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浅夏接起,礼貌地问着,“你好,有什么事吗?”
“顾小姐,我是佩文,你今天有时间到我的新居参观一下吗?”陆佩文在电话那端也是浅浅地笑着。
浅夏本想拒绝,可是想到昨天刚刚答应了参观她的新居,于是点头答应。
抑或许,她的心里还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她将心底那份小期待压了下去,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被角。
不,他不可能是苏清许的。
纵使是他又能怎么样?他一定恨死她了,他们再也不可能了。
从杨砚为了她而死的那一刻,从五年前她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可能了。
她从床上起来,镜子里的她有着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再也不是几年前那个丑小鸭般的她。
她细细地打着粉底,掩盖起了左脸颊上那个淡淡的痕迹,却始终无法掩盖她内心那段永远的伤。
陆佩文住在半山公寓,浅夏坐在她的车上,安静的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色。
“好了,顾小姐,就是这里了。”车停了下来,陆佩文指着前方一排白色的欧式建筑说道。
“不要再叫我顾小姐了,叫我浅夏就可以了。”浅夏下了车,心里突然一阵忐忑。
她淡淡地笑着,掩饰着内心那丝不为人知的悸动。
“好的,浅夏,那你以后也叫我佩文就可以了。你知道吗?从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特别的亲切,就像我的妹妹一样。”陆佩文亲切地挽着她的手。
她居住的公寓很大,里面装饰的富丽堂皇。浅夏在她的介绍下参观着里面,不时的报以称赞。
陆佩文的电话响起,她同电话那端说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抱歉地看向浅夏,“浅夏,不好意思,你能帮我出去取个东西吗?”
两个人离开,很快就取回了东西,却不想半路上遇见了一个朋友。陆佩文将钥匙给了浅夏,让她先回去。
浅夏有些无聊地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一些时尚杂志。
大大的房间里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这样的寂静让她的心里微微感到一丝寂寞。
“佩文……”男子低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样的寂静中有些突兀,更是惊扰了浅夏内心的平静。
手中的杂志陡然掉落,浅夏扭头,看到眼前的一幕突然就红了脸。
乔冬生刚刚从浴室出来,上身**,露出其完美的身材,腰间随意地裹着一块浴巾。
浅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健硕的身体寸缕未着,带着一种魅惑,让她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他看到浅夏也是一愣,一只手拿毛巾擦着往下滴水的头发,嘴角微微上翘,“顾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看你的。”浅夏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儿,想要开口去解释,却更加慌乱了。
“那是我有意让你看的,行吗?”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浅夏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回头,他却不知什么时候走近了她的身旁,并俯低了身子。
一阵凉薄的触感划过脸颊,似是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全身。
浅夏全身忍不住的颤栗,像是真的触了电一般,往后退了一步。
乔冬生恍了一下神,一只手轻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唇,随即又挂上了那抹邪魅的笑,“怎么?这么讨厌我吗?”
“哦,不是,对……对不起。”她有些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他就会这般的慌乱无措。
她紧紧的握着拳,在心底不断地说着,他不是苏清许,不用紧张。可是内心还是像走过了千军万马一样慌乱。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小的时候,她每一次面对苏清许时一样。
乔冬生慢慢靠近,浅夏不住地后退着,直至退到墙角。
他一只手撑着她背后的墙,微微笑着,“这么念念不忘,一定是很喜欢的人吧?”
他和她的距离是那样的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她可以看到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
她稍稍一动,就碰到他健硕的身子,只好紧紧缩在墙角,丝毫不敢动弹。
喜欢,她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从十岁到了他的家开始,一直到十七岁,她喜欢了他七年。
不,还要加上她离开的五年。
可是,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有些倔强地说着,“不,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乔冬生的眉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转身回屋换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这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邪魅,笑容浅浅,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你真的不是苏清许吗?”浅夏踌躇了一下最终开口。
眼前的乔冬生与苏清许不仅在外貌上神似,就连他笑起来那邪魅的样子也与苏清许一般。
她怔怔地盯着他,脑海里那么多的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胸口窒闷,她紧紧咬着嘴唇,将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都逼了回去。
“既然是顾小姐的旧友,顾小姐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状况,又何必来问我?”他坐了下来,随手翻着杂志,似是不屑与她说话。
“我……我回国以后打听了很久,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浅夏站着,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悲伤又涌了上来。
乔冬生没有再理她,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
还好陆佩文很快就回来了,拉着浅夏的手邀请她一起吃饭。
“冬生,一会儿你帮我送一下浅夏。”吃完饭之后陆佩文系着围裙忙碌着,俨然一个贤妻良母。
黑色的宾利,乔冬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浅夏却站在车边,迟迟不肯上车。
“上车。”简短的两个字,浅夏已经感觉到他的不耐烦。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着,“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他不知道,她有多么的害怕跟他呆在一起。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她想起那个让她心痛的人。
“这个地方打不到车的。”他看着她,没有戏谑也没有邪魅,倒是有着一丝少有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