情避嫌了呢?”
“有人教过我,凡事都要讲个证据。那么,是谁告诉你们舒若是中了咒术的?”云海帆对着一群面面相觑的人剔着指甲,等他们回答。
自古咒术属禁术,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都是懂禁术的,哪怕葛惠这种真的懂的,在大庭广众也不会直言出来惹得一身骚。
既然洗不清白了,能拖个时间也是好的。
“是……”众人支支吾吾的,目光却看向一个方向——安苏。云海帆也很随大流地跟上自己的目光,一群人诡异的眼神看得安苏浑身上下毛毛的:“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云海帆摊摊手:“他们看的,我只是跟着看看
“安苏,不是你说舒若她中了咒术的吗?”有个性急的月兑口而出。
“谁说是我安苏涨红了脸,“我只是说可能是中了咒术
“哦,只是可能……”云海帆的语速很慢,语气却愈发地犀利,“所以因为这个可能的咒术而把我和向可当成了这场莫须有灾难中的嫌疑人,虽然是个可能的嫌疑人,却接受着一场实实在在的会审。如果不指出来是不是就直接定罪然后拖到逻耶法庭上去了?使用禁术可不是什么小罪,轻则终身剥夺使用魔法的权利,重则镇压席霖山下受寂灭火魔法阵的炙烤永世不得超生
“你怎么能证明她中的不是咒术呢?”被云海帆扣上一顶诬赖的帽子,安苏反驳起来。
“是啊,我不能证明。但是——”她拖长了声音,“你们聚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去找能证明舒若怎么回事的人呢?万一她是染了病,难不成你们还要在这里拖延她就医的时间吗?还是你们本身就没什么正义感,在这里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云海帆,你血口喷……”
“够了蓝斯澄打断了安苏的话,“过来,找两个女生把她送到校医室去,这件事没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散布谣言
他瞥了舒若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当他俯身看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被这个女人一把缠住不得月兑身,若不是大庭广众碍于情面,他只想一把把她丢出去。
他又看了看云海帆,后者依旧毫不在意地剔指甲,没有丝毫的触动。
蓝斯澄摇摇头,对时而精明时而大条的云海帆无话可说,只是迈过众人离开。却没注意到他离开时云海帆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