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里娘亲将我照顾的甚仔细,一边让我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一边让我吃这个,吃那个……
我想在景儿的身体得到更多的营养以前,我已经成为了猪,一头只知道睡觉吃饭女乃孩子,且不洗澡的猪。♀
是夜,夜深人静,昏暗的房间内。
娘亲说光线不能太强,对孩子不好,对我也不好,所以屋内只燃了一根蜡烛。她正哄着景儿入睡,我躺在床上,看着她慈祥的面容,不禁问道:“黎邵不是我爹,那谁才是我爹呢?”
娘亲抱着景儿的手一僵,神色凝重道:“你……都记起来了?”
我应声点了点头,略略坐起身,倚上床头。
“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恢复记忆,不过这也是好事娘亲将熟睡的景儿放到床上,倚着床边坐下,理了理思绪,缓缓道:“黎邵与我确实曾有个孩子,只是我被赶出王府后便不幸小产,失去了那个孩子
娘亲抬手将我脸侧的发丝拢到耳后,接着道:“在濒临绝境之时,我遇到了你爹,他正是当时隐世的药王仓吉流,我这一身的本领也都是他传授给我的。♀你出生没多久,他便独自一人去了苍廖深处的雪山绝地寻找上古神兽白泽,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上古神兽白泽?他去为什么要寻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我甚不解的问道。
娘亲秀眉微蹙,有些哀怨道:“所谓人心不足,他虽身为药王,却妄图寻求登峰造极的毒术和医术,他苦心多年研制出了一种剧毒,因为无法配出解药,他痛苦了很多年,后相传上古神兽白泽之血可生死肉骨,他便决定去寻白泽以制解药
生死肉骨?
这种话居然还有人相信,倘若真有白泽这种神兽,古往今来的那些帝王国君早就去把雪山绝地给翻个底朝天了。
景儿在我身旁不耐的伸了个小懒腰,我隔着襁褓轻轻拍了拍,他这才换了个姿势接着入眠。
我问娘亲有没有打算去雪山绝地寻他,娘亲说,我爹于她而言更多时候像个师父,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也熬过来了,所以顺其自然就好,该回来的迟早会回来,不该回来的,寻也寻不回。
我从月子地里出来的时候,这益国与娄国的战事总算是平息了。
维洛率兵一路破釜沉舟的将慕贤打回了娄国,在众人以为维洛将一统天下之时,他却突然回到隆城,交王位于义弟苏澈,而后便没了音讯。
萧然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正慵懒的倚在竹林里的美人榻上小憩,微微合着的双眼隐约看见有白光晃动。
“你不觉得奇怪吗?天下大事已成,他却毅然隐退,可见这天下于他而言也不是那么重要萧然温温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情绪。
我默了片刻后,悠然道:“他怎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怎么说他是景儿的爹,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了?”
猛然睁开双眼,看见萧然抱着景儿正在我面前来回的踱步,一张俊美的脸上有些不悦的神色。
“他愿怎样是他的事,我被他赶出徭兴后便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他一统天下也好,他归隐山林也罢,我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按着微痛的额角直起身,伸手接过萧然怀中的景儿。
景儿抬眼看向我,他一双明亮狭长的深色眸子像极了维洛,低头轻吻着他的眉眼,胸中有一股难言的痛楚涌了出来。
“你若真是能放下他,不如试着接受我,如何?”萧然双手环胸,略略侧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望着我。
“啊?”他这是在逗我呢,还是在逗我呢,还是在逗我呢?
见我一脸惊诧的样子,萧然上前一步,敛去那丝玩世不恭,认真道:“我会好好照顾你还有景儿,如果可以,我会把景儿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
“可是……”我怔了片刻,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一个翠色的身影从一旁闪了过去,赶忙回过头,这才看见泥萌掩着面容跑向了竹林深处。
“还不快去追!”一脚踩在萧然的脚上,急切道。
萧然甚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一旁:“我为什么要去追?”
“泥萌她……她喜欢你啊,你难道不能考虑一下和她在一起吗?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朋友,是知己,你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的美好,可不可以?”
“可我同样是把她当做朋友,也请你不要破坏她在我心中的美好!”萧然说完,起身朝前厅走去,步履飘飘间带着一抹冰冷的凉意。
他不喜欢泥萌?
我该怎么办呢?
抱着景儿寻到泥萌的时候,她正坐在石台上晃着两条腿,神情木木的看向远处。
我挨着她身侧坐下,她转头见是我,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我甚厚脸皮的贴了过去,她又挪了挪,我继续锲而不舍的贴过去。
如此反复了几次,在泥萌险些摔下石台的时候,我一把将她拉住,正色道:“你知我一直都只是把萧然当做朋友,至于他的心意,你要靠自己去争取啊!”
“怎么争取?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一定是那几日我每天踢他胯下,他生气了……”泥萌一张圆润的小脸上挂着泪珠,一副委屈的模样道。
我将手中给景儿擦嘴一股女乃腥味的帕子递给她拭泪,她接过帕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只要让他知道你的心意,而后慢慢打动他,总有一日,他会喜欢上你的
“真的吗?”泥萌将信将疑的侧头看着我。
我朝她点点头,随即给她说了几个典故,分别是:磨杵成针,水滴石穿,精卫填海,乌鸦喝水……
最后泥萌的注意力竟都转到这些故事上来了,就连怀中刚满月的景儿也听得入了神。
数日之后,唐欢和昭文公主回到了集安堂,他们绕过前厅便直奔过来看景儿,昭文公主还特特买了些拨浪鼓和布玩偶送给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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