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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上,叶欢看了一眼大头,笑着说道:“康熙皇帝在我们村的月牙河边游玩,突然之间,一个一百多斤的老王八从河水里跳了出来,拦住了皇帝的路。”
“你娃又胡扯,月牙河里有那么大的王八?”李大头一边听一边笑,一边抬杠。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叶欢笑了笑,继续说道:
“这老王八拦住了康熙皇帝的路,要皇帝给它封官。康熙皇帝一看,今儿不给这王八封官,看来走不了。于是皇帝老儿眼珠子一转,对那老王八说道:等到以后灯头朝下,你就可以当官了。老王八一听,高兴坏了,趴在地上就磕头,然后跳进月牙河里,给皇帝让开了路。”
叶欢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看见老王八走了,康熙皇帝心里大笑。这老王八真好骗,油灯灯头,怎么会朝下哩?它这辈子,也别想做上官啊!可是没想到,三百年过去,科技发达,大家不用油灯用电灯,灯头真的朝下了……”
说到这儿,叶欢用手指了指头上的电灯泡:“皇帝都是金口玉言啊,现在灯头朝下,哎,乌龟王八都做官喽!”
“哈哈哈……哈……”李大头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他发现有点不对,猛地忍住了,就像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突然被人砸了一石子,拖了一个奇怪的尾音。
“你妈个蛋,你娃拐着弯骂我是老王八?”李大头终于琢磨出了不对。他倒也不生气,笑骂了一句。
老袁笑的连声咳嗽:“叶欢不厚道,竟然拿村长开玩笑,哈哈……”
众人都咧嘴大笑了一番。周家的几兄弟笑的声音最大,现在别管叶欢说的好笑不好笑,他们都得笑。
一片大笑声。叶欢从周老八手里接过酒瓶,给周家几兄弟都倒上酒。然后他给自己也满上,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眼神一一扫过周家弟兄的脸,大声说道:“这杯酒,就是孟婆汤。喝了以后,大家都忘掉以前的不痛快。来。干了!”
“好样的,叶欢!”大头和老袁老孔齐声称赞。真是没想到,叶欢小小年纪,拿得起放得下,说话做事,够敞亮!
周家弟兄们求之不得啊。赶紧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干了!”
你来我往一推一搡。大家又喝了几杯,李大头开口说道:“叶欢,你刚才骂当官的是老王八,我这老王八决定了,等到秋天换届选举的时候,就让你这小王八也当个村干部!今年,祠堂坳的老杜到了退休年龄。你给我顶上吧。他是村委委员,具体分工望牛墩和祠堂坳、杜祠堂三个村子。”
“村干部都不用选?你说让我当,我就当上了?”叶欢嘿嘿一笑:“到秋天还早着,喝你的酒吧。我也不稀罕什么村干部。”
李大头酒杯一搁:“我说让你当干部,我就有我的办法!”
“叶欢当村干部,我举双手双脚支持!”周传金赶紧送上一片忠心。
“以后再说吧。”叶欢嘻嘻一笑,又问大头:“对了,现在当村干部。每月多少工资啊?”
“二百八,一般的村委委员。”李大头又干了一杯:“我是村长,每月三百五。”
“哎哎,那还是别说了吧,以后也不要说了……”叶欢败退。
每月二百八,这点钱够干什么?除非以后和平塘村的甘德明一样,在村子里贪污勒索带受贿。要不这辈子干完了,再干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啊!上次答应给唐敏看着医疗室,一百块一个月。那是当时太穷了,形势所逼。看着医疗室,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能够给自己的医术打打广告,背后的隐形利益十分巨大,和当村干部不一样。
说笑之间,大家酒足饭饱。
周家的弟兄们说话算数,果然一搁筷子,就去叶欢家里干活了。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呀,周家这么多人,酒兴头上干起活来,真的是又快又好。
叶欢的老妈也吃过饭了,正在厨房里和周琼说着闲话。
“你吃了吗,周琼?”叶欢走进厨房问了一句。
周琼抿嘴一笑:“吃过了……,我和大妈在一起吃的。你们娘俩聊着,我先出去看看。”说着,周琼一扭腰,经过叶欢的身边,走了出去。
曹老太太看着儿子,面带微笑:“儿子你过来,老妈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儿,老妈?”叶欢走了过去,坐在灶下的矮凳子上,心里纳闷,老妈这么庄重,要说什么呀?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今天和周家和解了,老妈心里高兴。”
“嗯嗯,高兴。”叶欢随口答应着,心不在焉。
“远亲不如近邻,你以后,再不要去惹人家了。”老太太说。
“嗯嗯,不惹他了。”叶欢直点头,小鸡吃米一样。
“叶欢啊,我看周琼这丫头不错。”老太太顿了一下,又说。
叶欢点点头:“嗯嗯,不错。”
“这丫头能干家务,会持家。”老太太又说。
叶欢又点头:“嗯嗯,会持家。”
“我想了半天,明儿就让你大头叔,去周家给你提亲。周琼和你也算般配,我看能说成。”
“嗯嗯,去提亲。啊……,老妈你刚才说什么?!”叶欢蹭地一下跳了起来。
“瞧你这孩子,一说提亲,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老太太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脸上积攒了六十年的皱纹,都笑开了:“不过也是,你这么大了,是该娶亲了!”
“哎哎,老妈打住……。”叶欢压低说道:“这事儿绝对不行,你千万不要叫大头去提亲。周琼……,周琼……她不行。她比我……那个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老太太一挥手:“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脸皮薄不好开口,我去求你大头叔。”
“哎呀老妈——!”叶欢急的抓耳挠腮。突然眼珠一转,凑到老妈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要不想老叶家断子绝孙,你就让大头去提亲吧。我给周琼把过脉,她身体有毛病,恐怕这辈子都不能生养。”
“啊……?”老太太终于没了声音,刚才一脸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老太太叹息着说道:“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姑娘,唉……。”
过了半晌,老太太又说:“对了,村子里,除了周琼和你大愣叔家的玲玲。我看也找不到合适的。玲玲恐怕不行,他爹估计还记着那年换亲不成的事儿……。这样吧叶欢,我让你老袁大爷明天站集时,给你老姑妈带个信,让你老姑妈听着点,在她们村子里帮你找一个姑娘。”
“老妈,我喝多了。我喝多了……,我要睡觉我要睡觉。”叶欢站了起来,踉踉跄跄摇摇摆摆:“老妈,提亲的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啊。”
厨房外面,一直躲在门边偷听的周琼一声叹息,转身进了叶欢家的堂屋。
周琼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她仔细地想过,现在嫁给谁都不安全,嫁给叶欢最安全。如果叶欢娶了自己,以前的事,不用自己提醒,他都会守口如瓶。所以今天中午,周琼在叶欢老妈面前。表现的比亲生女儿还要贴心。
但是周琼也知道,叶欢是不可能跟自己结婚的。这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行事果断,非常有主见。绝不会心肠一软,就答应了自己。
周琼这么做,实际上是以攻为守。你不是喜欢糟蹋我吗,我嫁给你做老婆,任你糟蹋行了吧?我热脸贴你的冷,哭着喊着要嫁给你,但是你不愿娶我做老婆,心里总有一点愧疚不是?这一愧疚,或许叶欢就不为难自己了。
而且周琼也分析过,在老太太面前讨一点欢心,绝对不吃亏。以后叶欢闹得不像话了,老太太也会帮自己说好话的。
在风月场中打过滚的人,几乎可以算上半个演员。果然没错,叶欢的老妈,被周琼一口一个大妈叫的浑身舒坦,中了周琼的计,一下子就想到了要把周琼娶家里来做儿媳妇。
周琼能分析到的事,叶欢自然也分析到了。他走出厨房,嘿嘿一笑:幸亏我棋高一着,要不,还真的要闹个束手束脚!
假如大头真的去提亲,那周家肯定是直接同意,连举手表决都省了。毕竟,现在周林的健康和前途,都还捏在自己手里。就算周琼不是做小姐的,就算周琼真的是白领,他周家迫于形势,也只有答应。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农村很严重。为了周林这个侄儿,周传银是可以适度牺牲自己女儿的。
但是叶欢怎么可能娶周琼?以叶欢的性格,即使绝了八代,也不能娶个小姐做老婆。
即使李大头提亲了,周家也答应了,叶欢也会想别的办法推掉。但是那样一来,风风雨雨的,影响不好,自己也很被动。所以,要彻底地把周琼的诡计,扼死在摇篮之中。
借口中午喝多了,叶欢在堂屋里站了一下,发了一圈香烟,钻进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二愣也喝多了,但是他没有忘记自己监工的职责,强打着精神,继续在现场监督施工。
一觉睡醒,下午四点多。
叶欢走到院子里,洗了一把脸,再回身看堂屋,工程已经接近尾声。腻子粉已经全部刮完,周家兄弟正在墙面上打砂纸。
“随便打一打就好了,然后直接刷白吧。”叶欢对周传金周传银说道:“受累了受累了……。你们接着干,我来给周林配一些药,制定一个万无一失的治疗方案。”
“不急不急,看病也不在这一两天,随你什么时候,都行。”周传金点头哈腰。
叶欢点头一笑,又进了自己的房间,翻出医书看了半天,然后坐在条桌前写写画画,给周林制定治疗方案。一番思考推敲后,叶欢收好了医书,检查了一下家里的药物。还好,初期的药物都不缺,后期缺几味药物,可以打电话去亳城,找华眉支持一下。
一切妥当,叶欢出了房间问道:“周琼,周琼在吗?过来给我帮个忙。”
“来了来了……”
正在院子里和曹老太太说话的周琼,听见叶欢的声音,答应了一声,笑着走了进来。
“有些吵,我把门先关一下。”叶欢也一笑,随手关上了房门。
周琼看着叶欢,睫毛眨眨地问:“什么事,叶欢?”
叶欢嘻嘻一笑,贴面抱住了周琼,上下其手,低声说道:“嘻嘻,也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
“这个……,现在不合适吧?我家人都在外面……”周琼也压低了声音,在叶欢的脸上亲了一口,面带桃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