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风云熙自然是起早去早朝了,但是他醒來之后看着唐渺渊躺在自己的怀里,放心的熟睡着的表情,是真的不想起來,这个平时总是笑得很温和其实很疏离人,现在就像小猫一样缠着自己,让他心底一阵柔软。
但是今天一定会发生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个不想要命的府尹,一定会借題发挥,早就有很多人看着渺渊不顺眼了,很有可能会有人也跟着搅合,想要把自己也拖下水,所以今日的早朝他是一定要去的。
给自己的爱人‘擦**’不是应该的么?就算是渺渊把天都捅漏了,他也会帮他补上,而且甘之如饴,那些想要动他的人,他都会在他都不知道的时候清除掉,省的烦了他的心,就算是把他宠上天了,那他也不会停手。
吻了一下唐渺渊的额头,风云熙小心翼翼的下床,被衣服穿好,打开门,门口的侍女就要往里进,但是被他挥挥手打开了,小心的关上门之后,就在院子里的亭子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并嘱咐不让吓人过來打扰唐渺渊,然后就离开了。
风云熙來到大殿上,自觉地站到了太子的身后,虽然他是第一个封王的皇子,沒有了继承皇位的权利,但是对于其他的皇子而言,他还是比他们地位要高,而且就算是新皇上位之后也要封王,地位也是在他之下,因为他是先皇封的王爷,这是由本质的区别的。
皇上來了,行大礼,之后,自然是太监的,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果不其然,府尹大人最先站了出來,其他人也都了然,昨天发生的事情虽然不是非常的大张旗鼓,但是也不是很隐秘,在场的人还是都知道的,府尹站出來的时候,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不过在府尹大人的嘴里,唐若就变成了畏罪自杀的杀人犯,而唐渺渊变成了一个滥用皇家权利的不是大体的王妃,而风云熙变成了一个被男色迷惑的无能王爷,虽然一开始他想要的结果沒有达到,但是现在这样也是可以伤着风云熙的,至少他是这样想的。
时不时的有目光落在风云熙的身上,有的是惋惜,有的是愤怒,有的是幸灾乐祸,当然也有人是担心的,比如他的四皇兄,虽然他还沒有跟他这个四皇兄有什么过多的接触,但是这个四皇兄好像挺想要跟他亲近的。
风云熙的心思一点都沒有放在府尹大人的‘启奏’上面,他倒是开始关注周围的人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样的反应了,他也把府尹的行为当做一种试探,算是在利用他试探那些大臣们对于渺渊的态度,这样也决定了他们以后是否还能出现在这个朝堂上。
“逍遥王,你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皇上听了府尹的话,并沒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问风云熙的意思,可见他对于风云熙的偏心已经到了何种地步,在风云熙前面站着的太子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握得紧紧的了。
“儿臣只是觉得府尹大人颠倒黑白的能力比他办案的能力要强上许多,据说府尹大人以前是个状师,那样的话,就不奇怪了,从古至今状师的口才都是可以把死人说活了的,所以也不是很稀奇,你说是不是,府尹大人?”风云熙好像把话題都转移了一样,一下子就从唐渺渊的身上,说到了府尹大人的口才上。
“下官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难道王妃沒有用王爷的权利把一个杀人犯从牢中带走么?”府尹皱了一下眉头,他不知道风云熙把话題转移到他身上是为什么,但是他只想要把话題转回來。
“本王叙述的也是事实,难道本王的王妃就不能用本王的权利么?权利是本王给他的,府尹大人这是有意见么?而且他确实是去救人了,人都快死在牢里了,难道不能救出來?府尹大人这是视人命如草芥?”风云熙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调笑了,现在除了冷意沒有其它的感觉。
“那是犯人畏罪自杀,难道这也是下官的责任么?下官可不懂得解毒!”府尹大人本來只不过是想要给风云熙带來一点麻烦而已,但是为什么变成他们两个在争辩,这样的话,他就算是全面的惹上了逍遥王了。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从他把唐若给带走的那一刻起,他就算是跟逍遥王风云熙站在了对立面上,唐渺渊是个护短的人,沒有人能够动他的人,即使是他的人犯了错,也只能他自己解决,而风云熙早就视唐渺渊的话如圣旨了。
“自然是你的责任了,堂堂府尹大人,就连一个犯人的安全都保证不了,而且那也不算是犯人,证据不足,只能算是嫌疑人而已,所以你这个府尹大人实在是太过无能力,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如交给能做的人去做。”风云熙真是一语双关,一方面是说府尹不能救人而无能,一方面是说他办案能力太差,比较无能。
府尹大人已经说不出话來了,他沒有想到风云熙会这样的不客气,他本來也就是想要恶心一下风云熙而已,也是让皇上对唐渺渊的态度差一点,最好顺便也让风云熙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坏一点。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近超出了他的预计,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了,脑子空白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在看看风云熙的样子,根本就是跟以前一样,沒有丝毫的波澜,看來这点事情对他來说根本就沒有什么。
“好了,府尹,朕命令你在三天之内找出证据來,不然的话,藐视皇室的罪名,你担不起,退朝吧。”皇上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不过他可以看到风云熙眼中的那一丝感动,虽然一闪而逝,不过他还是看到了。
这样就足够了,他不奢望风云熙能够真正的接受他,不过这样能够正视他也好,之前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实在是让他难受,所以他尽力补偿,希望能有一天,做儿子的能原谅他这个爹。
风云熙有些魂不守舍的回到了王府,他本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但是沒想到唐渺渊回來了,依旧是站在门口,温柔的凝望着他,他扑了过去,像个孩子一样的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唐渺渊的胸口。
“渺渊,你说我做的对么?我是不是应该试着慢慢的相信他呢?他毕竟是我爹,但是他也是皇帝,有些时候,他确实是无可奈何,但是我还是”风云熙矛盾的难受,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一方面,他讨厌皇宫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憎恨里面的人和事,甚至,他憎恨他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爹,和后娘,虽然她才是正妻,而自己的娘才是小妾,但是在他眼里,她们这些爹的女人都是娘眼中的沙子,即使她们多么的恩爱,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他恨。
但是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长大了就懂得了,这京都之中互相勾结的网络有多么的复杂,就连他爹,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无可奈何地事情,时有发生,他是皇上,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有他的家,还有天下,那个孤独的男人,其实是令人心疼的。
原來,他并不是不知道那个男人的难处,但是他一直认为,一个男人脸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他不配当男人,所以他的心一直都很硬,沒有想要原谅他的意思,一直憎恨着他,即使是他给他那些所谓的补偿、
但是自从有了唐渺渊,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以后,他发现,其实那些事情要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或许也是那个结果,不会改变多少,他好像慢慢的明白了很多,对于那个男人,他也开始有点心软。
不过仇恨有的时候会埋沒他的理智,把他所有的心都吞沒,剩下的只有恨,就像是有人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提醒着他的娘亲的死一样,提醒着他,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宠爱,还有他的冷眼旁观,所以才导致了娘亲的死。
可是今天再朝堂上,他看着那个人的脸,他才发现,那个人好像真的老了,两鬓都有白发了,眼睛中透着疲惫,但是看到自己注视他的时候,又莫名的精神了不少,好像一下子吃了大补药一样,眼睛中隐含着泪水,这样的男人,让他沒有办法恨下去。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所以看到渺渊,就好像找到了方向一样,什么迷茫都得到了指点,所以他问,他虽然说得简洁,但是他知道,他会懂得。
唐渺渊心疼的模着风云熙的头,他们一开始的相吸,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就好像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一样,仇恨,孤独,疲惫,责任,善良。
被仇恨所蒙蔽的双眼,因为仇恨而得到孤独,因为仇恨而疲惫,心性善良而富有责任感,现在,他从那里走出來了,因为他报了仇,所以他现在也要帮风云熙实现愿望了。
“其实有爹爹是很好很幸福的事情,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试着原谅他吧,有些事情,跟他说说也无妨,他岁数大了,经不起大风大浪,给他一点心里准备吧。”唐渺渊轻声的劝他,抚模着他的头。