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琪看福音一副心情沉沉的样子,也知道她想她的母亲和父亲了,遂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又装着很惊讶的样子大声地说:“表妹,你这玉品质如此之好,以后你夫郎必定有福气了。”
福音不置可否,笑笑当是回答了张琪的话。其实关于丈夫,哦不,夫郎的事,福音也想过了,这里的男人地位低,造成凡事唯唯诺诺、低下卑微的性子,自己可能是看不上的,所以也打了不娶夫郎的念头。
要是张连知道福音的想法,指不定会怎样的痛心疾首,好好的一个大女子,怎会没有娶夫郎的念头呢?也正是她不知道,所以就出现了如下情景。
“福音,今个从肖利那得来的银子,我也不再拿作他用,等过几天的大集,正好人贩子也活跃的时候,我们就去给你挑个称意的人吧。”张连说。
福音听见连连摆手,说:“姑母,这可不行,我现在还小呢,再等几年吧,只是应该给表姐找个夫郎了,表姐毕竟比我年长,若我在她之前成了婚,也是有些于理不合的。”
张琪恨恨地对福音比了个算你狠的手势,然后两排牙齿对着张连说道:“母亲,这事还长着呢。你也知道我的性子,若娶了夫郎也是成不了一个好家的,还不如像现在一样逍遥自在的……”
张连心里气呀!自己怎就养了个这么混不吝的女儿呢!转身操起屋角的扫帚就往张琪身上打去。福音在一旁看着完全不阻止,这个表姐就是欠教训,多打几下打醒了才好呢!
张琪本想向福音呼救的,但是看到福音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硬生生地将到口的话憋了回去,嗷嗷的忍受自己母亲的抽打。
张连一边打着还一边念念到:“叫你混,叫你不找事做,叫你懒,看我打不醒你!”
过了一会,福音见张连头上有些冒汗了,而张琪咬着牙看着也像是忍不住要反抗了,才跨步上前抢过张连手中的扫帚,对张连说道:“姑母,你别气了,可别把自个气伤喽!表姐也不是一时就能改的,我和您以后慢慢说她,您先到凳子上歇歇!”边说边扶着张连在凳子上坐下。
然后转头看着脸色有点白的张琪,说道:“表姐,我和姑母也不是要你做的有多好,只要你能安安心心不惹事,自己养活得了自己,我和姑母便很是开心了。我知道要你改了现在的习惯有点难,但是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只要你有心即可完成。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姑母想想,如果以后姑母年纪大了,你非但不能养活她,反要她再去做活养你,不得年老安稳,你于心何忍?!”
张琪听后咬咬牙闷不出话来,福音看她的倔劲也明白对一个人的教育和改造不可急于一时,日后慢慢看着吧,遂走上前,将张琪扶了扶,跟姑母道了声安,就往张琪房间走去。张连打得累了,也不再火气冲冲,摆摆手让她们去了。期间张琪几次皱眉咬牙福音只当没看见,默默记在心里了,看来自己的表姐忍受力还是挺强的嘛!
进了房间,张琪“碰”地躺在床上装死鱼,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福音也不愿与这样的她说话,耸耸肩,转身出门,只是临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叹了句:“表姐,你要真有本事就好了……”
话到一半的当口,张琪许是听不得福音说她没本事,“腾”地有从床上翻起,冲到福音面前,狠狠地打断福音的话:“表妹,你这样说我心里不爽快,要说本事,我比你可强多了,没发挥出来,只因我不愿与母亲一样窝在这小村旮旯罢了!”说罢,还得意地用大拇指指心扫了一下鼻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福音挑挑眉毛,倒是起了几分好奇,问道:“你有何本事?不会就是与外面的那几个混混作弄的小把戏吧?”也不怪福音怀疑张琪,只因她平时一副游手无业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张琪倒是很自信,噼里啪啦地讲了一大堆。原来,她也不是真正的不做事,而且做的事还是有点看头的。首先,张琪强烈声明她的朋友都不是混混,只是看起来凶恶了点、懒散了点,却也真真实实不是什么坏人,有两个是本村的,一个叫吴快人,一个叫华严,还有两个住在小镇上的,叫杨旭日和李武。这几个人也不知从哪得到了张酿酒的方子,霍霍摩拳就开始干起酿酒来,还信誓旦旦地说要赚大钱。
福音惊讶了,然后无语了,这钱是那么好赚的么!看张琪这么胸有成竹,莫不是那张方子有什么特别的?当下凉凉地问:“表姐,看你这么自信,难倒那个方子还是个宝贝不成?”
张琪高扬了头,说:“那当然,不然我们怎么赚钱呢!”
“那表姐可让我看一下你们酿的那酒,也好让我开开眼。”福音虽然对那张方子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对赚钱可是很热衷的,凡是能得到钱的东西她都想弄来,好让这个家变得好过一些。
“哈哈,有什么不可以,我明日就到表妹你去。”
第二天
吃完午饭的时候,福音就被张琪拉着往村子口走去,一路上遇见一些人,或行色匆匆,或悠悠闲闲,只是每个人看张琪的表情是一脸不喜,而看着福音的时候还是一副鄙视的模样。
走到村口的一间泥房前,张琪大声叫了两声“筷子,筷子”,不一会,就有一个细高的女子从屋内出来,看见张琪,挺高兴的打招呼:“哟,棋子,你来找我呀!”接着又看见张琪身后抱臂而站的福音,面上闪过疑惑,很快就消失了,脸上还是笑着,却不若对张琪那么热情真诚的说道:“福音,你也和棋子一起过来呀!”
福音放下手臂,对吴快人点点头道:“嗯,吴姐姐,今天和表姐出来走走。”然后扯扯张琪的衣袖,提醒她别忘了来这的目的。
张琪见福音急着看酒,就对吴快人说道:“筷子,我带福音来看看我们酿的酒,你看今天怎么样?”
吴快人听见张琪的话脸色一变,看向福音的眼神便有些戒备起来,下巴对着张琪一扬,示意她到一边说话。走到离福音有几米远的地方,吴快人就有点不快地问道:“棋子,你今天怎么这样做事,冒冒失失就带你表妹过来,还要看酒,你忘记了那是我们几个的命根子了吗?”
张琪看着吴快人,还是一副无赖的样子:“筷子,我和你说过,现在我真当福音是我表妹,是信得过的。虽然有她之前救我的原因,但是这段时间我看着表妹感觉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我想只是因为平日我们被她”废材“的名头给迷惑住了。你看上次去肖家退婚,福音非但没吃亏,还把找夫郎的钱都给索到了,可见即使没元力,心思也是很活络的。你现在不是为了酒的销路烦恼吗,正好用这事考考她,也好让我确定这个表妹是不是真的藏着什么本事。而且,让她看看我们酿的酒,也好让她别再对我这个表姐不上心,在母亲面前老拿我当挡箭牌。”
吴快人听了还是有些犹疑,只是张琪又一拍她肩膀道:“好了,平时都爽快滑利的,今天怎么跟个男人似的,是姐妹就利索点!”吴快人听罢狠狠点了下头,又道:“旭日大哥在镇上,还不能告诉她们这件事,只是阿严就在村上,这事应该让她知道的,也顺便问问她的意见。”
张琪想想也是,是自己考虑不周了。于是扬扬手,让福音过去。
福音在一旁猜测着可能人家是不愿让自己看了,如今见张琪对自己招手,也做好了等下回家的准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福音大多时候坚持的行事原则,至于不能用这句话衡量的特殊情况,自然特殊对待了。现在即使不看那酒也没关系,对自己没多大影响嘛,最多自己再想其他赚钱的办法。
于是福音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走过去(就是木木的样子啦),风吹起她的衣摆,可以清晰地看到衣服包裹下的纤细轮廓,吴快人越加怀疑这样的瘦小女人如何有能力将自己的就卖出去。
好吧,其实瘦小是相对于这里的女人来说的,福音有一米七三这样,对于现代的女人来说绝对是个好身高,而这里的女人普遍在一米八以上,就是张琪也有一米八五,使得福音每每和张琪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无比郁闷,怎么自己就成了矮子呢?
张琪说还要去问一下华严的时候。福音同意后,不禁多看了吴快人几眼,想来这人还是不想让自己看的吧,不过自己顶着“废物”的称号,就先忍忍,等以后见真章好了。
到了村口华严那里,倒是很顺利,福音在一旁看着华严一副乖乖模样应着张琪的话,又想想自己之前的想法,不禁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吴快人既与张琪和华严相熟交好,又怎会不知华严的乖巧性子呢,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了。
是以,福音上前对吴快人和华严有礼地微笑道:“吴姐姐,华妹妹,是我冒昧了,我只是对那酒十分好奇,请你们放心,我绝不会将此事说与别人的!”
吴快人和华严听见福音的保证,也放心不少。
吴快人说:“福音,你只要记得就好。”
华严则是腼腆一笑,两个小酒窝让人看了格外舒心。
张琪实在看不惯这样文绉绉的场面,搓搓胳膊道:“好了,现在阿严也同意了,我们赶紧去吧,别耽误了回家吃晚饭!”
于是几人便匆匆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