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红润的唇角慢慢勾出弧度,看我的眼神里闪着熠熠的光辉:“若我说是,你会不会帮我呢?”
我想也没想就迅速摇头,摇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是陷入维洛用谎言编织的无形大网中无法自拔。不管他多么阴险卑鄙,我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是有苦衷的,希望他来告诉我,他的话不过是在骗夏侯莺而已。
“你……”萧然瞥了泥萌,神情异样的转过身:“倘若我没有变成现在这样,我一定会带你走,只是现在的我……心里除了仇恨便再无其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杀维洛?”我望着他立在蒙蒙微光中的黑色背影,忐忑的问。
萧然未答我的话,径自走到殿门前,猛然拉开了门扇。
白色的衣袂在习习夜风中摇曳,一股冷冷的气息蔓延了整个羽轩阁,维洛墨黑的长发松松系在脑后,一袭雪白的袍子映得月光都失了色。他眯起狭长的眸子,目光往室内扫了一圈后,发出一声轻笑。
“你当真觉得这益王宫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吗?”维洛这话虽是对萧然说的,但他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萧然不动声色的将长剑指向维洛:“我不仅可以随意进出,还能取了你的性命
“你真正应该恨的应该是木槿夫人才对,寡人做的不过是帮你了结痛苦罢了,你是顾念着多年的亲情,所以把仇恨都转移到寡人身上来了,是不是?”维洛垂眸,盯着直指胸口的剑锋低声道。♀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萧然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面具后的眸光闪烁不定,透出慌乱的神情。
维洛趁他恍神的当口,闪身到他近前点了他的穴道。
“来人!把他押下去!”维洛挥手唤来侍卫,将动弹不得的萧然用绳子捆了个严实。
我和泥萌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直到泥萌悄悄用手在我背后掐了一下,我才回过神来,上前捉住维洛的衣袖道:“求君上放了他!”
维洛挑着眉,眼底有怒意:“即使他要杀寡人,你还是想让寡人放了他?”
“我……我可以保证他以后绝不会再踏进王宫半步,君上就放过他吧!”
“哦?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要帮寡人做一件事,若是做的好了,寡人便放了他维洛欺身到我近前,用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眸光熠熠的望着我。
啊?这么容易就答应放了?我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本以为要撕心裂肺的一阵苦求,我这才说了两句话维洛居然就答应了?
“只要你肯放了他,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送开攥着他衣袖的手,顺了顺蓬乱的长发。♀
“明晚将自己收拾好,戌时在静轩殿等我维洛说完带着一抹怪异的笑容,抬脚跨出了羽轩阁。
维洛走了半响泥萌才凑到我身侧,低声问:“乐姐姐,君上的意思是让你明晚去侍寝吗?”
瞥了她一眼,垂头丧气的窝回榻上,先前打算着一走了之,现下为了萧然又得乖乖留在这了,只是维洛让我做的事情会是什么呢?不会是让我去毒杀慕贤吧?
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这件事情我肯定是做不了的,慕贤本就见过我,上次在桐詹没能杀了我,后来在娄王宫又让我给逃了,他不派人来杀我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翌日晌午才起床,倚在床头想到晚上要去维洛那,觉得浑身不自在,跟泥萌商量了一下,便让她去翠竹轩弄了些大蒜过来。
我套了狐皮大氅下床在殿内蹦跶,直到汗流浃背才停下来,接过泥萌送来的大蒜,仔细嚼了一番,而后探头到泥萌近前问:“怎样,够味不?”
泥萌在我颈间嗅了嗅,摇头道:“不够,还有点香味
“那我继续!”
现在对维洛心存芥蒂,自是不希望他碰我的,只要我把自己弄得臭臭的,以他那种轻微洁癖的性子定是会离我远远的。
甚得意的一边嚼大蒜一边在房间里蹦,蹦到浑身月兑了力,唤来泥萌询问味道如何,泥萌还是摇头,于是我继续蹦……
后来想想,蹦得这么辛苦倒不如直接涂点什么味道怪异的东西在身上,于是又让泥萌搬些醋来给我洗头发。
一直忙活到晚上,泥萌满意的朝我点点头,示意这个味道非常过劲,我才大摇大摆的走向夜央宫,这途中侍卫们并未阻拦,想来维洛已经传了旨意。
李泽盛正候再静轩殿的门前,目光扫到我后,急忙上前行礼,恭敬道:“昭妃娘娘吉祥!君上还在秋实殿批折子,娘娘还是进去等吧
我点了点头,挥着一股酸臭味的衣袂飘飘然进了内室,门口传来李泽盛低低的干呕声。
静轩殿里依旧燃着苏合香,我端了杯冷茶,缓步踱到香炉前,抬手将茶水尽数倒进了香炉里,一阵白烟伴随着浓厚的香味升腾而起。
“你在干什么?”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疲惫自身后传了过来。
我顿了顿,转身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什么味道?”维洛扯过我的长发,蹙眉问。
“唔,我受了风寒,这是雅姿给我开的秘方,说是疗效很好我干笑两声,往杯子添了些茶水,举到维洛的鼻尖处:“要不要喝一点?”
“去沐浴,我不喜香,但更不喜臭维洛夺下我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回到桌上。
我可怜巴巴的将他望着:“我受了风寒,不能沐浴的,雅姿嘱咐了好几次呢
“那我将韩医师请来,让她想办法帮你洗,如何?”
“咳咳……那个……其实我是月信来了……”
“哦?可是记得日子不对啊?”
“……”
变态!我自己都记不清楚是哪一天,他居然记得?狠狠白了他一眼,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侍女们的帮助下乖乖洗了澡。
因为身上的味道很大,整整洗了三遍,我的皮都快被搓掉的时候,维洛凑到我身前嗅了嗅才挥手示意那些侍女下去。
他将我从浴桶中抱出来,神色如常道:“陪我去一趟边境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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