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之后,叫冯叔收拾了东西,再将这几日都要做一遍的擦身工作做了之后,福音也去好好的洗了个澡。这两天在简大夫那里为了照顾城安,福音都是匆匆擦了身子又回去守着了,根本没有好好洗过。今日在自己家里,终于可以好好洗个舒服的澡了。
洗完澡回到房间后,福音发现了一个问题,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而床上躺着城安,那自己睡哪里呢?
城安见福音进来久久不动,在看看四周,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将脸埋进被子里当鸵鸟。
福音看见自家夫郎有趣的动作,内心邪邪一笑,这是自己的夫郎不是吗?夫妻同睡一张床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问题想通了,福音也不再纠结,走到床边拉拉被沿道:“城儿,这里没有小榻,我上床铺咯。”
被子里的人将棉被抓的更紧了。
福音失笑,从另一边将手伸进被子中,将被子拉下,无奈道:“城儿,我不能和你一起休息吗?”
城安的脸爆红,说可以的话自己怎么好意思,但是自己又怎会说不行呢?于是就皱着一张脸不知该怎么回答福音的话。
福音又好气又好笑地捏上他皱着的鼻子,哀怨道:“城儿,那我今晚睡哪里呢?要不我睡地上吧?”
“小姐你,你还是睡床吧,地上冷,我睡地上好了。”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福音一看不得了,要是今晚自己的小城儿执拗地睡了地上,那不是病的更加重了?连忙阻止道:“城儿还病着怎么可以睡地上呢?难倒是城儿真真地嫌弃我吗?”
“小姐,城安不敢,还是让我……”
“那城儿和我一起睡床上吧,两个人睡暖和,我最怕冷了。”
福音就这样又一次利用了城安的同情心,美美地钻进了被窝,还哄得城安以为她是真的怕冷,所以体贴地贴近她好让她暖和。
福音心里美呀,精神兴奋,又一直听城安在自己身边不住问“还冷吗?还冷吗?”更是乐的找不着北了。只是听着那一个又一个蹦出来的“小姐”,自己怎么感觉这么不舒服呢?
是了,城安一直叫自己小姐,可自己明明不是他的小姐,而是他未来的妻呀,难怪怎么听怎么别扭。
于是抬眼看着城安道:“城儿,我是你的妻主吗?”
城安低眉:“是的,小姐。”
福音挑眉:“那你怎么还喊我小姐呢?身为我的夫郎,你该怎么称呼我呢?”
城安抿唇。
福音咧唇:“城儿,你,在害羞吗?”
城安唇抿得更紧了。
“城儿,你不想叫叫我吗?”
城安抬眼匆匆看了福音一眼,声如蚊蚁:“想……”
福音心里一喜,“那你不叫叫,我很想听呢!”
城安又看了一下福音,嘴唇动了动。
福音凑近道:“城儿,我没听见呢。”
“妻,妻主。”这回声音还是很小,但是终于可以听见了。
福音激动地伸手抚上城安的脸:“城儿,夫郎,哈哈,夫郎,城儿。”
城安已经羞得闭上眼睛了。
“城儿,再叫叫为妻,为妻很喜欢听你这样叫我呢。”
城安睁眼,叫过两遍之后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妻主,妻主,小姐,不,妻主,你是我的妻主呢。”
福音忍不住,将城安的刘海拨向一边,吻上他的额头,视线触及刘海遮盖下的那道疤痕,眼波微凝,轻轻地用唇贴着那道疤,“城儿,痛吗?”
城安疑惑?
福音又吻上那道疤,“这里,那时候很痛吧?”
城安低了眼帘,“不痛。”
福音继续问,伸手将人搂过来,捋捋他的发道:“城儿说不痛是真的吗?可不要骗我啊。”
“嗯,现在不痛啦。”
“那就是以前很痛了?”
“我忍得过来的。”
福音将人从自己怀中松出,“城儿,以后哪里痛就要和我说,还有,不要让自己受伤知道吗?我会心疼。”
城安的眼睛一直没有看福音,却是哽咽的“嗯”了一声。这个人是自己的妻主,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正式的名份,但是即使就像现在一样,自己以前也是想都不敢想的,能够得到这人对自己的好,自己死也甘愿了。
真是个水做的男子,福音将他脸上的泪滴抹去,“城儿怎么老爱哭呢?羞羞脸哦!”
城安呆呆看着眼前的女人,“妻主,你对城儿太好了,让我折寿二十年我也不在乎!”
“城儿!怎么说话呢!你要是折了寿,那谁来陪你的妻主我呢?难道要我一个人?那让我这折了你的寿的罪魁祸首也和你一样好了!”
城安苍白了脸,看着眼前第一次对自己发怒的人,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再也不说了妻主,你不会折寿的!”
福音的脸色才稍好:“城儿以后再不可说这样的话了!”城安小鸡啄米地点头。福音模模他的头,揶了他身上的被子,“城儿答应就好。好了,晚了,快睡吧!”看城安听话的闭眼休息,福音将烛火吹熄也睡下了。
这是城安自八岁后第一次睡得那么踏实安心,因为身边有自己未来的妻主,因为自己身在这个人怀中。
晨曦中的鸟儿唧唧欢叫,将床上犹在闭眼的人唤醒,城安一睁眼,看见的就是那张清秀的脸,自己的妻主的脸,半张还掩在被子里,只看见光洁的额头和长长的睫毛。自己现在好幸福呢!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冷不防那闭阖的眼帘掀开,自己便对上一双黑亮的瞳仁。
福音闪亮的眼睛和男人对视,光华流转中,是怎也化不开的笑意。“城儿,早啊。”
“小…额…妻主,早。城安去给你做早饭。”说着就要起身,福音一把按住,“做什么呢?要做也得等身体好了。有冯婶和冯叔呢!不用你操心,再睡会。”
城安睡不着,又不想违背福音的话,只好将眼睛闭上假寐了。右手不经意触到肚子,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眼睛猛地睁大,一瞬不瞬地看着福音,眼里犹疑期待。
福音看他又睁开眼睛,一脸地企盼,“城儿,怎么了?”
“孩…孩子…”
福音眼光一沉,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孩子?孩子怎么了?不是好好呆在你的肚子里吗?大夫说你身体太弱,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知道不?”
城安看着福音,脸上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企盼和爱护,他用力地点头,双手交叠轻轻放于小月复,静静感受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