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苏倾念今日到相府目的不纯,祁天亦暗下命人上侯府通知白潇然。♀
他想只有白潇然才能劝阻。
白潇然抵达堂内,白相和苏倾念已然是剑拔弩张。
众人瞧见他的出现,暗自舒了一口气。
“倾月公主是不是要把侯府也一并灭了?”
淡漠冷然的声音突地响起在堂内,苏倾念倏地一怔,木然转过身,恰对上一双熟悉又陌生的澄澈瞳眸。此刻,那里满是清冽冰意,曾何时?眸里的那份温融消失殆尽。
不由地,苏倾念的理智被抛弃在九霄之外。耳里反复回荡适才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眼里也只看得到那双冰冷摄人的眼睛。
他,从未用那样的口吻驳她。
他,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疼,很疼,那如若两年前那般骇人的疼意突地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心绞之痛,其实从头至尾并没有愈合,或许它只是在时光中暂时停歇;或许她已是习惯了那微微的疼痛。
据说,习惯成自然,那么习惯了也就不痛了。♀
她应是习惯了的,可如今她又疼的身体发颤。
站离苏倾念最近的察觉她那微妙的变化,暗自焦急。
她曾在玉琼山侍奉过苏倾念的那一段时间,她见过这样的她多次。眉目幽远,手很自然的抚上胸口。
第一次她只是单纯的以为她只是安静思索着什么。恰巧无医瞧见,立马点了她的昏穴。她才从无医那得知面若平静下的她心已经疼得发怵。
她有心绞之症。
无医说点穴是为了抑制她思考,只有她不想了,那么也就不会痛了。
那会她隐约明白——苏倾念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她心里藏了许多酸心苦楚。
第二次,雪梦依旧无所觉,再后来她能轻易辨别了。
“公主,我们回去吧。”雪梦的声音有些哑。
她明白此刻苏倾念的疼是因为白潇然。
不想不会痛,看不到人心里的痛应当会减轻几分的。
苏倾念恍若未觉,雪梦走到她面前,隔绝她看向白潇然的视线,握过她抚在胸口的手,扯出一抹笑。
苏倾念慢慢回神,亦扯出一抹涩笑,微微颔首。
两人在众人目光下一前一后离开,苏倾念刚欲踏出堂内,忽而顿住。
“被贯上‘白’这个姓氏是她这一生所有痛苦的起源,好在她已经死了。”苏倾念道,明显的虚弱无力,而话中深意只有少数人明白,但这少数人却是都不在场。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白潇然,把休书送到风雨楼,如你所愿,我们两清吧。”
言罢,不作任何留恋,提步离去。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出了相府,苏倾念微微仰了仰脸,看着天际处的阳光觉得分外扎眼,眼睛涩疼的厉害。
半响,堂内诸人回过神色,而又是一瞬,齐齐看向那白衣翩然的男子。
一句话,可以注定一种结局。
一个故事,在陡然间便已是结尾。
一纸休书,焉能两清?
白潇然沉沉目光微微的波动,他清晰的感觉在听到‘两清’二字胸腔有片刻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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