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汝嫣容泽达成共识后,叶容,哦不,汝嫣容寂,在汝嫣府里的日子过得相对自在起来。
据汝嫣容泽所言,她现在处在一个七国战乱的乱世。她所在的国家是七国中最强大的珠月国。不过,随着时代推移,身处高位的花家一族,君主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珠月国在七国中的霸主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汝嫣容泽说现任的君主更不成气候,若不是汝嫣家的守护,恐早已被邻国林烨吞并。
习惯作为历史旁观者的容寂虽然并不完全认可汝嫣容泽的话,但也大概意识汝嫣家族不可小觑的实力。
本来嘛,这样严格要求族里的后裔,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但这样显赫的家世并不讨容寂的喜欢,因为作为汝嫣家的孩子,想要生存就必须背上继承这个家族的重担,那个担子要比作为一个只需要服从命令的特工要复杂的多,她并不想活的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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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容寂在屋里闲着没事,便派人将汝嫣容泽叫出来玩,在院里那个很大很大的花园中,容寂无意间提到年龄的事情,大叹一般五岁的孩子话还说不利索,汝嫣容泽却已经接受家族恐怖的训练。
小大人一般的汝嫣容泽抬眸看她一眼。“我今年七岁了。”
容寂一愣。“七岁怎么才这么高?”说在还跟自己比了比,发现比自己也高不到哪里去,忙问:“那我呢?”女孩子本清脆悦耳显得有些急促。
汝嫣容泽这下眼都不抬一下。“九岁。”
容寂呆住,九岁的孩子才这么点高?汝嫣家这么富有,孩子自然不会营养不良的,难道是先天的问题?
两个人继续就年龄和身高的问题讨论了一番,汝嫣容泽不太爱说话,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弄的容寂担心不已。
族长给的一个月的养伤期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专门派人到各个孩子的屋里传话说晚上在清风阁摆宴,要各个孩子务必到场。
传话的小伙子来的时候,容寂正苦着一张脸在屋里喝骨头汤,听说有晚宴可以一睹族长风采,一时起了兴致,忙热情的招呼传话的小伙子也喝两碗,小伙子表情古怪的推辞,又说了一大堆好话才走。
容寂喝完骨头汤后遍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屋里几个丫头捧着早就准备好的衣服在床边站着,容寂有些不好意思的坐起来。“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要是睡过了叫醒我就是。”
丫头们一致点头,然后给她穿衣服,想来她们的直系上司不是她。
容寂本以为她们会把她打扮成华贵的富家小姐,谁知竟是穿上了不男不女的紧身装,这是她前世最常穿的类型,现在却很排斥,穿上紧身衣就有一种紧迫感,像有什么东西压在后背上。
她抚着肚子在屋里乱走的时候,金玉终于忍不住提醒。“九小姐,晚宴的时间虽未到,但小主子们是要提前到场的。”
容寂念叨了一句:“准没什么好事。”一脚踏出门槛。“金玉,就你跟着吧!”
不用她说金玉已经跟在后面,其他几个丫头屈膝送行。
容寂风风火火的走了花园边上正好撞见了正打算来找她一起走的汝嫣容泽,汝嫣容泽也现在才出来,说明她去的也不晚嘛!
汝嫣容泽表情则是淡淡的,只点了下头,便走在容寂前面,容寂觉得他在人前装酷的样子很可爱。
两个人并排行走的时候才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告诉见了族长要注意什么,容寂却不以为意,汝嫣家的族长既然要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是绝不会太去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的变化的,他看重的只有每个孩子的能力。
容寂一直知道汝嫣府很大,却不知道这样大,两个人从花园走到所谓的清风阁竟然花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容寂站在清风阁院门口对着气势辉煌的院子惊艳,汝嫣容泽依然眼皮也不抬的往前走,容寂随着他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一排排列整齐、着装统一的孩子,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灰跟着汝嫣容泽尾着队伍站,站定后才发现前面只有忙着张罗酒席的下人,哪有什么族长?
忍住擦汗的冲动,只直挺挺的站着,站军姿对她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的,就是重伤未愈的小腿隐隐作痛,让她额头不断的析出汗来。
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只是看着眼前八桌酒席摆好,侍女退去,又将那房顶上的琉璃瓦前前后后数了十几遍,才看见一个紫袍长发的中年人在一群莺莺燕燕的贵妇人的簇拥下从后堂走出来。
这瞬间,容寂脑中浮现一个人,邓桥邓司令,那个人在业内被誉为腾渊之龙。
看着中年人高大挺拔的身姿,全身上下都是一种蓄势待发的从容。容寂倏然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先天不足。
中年人身手让一群贵妇人站在后面,自己迈着沉稳的步伐往院子走来,听着这落地有声的脚步声,容寂忍不住再次抬头,紧接着就被中年人炯炯的目光摄住,那是一双如豹子般锐利的眼睛。
不知为何,容寂全身一颤,迅速的将头低下去,再也没有抬头的想法。
压迫,对,是种剧烈的压迫感。
“伤可都养好了?”中年人站在台阶上,以一种俯瞰众生的目光看着一众孩子,汝嫣容泽说过,这群孩子里,她汝嫣容寂的年龄是最大的。
“都养好了,烦族长挂心。”整齐划一的回答。
容寂一惊,他就是族长,他竟就是汝嫣容泽口中那个伟大的族长,完全和白发飘飘,似人似妖的怪物扯不上关系,只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族长满意的点头。“为时七天的特训,我族八子全部生还,乃祖宗保佑,亦是尔等为我族争光。”
“孩儿幸不辱命。”
容寂一边忙着对口型,一边奇怪他们明明没有排练,怎么也回答的这么整齐?
“九儿。”
正在开小差的容寂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字一惊,她排行第九,应该是叫她吧?迅速平静下来,轻轻上前一步。“回族长,九儿在。”
她几个字说完,族长身后原本有些吵闹的人群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安静的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似乎是容寂回答的方式不对,族长的表情也略有些变化,很快又释然。“懵懂了九年,一朝清醒,不记得规矩也是正常。”
容寂听得一头雾水,是说她傻了九年突然清醒的么?怎么没听汝嫣容泽提过?
七姨女乃女乃不知何时迈着小碎步走到族长旁边,面露忧色。“九丫头蓦然清醒,却不知是福是祸。”
族长沉默一会儿。“自有天意。”说这话的时候语中竟有些许苦涩,容寂下意识去观察其他人脸,却只如刚才一般,像没听到刚才那句话一样。
也许是因为生存在这样门规森严的家族里,就不该有什么感情吧?
“此番特训九儿表现不错,继续努力!”容寂故作胆怯的点头。
族长又道:“都是大伤初遇,今日的竞技便免了,十一,过来。”尊贵的族长竟然亲切的对汝嫣容泽招手,容寂忙识相的退回去,正好看见汝嫣容泽略带犹豫的看她一眼,汝嫣容泽虽小,心思却深沉的很,这一眼,容寂竟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免去什么竞技,大家都显得很高兴,脸上都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是容寂第一次看到所有接受特训的孩子,他们大多和汝嫣容泽一样,表情很贫乏,语言更贫乏,看多了就会想到两个字——机器。
汝嫣容泽说,所以不能在一切特训中成为第一的孩子,只能成为未来族长手中的利剑。
也因此才有刚才的情景,族长的身边只有女人围着。
容寂不由苦笑,其实她用机器来形容他们还太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