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并未让他的表情、动作产生一点点变化,表情还是那样温柔,目光锁着她,长指在她的发丝里,轻轻地滑动,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现在应酬比较多,在外面哪能不喝酒?至于女人……不相信我?”,手指来到她的脸庞,轻柔地抚着那红肿的脸庞,声音很低很轻。
她闭上眼,仔细感受他的温柔,酸涩的心得到一丝抚慰。
“你妈来过,说,你爸给你定了一门婚事。你妈说,不喜欢我,说我不够温柔体贴。”,她张开眼,平静地看着前方,缓缓地说道。
这是纪景年没想到的,以为,母亲会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的。
右手暗暗握紧,看样子,她已经被父亲拉拢了。
“我的婚事哪有让他们做主的道理?我妈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够了!”,纪景年沉声道,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又胡思乱想了?以为我要抛弃你了?”,她倒在他怀里,沉声问,一手抚上她的肚子。
他们的关系才好一点,这会儿又……
他还是希望她能相信自己,跟他始终站在一条战线上。
“也没有。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我现在才明白,在你们家,只有爷爷是喜欢我的。如果我爷爷还活着的话,也许你的父母会真心喜欢我……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在他们眼里,第一位的,永远是利益,我说的,对不对?”,她靠在他的胸口,仰起头,一手抚上他的脸庞,平静地问。
本以为在纪家,“门当户对”这一套是不适用的,现在看来,她错了。在他父母眼里,她只是个平凡地再不能平凡的人,无论是家世还是她这个人,都配不上他们的儿子。
纪景年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以为又会跟他大吵大闹一顿的,这样的她,反而让他更心疼。
“我的分析是,之前的十五年,我一直抗拒婚姻,他们拿我没辙,后来突然要娶你,他们是欢喜的,也是接受的,只要我能从那段阴影中走出,能让纪家有后,他们就满意了。现在,我和你离婚了,工作也丢了,现在是远洋的继承人,所以,他们的态度变了!”,他认真地说道,她倾耳听着。
“你的态度是什么?反抗还是接受?”,顾凉辰平静地问,如果他足够爱自己的话,会反抗的吧?大不了从集团净身出户,只要他肯。
“我既不会反抗,也不会接受。不准你胡思乱想,我不可能和那个江小姐结婚,你要相信我!”,捧着她的脸,沉声道。
“我很意外,你会喜欢现在的工作……”,心里有些失望,不知他是出于孝义,还是真的喜欢这份工作,她总觉得,纪景年,还是适合做一名铁面无私的检察官,一位有信仰的法律工作者。
他性感的双唇缓缓开启,嘴角泛着很有深意的笑,“你觉得,我会真的喜欢?”,话里有话地问,模模她的脸,“还疼不疼?这智齿必须得拔掉,我问过医生,怀孕五个月,胎儿的抵抗力强了,可以拔掉!”,知道她这几天没少受折磨。
“疼啊……如果真的没什么影响,就先拔掉吧!”
“好,明天陪你去!咱们请最好的医生,保证咱儿子不受一点伤害!”,纪景年沉声道,说罢,低下头,聊起她的睡裙,在她肚子上亲了好几口。
“痒……”,她娇嗔道,他松开了她。
“吃点东西吧,别饿着我儿子了!”,刚听看护说,她这一天又几乎没吃什么。
“你就关心你儿子!”,她气呼呼道,稍微有了点活力,纪景年莞尔,帮她穿鞋子,“当然!”,故意道,她欲踢他,纷女敕的玉足被他捉住,手指在她的脚板底坏坏地挠痒痒。
“啊——咯咯——你别挠,痒!”,她被他逗得不停地笑,纪景年看着她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听说他带自己出去,顾凉辰心花怒放,下了床,“想吃大排档!”,嘴馋地说道,好像牙一点不疼了似的。
“太不卫生了!”,纪景年宠溺道,拿过梳子帮她梳头发,看着她发尾有些分叉,蹙眉,营养不够还是怎的?
“那不出去了。”,有些不满地说道。
纪景年还是圈着她,出了门。
没开车,两人沿着老胡同走,手牵着手,脚步很慢。初夏的夜风吹拂,十分舒服。
“我的户口本,就在家里……你的呢……”,太过害怕不能跟他在一起了吧,走着走着,她有些突兀地说道,暗示,随时可以跟他去民政局。
两人的脚步停下,就站在街灯下,身影被街灯拉出长长的影子。
“老婆,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纪景年有点受宠若惊,抬起她的下巴,笑着问,眸光闪烁着点点光彩。
她的脸瞬间燥热,绯红一片,前几天还说,不嫁的,现在,主动开口了。
觉得很丢脸!
“才不是!只是不想让我的宝贝成私生子!”,她倔强道,迈开步子,他莞尔,迈开一个箭步,便追上了她,大手扣住了她的。
恐怕是母亲的刺激,让她心急了,怕自己真跟别人联姻了。
这样看来,她是很在乎自己的吧?
“这两天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给换回来!”,纪景年沉声道,这句话,让她吃了颗定心丸,安心了不少。
她相信,纪景年是不会跟别的女人联姻的!
就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离开远洋,以他的本事,做个律师也行啊……
没带她去吃大排档,而是沿街的一些老字号小吃。
他也一起吃了些。
“纪老师,你到底爱我什么?”,回去的路上,顾凉辰傻乎乎地问。
感觉自己与他相比,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到底爱自己什么?
纪景年却笑了,“爱你的容貌!”,说出一个很肤浅的答案,让她很不满意。
“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
“自信点吧!爱你的一切!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对我说出这一句!”,他诚恳地说,眸子看向夜空中的一颗星辰,内心里充满了向往。
向往着有天,小丫头能大声对他说:纪景年,我爱你!
她喉咙有些堵,想鼓足勇气地说出这么句,但,开不了口,也底气不足。
感觉自己并不像他爱自己这样,爱地这么深。
她只是反手扣紧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纪景年的心有些失落,又淡淡地笑笑,总有那么一天的吧?
他相信。
***
第二天带她去拔了牙,脸还是肿了两天才好。
肖南笙的影楼开张,两人结伴去了。
苏冬城带着纪芯柔也来了,钱勇骏单身一人,四个好兄弟齐聚一堂。
纪景年在看到富丽堂皇的大厅墙壁上挂着的,顾凉辰和别的男人的婚纱照时,差点没气死!双眼喷火地瞪着肖南笙,有杀了他的冲动!
“辰辰!那个,那个新娘子是你吗?”,纪芯柔虽然傻,但是,眼神极好,指着墙壁上的照片,对顾凉辰傻乎乎地问。
“是啊!柔柔姐,你真聪明!”,顾凉辰拉着她的手,大声道。
“咦?为什么,旁边的不是他?”,纪芯柔这下又问,苏冬城上前,将纪芯柔圈在怀里,睨了眼纪景年那张铁青的俊脸。
“柔柔,你说,照片上的男人帅还是你阿景哥帅?”,苏冬城幽幽地问。
纪芯柔食指按着下巴,作思考状,“照片上的小帅哥比较帅,好像上过电视诶,阿景哥……像大叔!”
纪景年听罢,十分不淡定,见顾凉辰也在偷笑,不悦地将她揽紧,“笑什么笑?”
“柔柔很有眼光啊。”,她故意刺激他,说道,只见纪景年的脸色都绿了!
“回家收拾你!”,他贴在她耳边,低声威胁道。
她不屑地看他一眼,拉着纪芯柔离开。
“冬子,派出所有认识的人吗?”,纪景年跟苏冬城走出影楼,去了后面的花园,叼着烟,问。
“我认识的人,哪有你多!”,苏冬城不解地问。
“城东派出所户籍部,我要调户籍!”,纪景年严肃地说道,昨天回家找户口,没找到,想必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苏冬城眸色微变,“听说你要跟江家小姐联姻?”,小声地问。
“没那回事!”,纪景年干脆将那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沉声道。
“得了吧,我的消息向来可靠!以你的性子,早该净身出户了,怎么还留在公司?”,苏冬城眯着眸,老谋深算地问。
“你丫管得有点多了,别忘了户口的事!”,纪景年说罢,重重地吸了两口烟,按掉烟头,进屋去。
“柔柔,别跑了——啊——”
纪景年才踏进影楼后门,听到顾凉辰的喊叫声,然后是“哗啦”的玻璃碎裂声。
心脏狠狠地一颤,他迈开大步,冲了进去,“辰辰!”,大声地喊。
“啊——好痛!”,纪芯柔这时也喊了声,两个女人双双倒地,躺在一地的碎玻璃上!
原本摆放在大厅中央用一只只高脚杯堆砌成的三角塔现在是一地的碎片。
“辰辰!”,纪景年见躺在碎玻璃上的人儿,心惊地大吼,俊脸通红。
“柔柔!”,后脚进来的苏冬城看到纪芯柔倒地,也大惊,迈开大步冲了上前。
顾凉辰感觉头晕眼花,身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身子被拉了起来,月复部一阵惊鸾,“我……”,小脸纠结,抚着肚子,有黏腻的液体从腿心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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