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帆从梦中惊醒。♀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窗外雨声潺潺,春季里特有的绵绵细雨在寂夜里漾开细密的水花,形成清脆的滴答声,不会扰着沉睡者的清梦。
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云海帆披衣起身,泡了杯茶。馥郁的茶香在屋中散漫开,迷蒙的水雾氤氲了昏暗的台灯。怕惊扰了身边的住户,云海帆只亮了盏台灯,面对着书架上排满的书籍,默默地坐着不知道要不要抽一本出来。
她伸出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半晌最终又缩了回来,只是捧起微微有些烫手的瓷杯,就着初开的温度抿了一口。手表上的指针落在“3”上,她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是深度睡眠的时候,但刚才的梦让她睡意全消,只觉得脊背上泛着丝丝凉意。
还是很久很久之前,她的母亲跟她说过:若是在凌晨三点惊醒,那就意味着之前的梦是真的。她之前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对于从来都是一夜睡到天亮的她而言,这种说法无论真假都是毫无意义的。
直到现在,一个契机,便使得所有的往事翻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却怎么也去不了身体由内而外的寒意。铺开信纸,先在信纸背面写下了她名字的缩写。那是蓝斯澄临走时教会她的——蓝斯澄在接收传音时有一条特定通道,有着最高优先级,只需要在信纸上写下特定的字样,便可以直接传达。
蓝斯澄现在钦定的字样就是云海帆名字的缩写。
她将纸放正,仿照蓝斯澄一贯阅读的公文开头写道:
蓝卿如晤:
一别久矣,思卿深虑,夜不能寐。但念内无交心比邻之亲,外无肝胆相照之托。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不知日之所尽也。
离羽国一贯说话平实和尘界无差,但文书还是保留了古久的行文方式,因而若想进入神殿,魔法师的文言水平也必须达标。云海帆一贯是能读懂的,但一旦写起来总觉得各种不适。统共三句话,一句拼的,一句仿的,还有一句是抄的。她心一横干脆划了个干净,重新写道:
澄:
还是写不惯文言,我知道我们之间也不需要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之前的你最好别看,要是看了有所不适,后果自负。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做了个梦。
嗯,噩梦,关于你的。
我梦见了席霖山。虽然视线根本不知道席霖山是什么模样的,但在梦里我有着清醒的意识——这就是席霖山。据说席霖山气候干燥是因为山下压着火系魔法阵,常年炙烤着永不能暗的灵魂。但我梦到的席霖山是在雨中的,嗯,和现在的天气一样,烟雨迷蒙的席霖山。
你一定会说是我睡着时无意识地接收了雨天的讯息才会填补到梦中,嗯,你也可以这么想,但我总觉得不是。原因……我不知道,女人都是很喜欢用感觉来解决问题的。
梦里的你已经到了季末塔。季末塔和我之前看到的幻影一样,耸立在席霖山的一个断崖上,台阶外延,一圈圈地环绕上季末塔顶,而你就在那里,带着满身的水汽,降落。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因为还有我不知道的人存在还是真的只有一个人?
据说席霖山因为受到魔法阵的影响山体常年显红色,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我的梦里也是一样,一团盛开在迷蒙中的火焰。空气似是有些受热不均,使得整个山恍如真的在晃动一般,火焰的即视感更强。
我的视线还是落在你身上的。
你从天台一侧伸出的旋绕楼梯走下,一步步地走进看似毫无光亮的塔内。在我的视角看来光线微弱,泛着绯红的光芒妖冶得不可方物。你一个人在那里走着,步步小心但没有迟疑,就好像……你在一步步地在迈向地狱。
只有地狱才会有着这般惨烈的红色,不正只妖。
后面的情景很混乱,我至今没有想清楚是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人突然就出现了,应该是你认识的人,我认不认识……不知道。我也只是从你的动作中判断出你和他的熟稔,哦,我不知道那人的性别,暂时就当是“他”了。
然后就是打斗。
明明人不多,场面也不算混乱。但好像是个阵法,你就这么陷在其中不得超月兑。你一直没告诉过我你是个全元素魔法师,但不等于我不知道。六端牵扯,中心离散,是对付全元素魔法师的唯一阵法,也是屡试不爽的阵法。破此阵的唯一办法就是由傀儡师引导出阵,但我,不在你身边。
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
因为我醒了。
换作往常,你一定会捏着我的鼻子笑我胡思乱想,但我此刻,真的希望你能站在我的面前这般嘲笑我。我也知道这是一场梦,但梦中清晰的灼热和痛是我此生梦境中从未有过的,即便是在幻境里也不曾有过。我只愿你能读到此信,也不枉我夜不能寐。
但望速回,一字也应。
帆
写至结尾,愈发得顿挫,云海帆将笔一扔,正入笔筒。她将信纸反折成信封的模样,她的名字恰巧在信封的中央。她闭上眼,默默地念动咒语,信纸瞬间隐匿在空气中,隔空传递。
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天已微明。潺潺了一个晚上的春雨终究归于沉寂,她抿下最后一口红茶,擦干半湿润的眼眶。镜子里映出她彻夜不眠的苍白容颜,原本灵动的眼中布满血丝。她只是干涩地咧了咧嘴,关了台灯。
窗帘依旧落着,房间里依旧静谧,空气中冥冥散发的不安的氛围随着她的安眠被沉沉地压了下来。第二轮比赛被定在明天早上,这场应是秋娴羽的比赛她没有兴趣观看。
向可之后,再不会有人能让她有看比赛的兴趣。
和蓝斯澄的信件中她没有提到向可,但若要是论遇到,怕也应该是该遇上的时候了。云海帆在梦中发出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长长叹息。
一夜无梦,注定只是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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